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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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運辰手下依舊一點力都沒收，喬波看了眼王鏘，後者都已經嚇傻了。
於是他硬著頭皮去拉住了何運辰的胳膊，向前的慣性差點把他掀一跟頭。
“林浩，我只說一遍。”何運辰在林浩胸口上擦了擦手上沾著的血，“下次我說停，你就閉上嘴，帶著你的人滾蛋。兩年前的事，我沒跟你算賬不是代表我忘了，聽明白了？”
林浩捂著左邊的耳朵，不停的點著頭，身邊留下的最後倆人趕緊架著他跑了。
收拾完這一爛攤子，何運辰耐心差到極點，沒再跟喬波和王鏘交代什麼就回家了。
快到樓下的時候，看見阿啟哥在店門口坐著抽菸，腳下一個拐彎過去跟他坐在一起。
“又打架了？”阿啟問。
“嗯。”何運辰有氣無力的回答他。
“打輸了？”阿啟又問。
何運辰輕笑一聲：“沒有。”
“那你垂頭喪氣的幹毛啊。”阿啟在他後腦勺輕拍一下。
“我就是覺得……”何運辰低著頭沒動，“覺得自己沒救了。”
阿啟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真不知道為什麼樓下的大媽總覺得這孩子是閻王。
雖然他住在“閻王殿”，但那個家裡，閻王的可不是他。
何運辰週一沒上學。
升國旗的時候陳溫何站在隊伍前面等著張主任來查人數，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名字後面被劃了一道。
這月獎金是沒戲了……
陳溫何心裡咒罵何運辰好幾萬次，虧得自己那天在樓頂上對他掏心掏肺。
隊伍散了之後，蘇婷鈺拉著她去吃早飯。
“咱們今天去學生食堂吃吧？今天那邊有燒麥。”蘇婷鈺說。
陳溫何含糊應著，到了食堂坐下還是擰著眉頭。
“想啥呢你，一早上了心不在焉的。”蘇婷鈺敲了敲桌子問她。
“還不是那個何運辰，我怎麼這麼倒黴啊，剛上班第一年就碰到了問題學生。”
蘇婷鈺哈哈一笑：“你換個角度想，等你把這個學生帶到高考，沒準兒人家考的還不錯，這得給你的教學生涯裡添多大一筆！”
陳溫何狠狠的咬了兩口燒麥，沒準添這筆之前她就已經氣到辭職了。
喬波整個週末都心裡壓著一塊石頭，今天早上沒見他來，總覺得自己該問問。
他扭頭看了看坐在後面的王鏘，端著自己的盤子擠了過去。
“哎，班長，你有何運辰的電話沒？”喬波問。
王鏘放下筷子：“我有他qq號。”
喬波對著飯嘆了口氣，惡狠狠的說：“早知道那天我不叫你來了，誰知道林浩那狗東西翻臉不認人！”
喬波這人平時在班上吆五喝六的，什麼事都想充老大，心裡也掛著一股子中二的“義氣”。
“給。”王鏘在桌下把手機偷摸塞給他，“qq號。”
喬波一邊瞄著遠處的生活主任，一邊在手機上記，王鏘的手機屏還碎著，就是那天晚上林浩那狗東西摔的，想到這喬波又覺得何運辰打得好。
“成了。”喬波把手機還他。
走之前王鏘看了他一眼，他梗著脖子嗆他：“幹嘛，我這人有恩報恩，一句謝謝總得說吧！”
“嗯。”王鏘低頭扒拉了幾口飯。
喬波看著他纏了繃帶的眼鏡腿，含糊不清說了句：“那天晚上對不起啊。”
陳溫何在辦公室等到下午，依舊沒有見到何運辰人影，也沒有收到他的任何請假訊息。
什麼學生啊這是！
她對何運辰的不滿越來越大，甚至開始思考怎麼跟張主任“退掉”這個學生。
上課鈴打了，她站上講臺掃了一眼，何運辰和他旁邊的座位都空著。
她看了眼座位表問班長：“喬波呢？”
工作日咖啡店裡人不怎麼多，就只有零星幾個人點一壺茶坐著不動。
還有就是角落那個時不時瞟自己一眼的隔道同桌。
何運辰敲了敲喬波面前的桌子，問：“哎，幹嘛來的？”
喬波用手扣著沙發縫：“就……看看你……”
何運辰氣笑了：“暗戀我？但我是直的。”
“不是……我靠……我不是那意思……”喬波快速擺著手，“我就是看你沒來上課以為你有什麼事。”
何運辰在他對面坐下，說：“我能有什麼事。”
“那天晚上…”喬波話說到一半，看見何運辰臉色又噤聲。
“看完了滾回學校上課，擱這兒扭扭捏捏一下午了，不知道的人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何運辰說。
“哦。”喬波臊著一張臉問他，“你……不去嗎？”
何運辰掐了煙說：“明天。”
喬波走了之後，他從吧檯的下面把課本拿出來，對照著王鏘給他發的筆記翻著。
小香來換班的時候看見這一幕誇張的說：“哇靠，要不是我早都認識你還真以為是什麼三好學生來勤工儉學呢！”
“滾。”何運辰說。
“不是，你想學習逃什麼課啊！”小香問。
何運辰摸出煙叼著：“靜心。”
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陳溫何當時肯收他他當然不會辜負這次機會。
何運辰自詡內心強大，但只要涉及到他媽，那個女人，他就像個脆弱的小屁孩。
所以一時暴怒手下沒剋制把林浩打成那樣，雖然是他活該，何運辰還是被自己內心深處湧出來的暴虐嚇到了。
他不敢，也不肯去想這股控制不了的暴力是不是他從那個女人那裡遺傳來的“本能”。
只知道它早晚有一天會毀了自己。
鑑於前一天的發洩，他覺得需要冷靜一天才能保證回學校不會出事。
王鏘是個負責人的班長，把一天內所有課的筆記和解題思路都給他發來了。
何運辰看完後轉了轉脖子，已經八點了。
他掏出手機對著課本拍了張照，背景是空空蕩蕩的店，找到陳溫何的QQ號發了過去。
順便發了一句看似解釋的話：多領一天工資。
何運辰對那天晚上的陳溫何還是有點無語，不知道他媽的當時非要搞什麼“互助小組”的說法讓自己生出一點莫名其妙的責任感。
何運辰鎖好門騎著車往家趕，等紅綠燈的間隙感覺手機震了震。
陳溫何的訊息：恭喜你多領錢，但你老師我今天被扣錢了。
光看這句話何運辰都能想到她咬牙切齒的表情，扯了扯嘴角回：補給你。
奇了怪了，靜心一天都沒有這句話的效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