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府。

許春歡一回家,就被許母許父堵著,她有些心虛開口,“近日有些忙,已經處理完事情了,接下來我一定好好陪著秋歡,帶他出去遊玩,開開心心過接下來的日子。”

許母瞥了她一眼,“不用了,秋歡已經找到那位神醫了。”

”明日你和秋歡一起去請那神醫來府裡用飯。”

許春歡眼睛陡然亮了亮,“當真?這樣說來小弟還有的救?!”

許秋歡站在一旁,神情有些睏乏,“大姐,神醫溫文儒雅,性情溫和,且是個不愛沾染世俗的人。”

“你這般樣子,明日會嚇到她的。”

他自回來說了這事,母父二人就帶著他選了好些貴重物品,一直準備到現在。

許春歡收斂笑容,她在軍中習慣了,整日板著臉,笑起來又咧著大嘴,看起來是有些嚇人。

“明日我換身衣服,好好準備一番。”

許父:“今日秋歡開口,也沒留下人,你明日無論如何也要把人請回府。”

他本意是想親自去,可是家主說會給神醫太多壓力,到時人家反而不來,所以便讓大女兒前去。

許春歡鄭重開口:“阿母阿父放心,明日我就算下跪磕頭,也會把人請回來!”

夜已深,許秋歡回了屋,讓下人都退出屋子,這才來到書案旁。

看了看牆上的那幅背影圖,嘴角微微上揚,接著又來到床前,把枕頭拿開。

下面赫然被壓著一張疊得方正的紙,許秋歡把紙放到書案前,小心展開。

上面畫的正是林舒那日在樹上衝他伸手的模樣。

溫潤如玉的面龐帶著如春風般的笑意,寬大的袖袍把手掌遮了大半,只能看到露出的幾個圓潤指尖。

他用手指輕輕抹平紙張的摺痕,待指腹來到人物身上時微微停頓,動作溫柔許多。

“丹心寸意,愁君未知……”

眼神如清風拂過畫像,又移到旁邊的小花瓶裡的一株孤零零的荷花上。

荷花從原先大大的花骨朵,如今只剩薄薄三層花瓣包裹著。

“怎麼又開始泛黃了,蔫得如此快……”

許秋歡小心把畫折了起來,放在枕頭下,這才開始歇息。

……

一聲雞鳴響過,村裡的鄉親們都開始起床做飯,家家戶戶的小煙囪都冒著炊煙。

這幾日大家臉上都帶著笑容,下地幹活都特別有勁。

大家出門最愛說的話就是:“今日又賣了多少斤菜?”

隨後大家便相視而笑,邊走邊誇林舒。

“這林舒是真厲害,咱們賣不出去的,人家輕鬆就賣出去了,據說還和什麼酒樓長久供應。”

“人家好歹也是上過學堂的,這腦瓜子就是不一樣。”

“是啊,要是咱們去肯定不行。”

“聽娃子說林舒讓她們挖蚯蚓換糖塊呢,下午幹完活咱們去河邊找點,給她送去吧。”

“我昨天在山上發現一棵果樹,等幹完活咱們再一起去摘些果子,送去她家。”

“行。”

林繁也在這群人當中,聽了大傢伙的話,她不自覺點頭。

這就對了,這才是一個村子的樣子。

……

林舒小心起身,昨夜她已經十分克制,可沈時安還是有些承受不住,後半夜就暈睡了過去。

她下了床,重新把薄被拉了拉,給他蓋好。

瞥見他手腕上的一圈青紫,抿了抿唇,昨夜是有些過分了,可是,這沈時安的身子十分柔軟,她真的有些……

林舒俯下身子,輕聲開口:“我走了,好好休息。”

床上的人嘟囔了一句什麼,如同夢囈,聽不清。

林舒出了門,就看見蘇辛在院子裡練武。

蘇辛見她出來,頃刻間眉眼彎彎。

“妻主,我去給你裝早飯。”

林舒把菜放好,幸好昨天找了幾塊木板,把車身加長了些,不然今天的菜都放不下。

等一切弄好,蘇辛拿著布袋出來,“妻主,今日是肉包子,餡有些燙,你得放一會兒再吃。”

“好。”

林舒接過,把布袋放好,“我走了,等我回來。”

“嗯,我和安哥兒等妻主回來。”

林舒這才拿起鞭子抽了抽牛屁股,牛車搖搖晃晃往前走。

最近天亮得越發早,林舒在城門口排著隊,瞧著隊伍中好多人挑著扁擔。

扁擔上掛了不少的動物,看穿著這些人都是獵戶。

“這是捅了野獸窩了?這麼多獵物?”

排前面的人是個八卦的,聽了林舒的話接過話頭。

“最近山裡的獵物特別多,俺們村的獵戶昨日還打了大蟲,那東西多稀奇,偏讓她遇上了,但是這還不是最稀奇的……”

林舒見那人一臉興味,開口接話:“還有什麼更稀奇的?”

“稀奇的是今日俺們村獵戶在隔壁山頭,又遇到了頭大蟲!”

“你說稀奇不稀奇?這大蟲本就十年難遇,她兩天,一天打一隻,一下成為俺們的富人了……”

那人還在說話,林舒蹙了蹙眉,這是不是太湊巧了……

排隊很快就到了她們,林舒交了錢直往歡喜酒樓去。

酒樓後門。

許春歡有些不解,“秋歡,咱們在後門等誰?”

“等神醫啊。”

“等神醫我們應該去前門,這在後門實屬不尊重。”

許秋歡看了看巷口,又轉身看了看他大姐。

今日穿的衣服顏色是淺色系,雖然不配那張臉,但是整個人看起來不會那麼嚴肅。

“神醫和酒樓有生意合作,她待會兒就來了。”

許春歡心裡一咯噔,生意合作?

腦海裡突然閃過昨日茅草屋的那張臉,與她對視毫不退縮。

“小弟,你說那神醫她姓什麼?”

“她姓……大姐,她來了,你看……”

林舒剛把包子吃完,隨手抹了抹嘴,一抬頭就看見後門的兩人。

昨日氣勢洶洶的許春歡看見她一臉便秘之色。

“許東家,早啊。”

林舒跳下牛車,打了個招呼,就要去搬菜。

“林女君,這些雜事都讓小二去做就好。”

許秋歡讓人上前把菜筐搬進後門過稱,開口道:“林女君,不知今日可方便?”

林舒也沒去搶著幹活,隨手摸了摸牛耳朵,看向他,“許東家找我有事?”

許秋歡低頭看著腳尖,他是男子,自然不能開口邀請人回府的。

於是等著大姐說話,可是等了一會兒大姐一直不開口。

他壓低聲音,“大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