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想到自己臨時起意安排的阮姨娘,居然在此產生了如此的妙用。

她不由諷刺一笑,也不知道張若若現在還對她心中的元青哥哥還懷抱著希望嗎。

亦或者,兩人還能如上一世一般恩愛到老嗎。

回到院子,魏景薇便洗漱休息了。

第二日更是讓丫鬟去慈安堂回了話,說是自己自認行事不妥,這些日子便不出院子,自求禁足好好反思。

梅母吃著早膳,聽了這話倒是臉色好上了一些,點了點頭,算是預設。

一旁一同用膳的梅小琴卻蹙眉道:“她這是又玩什麼花樣。”她拽了拽梅母的袖子,撒嬌道:“娘,你不是說帶著魏景薇去柳家說那件事兒嗎,你現在跟她鬧成這樣,她還把自己關在院子裡,這可怎麼辦.....”

她說罷放下了手中的湯匙,湯匙和碗碰撞之下,發出了好聽的“叮噹”一聲。

看著女兒嘟嘴賭氣的模樣,梅母拍了拍她的手,接過丫鬟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安撫道:“你就別擔心這件事兒了,只要她是我梅家的媳婦一天,她就不可能不管你的婚事兒。縱然她心裡是對我們有千萬的不滿,那也是隻能往下嚥。”

聽了這話,梅小琴反而垂眸沉思,若是往日裡她確實覺得自個兒母親說這話是沒錯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近兩年來,魏氏的變化越來越大。

跟剛入門兒的時候相比......

想到此,她心中有些焦灼。

猛然抬頭,直勾勾地看著梅母,“母親,這事兒宜早不宜遲,你還是過幾日找個由頭給她放出來吧,女兒年紀也不小了.....”

梅母蹙眉看著自個兒的小女兒,如今也馬上就十六了,確實年紀不小了。

她可是知道,這京城裡的小姐們,都是十三四歲就早早的定好了親事兒,只待及笄禮後便可以準備婚事兒了。

這一點上確實有所疏忽,過幾日還是尋個由頭給人放了,既展示了她的大度,還可以藉此提出要求,讓她沒法拒絕。

梅母心中盤算好了,面上又恢復了一派笑意。

這頭竹溪院卻氣氛不那麼好了,張若若為了跟兒子重修舊好,一晚上都沒怎麼閤眼,在那裡寸步不離地守著。

只待兒子睡著了,才離開了梧桐苑。

結果一回來,稍微找丫鬟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梅元青晚上由阮姨娘伺候著歇下了。

她這下可動了大怒了。

伺候著歇下什麼意思,自是不必明說。

以往在外邊兒的時候,梅元青可是千保證,萬保證只差賭咒發誓了,說是保證不會跟魏氏圓房,讓她產下孩子威脅到誠哥兒的位置,更不會碰別的女人。

結果她自從來了梅府後,反而一日不如一日,居然還不如以往對她細心呵護和體貼。

她砸碎了一地的茶盞後,便坐在榻上無助地痛哭。

纖細白皙的手指使勁地捏著枕頭,恨不能把它當做阮姨娘來對待。

心中又是痛苦又是恨。

想到以往兩人濃情蜜意時候說的話,如今看來竟都是笑話不成?

梅元青可是許諾過的,以後讓她成為正妻,這一世只愛她一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一邊想著,一邊哭的泣不成聲。肩膀也不停的抖動著。

桂圓在旁邊站著,眉頭緊蹙,她張了好幾次口,都沒能說出話來。

她心中嘆氣,來梅府的這些日子,可能是日子過的松泛些,整日都是好吃好喝的供著,張姨娘是長得圓潤了些,整個人看起來不若以往纖細輕盈了,但那張臉還是格外的清麗可人。

只是....

以往在外邊兒的時候,爺來他們院子都是開開心心來,張姨娘也是每次都能哄得爺開心,兩人的感情自是蜜裡調油。

但自從進了府裡,本以為兩人天天有機會接觸著,自然是感情能更上一層樓。但府裡總是有很多事兒能讓兩人起了爭執,她看得出來,爺來這院子裡不如以前開心了,還時常和姨娘起口角。

姨娘被爺寵的多了,也有自己的小性子,遇事兒多是哭泣和爭執....

但她不敢說,她想到桂枝的下場就心驚心涼。

桂枝是個聰明人都被姨娘所利用,做下那等錯事兒然後放任她被毀掉。若是自己說了這些話,以後姨娘會不會也利用自己....

想到這兒,桂枝就打了個寒戰。

再也不敢說任何一個字了。

哭過後,張若若有些餓了,便讓人在廚房裡叫了些吃的來。

上好的梗米飯,配上廚房裡的炒的菜,還有一道滋補的湯,湯後還有一些甜點。

許是因為照顧誠哥兒很累,再加上又傷心了一場,張若若用著用著,居然把所有東西吃了個精光。

她坐在哪裡毫無姿態的打了個嗝,然後攤在椅子上。

桂枝看著光禿禿的盤子,再看了一眼姨娘吃的滾圓的肚子,到底是什麼都不敢說。

突然,門口有丫鬟傳話道:“張姨娘,爺來了。”

張若若不聽還好,一聽是梅元青突然就噗嗤冷笑一聲,眼裡仿若帶著刀子一般看向走進門兒的梅元青。

梅元青剛忙活完,便想著來看看她,結果剛邁步進去就捱了個冷眼。

許是這些日子挨的冷眼多了,他心頭也有些膩味起來。

“你這又是怎麼了。”

張若若聽到那個“又”字,心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我又怎麼了,爺說我怎麼了?”

梅元青在隔著幾個位置的椅子上坐下,寒著一張臉,“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就直說。”

張若若坐直了身子,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喝了一口熱茶,然後拿起一塊兒點心慢悠悠的啃著。

見她還是這副態度,梅元青忍著心頭的憤怒,“你若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兒而生氣,那我也是沒有法子的,母親時常囑咐我要去阮姨娘處,我也得偶爾去一次做做樣子。”

他說完,張若若一把把點心丟進盤子裡,那被啃了幾口的點心滾了幾圈兒,掉了一盤子的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