見村民們不退,趙萍的手用力割出一條血線。

林繁眼皮一跳,喝了一聲:“讓她們走!”

人群往旁邊分散,讓出一條路。

沈時安被匕首逼著往村口走去,身後浩浩蕩蕩的跟著人。

“到村口了,你們走,把人放了!”

趙萍看姐妹們都走到安全的地方,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低聲道:“要怪就怪你是林舒的男人。”

沈時安一怔,緊接著脖子一疼。

“去死吧……啊!”

可怖的聲音戛然而止,沈時安只見那人猛地向右邊倒飛出去。

隨後他被拉入一個懷抱。

林舒抱著人躍身把人送到蘇辛身邊,搶過菜刀就對著前面的人又衝了過去。

腳步帶起陣陣灰塵,衣襬被濺上許多的泥點子。

這些人竟然敢趁她不在,挾持她的家人。

“鐺”得一聲,菜刀狠狠砍在短小的匕首上,刀刃被撞出一個缺口。

趙萍退後一步,緊張得嚥了咽口水,“姐妹,我想我們有誤會……”

林舒手腕翻轉,刀身斜刺而過,直接劃破趙萍胸口的衣服。

這刀還是太鈍了……

這時周圍的人都反應過來,趕緊圍過來幫她們大姐。

“林姑娘,小心!”

“妻主,小心!”

林舒矮身躲過眾人的攻擊,身形如電,不過眨眼之間,眾人皆被打飛出去。

她緩緩走向躺在地上的趙萍,把刀刃對著她的脖子逼近。

“林姑娘,不可!”

林舒扭頭,沈時安不知什麼時候跑了過來。

拉扯著她的手臂,不讓她揮刀。

沈時安看了看身後的人,著急開口:“這裡人多,要是有人報官你會坐牢的!”

林舒轉頭,打掉他的手,淡淡道:“我知道。”

沈時安手一空,愣了愣,垂下眼眸,掩住裡面的情緒。

林舒上前走了幾步,拿著菜刀在手裡轉了個圈。

“大姐,小妹錯了,還請大姐放我一條狗命……”

“唰!”

菜刀從林舒手中飛射而出,插入趙萍胯下的地裡,刀把還顫了顫。

她驚得張開大嘴,愣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林舒蹲下身子,輕描淡寫把菜刀拔了出來。

冷眼瞧著她,“我的準頭一向不錯,若有下次,就不是這兒了,而是你的心臟!”

“沒有下次!是小妹有眼不識泰山,小妹這就麻溜地滾,絕不礙您的眼。”

趙萍小心翼翼爬起身,帶著人邊往後看邊跑。

林舒轉身,提著菜刀向鄉親們走去,對著她們行禮。

“謝鄉親們出手幫忙。”

眾人嚥了咽口水,怪不得是殺過熊的,那打起人來,又厲害又好看。

“我們這也沒幫上……”

“是啊,就是跟著走了一段……”

林舒把菜刀物歸原主,“明日我買一把新的還你,抱歉。”

那人拿著菜刀看了看,又用手指摸了摸中間的缺口,周圍的人頓時圍了過去。

林榮皺了皺了眉頭,拉著林舒到一旁,“這些人看起來頗有勢力,你可要小心報復。”

“最近你別賣菜了,在家待幾天。”

林舒搖了搖頭,“沒事。”

後方村長開口大喊:“別看了,到點了,回家吃飯了,散了散了!”

林榮看了林舒一眼,“我不佔用你時間了,你好好安慰你家夫郎吧,記得晚上來我家吃飯。”

“好。”

眾人一散,林舒回頭把黃牛牽了過來,對著兩人開口:“上來,我拉你們回家。”

蘇辛和沈時安乖乖坐上牛車,阿大阿二跟在牛車旁邊,一起回家。

……

林舒把今天的賬記上,蘇辛端著一碗茶水進來。

“妻主,今天那些人太可惡了,要不我們報官吧。”

林舒看了眼碧綠色的茶湯,端起來喝了一口,今日的口感有些澀。

“再等等,那人的背景我還不清楚,現在報官太莽撞了。”

“那她們還會再來嗎?”

天氣很熱,身邊的人卻發著抖。

林舒把他攬在懷裡,“不怕,我在。”

門口的身影動了動,轉身去了隔壁。

沈時安坐在床邊,手掌伸到枕頭下面,拿出一個早已經用空的藥瓶。

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直入心口,他捂著胸口,趴到床上,把頭悶著,才好上一些。

……

蘇辛抬起頭,“妻主要去安慰一下安哥兒嗎?他本來就體弱,今日又受了驚嚇……”

林舒坐回凳子上,“他與你想的不一樣,他沒那麼脆弱。”

蘇辛攪了攪手指,妻主怎麼突然和時安這麼生疏,還有些冷淡。

他小心看了看妻主的臉色,慢慢開口,“可是再怎麼堅強他也是人,也是肉長的,會害怕的……”

林舒沉默了一會兒,將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把碗遞給蘇辛,“那就麻煩你,讓做茶的人再做碗茶來,味道很不錯,很合我口味。”

“好!我現在就去!”

蘇辛開心接過碗,就往門外跑去。

林舒漾著笑意的眼眸逐漸變冷,“姓趙的,等我……”

蘇辛來到隔壁,“安哥兒,妻主要喝你煮的茶。”

床上的人快速起身走到門口,用力拉開房門,聲音有些雀躍,“當真?”

“當然是真的,妻主說你煮的茶很合她的口味。”

沈時安聽了眉眼彎彎,只覺得剛剛那股不適的感覺瞬間煙消雲散。

他笑著挽上蘇辛的手臂,“我這就去煮,我也教你煮……”

……

許府。

許秋歡手裡提著筆,卻久久不落下,一滴圓潤的墨汁滴落而下。

無瑕的宣紙頃刻間被黑色渲染了一大片。

他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大樹,那樹葉之間似有什麼一閃而過。

許秋歡心裡一跳,扔下筆,任由沾滿墨汁的筆在宣紙上滾動。

隨後跑到樹下,抬起頭往上看去,激盪的心情一下平復,甚至還有些失落。

“原來是樹葉,還以為……”

“郎君以為是什麼?”

許秋歡扭頭微瞪了侍僕一眼,“傷剛好就來嚇我!”

“郎君冤枉,我喊了您三聲了,是您沒聽見……”

許秋歡別過頭,回屋。

那侍僕看見桌上亂糟糟的一切,趕緊收拾。

“郎君心情不好嗎?這書案從沒這麼亂過。”

“對了,上次打聽的事我已經打聽到了,那個賣菜的,就是和酒樓送菜的是同一人,今天許管家剛和他談好。”

許秋歡來了興趣,上次吃了菜他就覺得心情舒暢不少,他也想見見這個人,種菜居然如此厲害。

“你派人去知會唐寧一聲,讓他明日來我酒樓玩玩,提點建議。”

“好的,郎君。”

“對了,那荷花糕可熟了?這幾日大姐回來了,阿父肯定也想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