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歡番外。

許秋歡十五歲前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大姐帶他去的荷塘,就那一次。

其餘時間一直待在許府,連門檻都沒跨出去過。

他做過最激烈的動作便是做糕點了。

小時見多了阿父垂淚擔心的神情,他便收斂著他的性子。

步子像是丈量過一般,走起路來速度也慢。

他很不舒服,可是阿父很歡喜。

一切都因為他有心疾,那種一激動就犯的病,有時候什麼也沒做也會犯的病。

他很喜歡在花園坐著,那裡有蝴蝶,那些蝴蝶可以自由自在的飛,動作就像在跳舞。

他很羨慕那些蝴蝶,見過許多他沒見過的景色。

大姐找來的神醫斷言他活不過十六,在最後兩月的時間裡,他大著膽子提出開一間酒樓。

只是為了有藉口出門轉轉。

後來他終於出門了,可是第一天剛下馬車就犯了心疾。

那種一瞬間失去意識的感覺他很熟悉。

只是沒想到他被人救了,他升起了一絲絲希望,也許他能繼續活下去。

同時對那位神醫也有些好奇,這般厲害的人怎麼會在小縣城?

只是出了這事後,阿父已經不准他出府了……

那天大姐也回家了,許秋歡看到阿父偷偷抹眼淚。

阿父應該是想二姐了……

於是他找機會從後門偷跑出縣城,循著小時大姐帶他出門的路線,來到一處荷塘。

準備做二姐的拿手糕點,去哄哄阿父。

剛到沒多久就見一位女子拉著牛車,在水裡洗牛。

她洗得很認真,像是把牛當做朋友,許秋歡為了避免麻煩,蹲得腳都快麻了。

後來那姑娘竟然還朝他藏身之處走來,他一急就摔倒在荷塘。

他不會水,害怕極了。

可是那姑娘直接就把他拎起來了,他看了看到小腿處的水深,覺得有些難堪。

那姑娘背過身遞給他一片荷葉,許秋歡心中一暖。

這姑娘是個好人。

後來荷塘邊來了幾個要摘荷花的人,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要是被那麼多人看去他的樣子,他就沒有名聲了。

眼前的姑娘躍上樹,伸手要拉他上去躲避。

還貼心的把衣袖掩住手掌。

許秋歡隔著衣衫也能感覺到它手掌的溫熱。

這位姑娘好體貼,他的心不可控地漏了一拍。

外面的姑娘都這麼善解人意嗎?

她們二人坐在高高的樹幹上聊天,他的心跳得很快,手掌發熱。

那一天他做了好多出格的事情……

聽見她知道他身體的病,他竟然希望她就是那位神醫。

腦海中也不自覺想起唐寧說過的話: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等回到家,他留下一株荷花放在屋裡,每日都要摸一摸,看一看。

只是沒想到她們二人如此有緣,那位姑娘居然在和他的酒樓做生意。

他開始期待每日出門去酒樓看到那位姑娘,期待和他說說話。

後來他又在夢裡夢見了那位姑娘……

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更是心中竊喜,他也有幸體驗了一把人世間的情愛。

後來發現那位姑娘真是救他的神醫,他更開心了,他可以報恩了。

中間發生了一些小曲折,不過知道他有救之後,他堅定了自己的心。

他喜歡她,他想做她的夫郎!

他借酒壯膽,沒想到發了酒瘋,待看到林女君留下的信。

他心中越發暖,林女君真是人世間獨一無二的女子。

怎麼會有女子在人醉酒後說的話也好好回答呢,還怕他記不得,留下信。

他真是三生有幸,才遇到了那麼好的林女君……

不,現在該叫妻主了。

他摸了摸身上的紅色婚服,這是妻主親自選的,布料都是最好的。

沒一會兒林舒搖搖晃晃走了進來,他有些擔憂,上前扶住,“怎麼喝多了?身子可還舒適?”

林舒眨了眨眼:“騙賓客的,不然都沒空過來見你。”

許秋歡彎了彎嘴角,隨後扶著人來到桌前。

給她遞裡酒杯,“那我們喝交杯酒。”

林舒攔住他的動作,把酒換成水,“你這酒量若是喝了這酒,怕不是折騰我一夜。”

許秋歡並不介意換酒的事,他與妻主交杯共飲。

隨後來到梳妝檯前,卸下頭上的玉冠,如墨的青絲散落下來。

酒杯殘留的酒漬讓他紅了臉,像是上了胭脂。

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許秋歡拿起上次在廟會的紅綢。

綁了一縷青絲,免得遮住視線。

林舒坐在床邊,看他的動作有些不解:“睡覺還要綁頭髮?”

許秋歡起身,搖頭道:“我會的東西不多,最近學了一支舞,舞能通人心,我想讓妻主更瞭解我。”

說罷,穿著紅色的婚服在屋子裡舞動。

他跳的舞不是很柔,也不是很剛烈,處在中間。

瘦弱的身軀卻帶著些蓬勃的力量,格外的和諧有吸引力。

他就是這般男子,看起來柔弱,其實內心堅韌,有自己的追求。

許秋歡看向床邊的女子,他的妻主很好,會支援他做生意,還支援他帶著各位夫郎一起做生意。

妻主真是世上頂好的女子。

他前十五年的困苦,想來都是為了遇見妻主吧。

接下來的日子,定是如妻主寫在紅綢上的字一樣,平安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