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像是帶著鉤子,讓虞真覺得眉心都癢了起來。

她伸出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努力的回想,隨後抬起頭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在我被抬進殿內的時候?我那麼大一條蛇,你竟然認出來了?”

皇帝又“嗯”了一聲。

然而後續卻沒有等到虞真驚訝的感動,反倒被她一拳頭打在手臂上。

“那你還要把我做成蛇羹?!”

“還把我扔御獸園?!”

虞真頓時想到了那天晚上悉悉索索不停說話的太監和神秘人,一腳踢在皇帝膝頭。

踢完之後還不解氣,瓷白的腳掌踩在他膝蓋上,往下按了又按——

“那太監也是你安排的?就為了逼我出來?!”

“蕭則,你可真是有本事!”

虞真覺得自己踩得又準又狠,卻發現皇帝沒有一點動靜,反倒一直垂眸看著她的腳,令她覺得落在腳上的視線跟帶了火似的,燎得她腳背發燙。

她的腳又小又嫩,原先在地牢的時候便叫他轉移不了視線,現如今卻跟會點火一般,在他腿上肆虐。

在他的視線下,那隻腳掌還把腳趾蜷縮了起來。

“我若是不這樣,你也不會坐在這裡……”男人的視線從她的腳掌順著小腿一路往上,最後停在她那雙帶著微微怒意的眼睛上,吐出兩個字,“……踩我。”

說話就說話,帶鉤子是什麼意思?

虞真迅速把腳收了回去。

這暴君不會是個戀足癖吧?

……她真的懂得太多了。

蕭則輕笑一聲:“解氣了嗎?”

虞真:???

難道蕭則受虐狂?

這念頭剛飄過去,便聽見蕭則又說:“還要踩嗎?”

“你別以為我不懂,我踩你,興許你還特高興呢。”

虞真不屑冷笑。

這種play她見過。

“沒想到墨玉懂得這麼多,”他故意不說虞真這個名字,而是說了墨玉,似乎在找一些他能打在她身上的烙印般,帶著些攻擊性的繼續道,“你還懂什麼,可以教教朕的?”

虞真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伸出手直接摸到了他額頭上:“你病了?”

瞧瞧這話像是一個皇帝該說的嗎?

“沒有,只是覺得愛妃懂得多,朕想要學一學。”

怎麼事情逐漸往顏色方向發展起來了?

蕭則……蕭則怎麼這麼……這麼悶騷?

剛開始看到他時的霸氣側漏呢?

虞真嚥了咽口水:“……我懂得不多的。”

“……那也無事,不若一起學習學習,勤能補拙。”

蕭則這麼說著,一邊伸手從旁邊的床鋪上拿了一本書出來,虞真目光落在那本書上,眼睛都瞪大了些:“……這書怎麼有點眼熟?”

越看越眼熟,這不是熊二那本春宮圖嗎?

十年了!蕭則還留著呢?!

蕭則面色平靜的看著她,玉竹一般的手捏在泛黃的書本上,平添了一絲綺麗:“……說好了要一起看,朕怎好反悔?”

虞真:……

以前發的瘋,全都在這裡盡數有了回報。

她把手掌壓在那本書上,深吸一口氣,抬眸看著他:“等等。”

“蕭則,你不要說,你從很久開始就喜歡我了。”

“不然我實在想不明白,你這樣做的原因。”

**

她雖然確實不怎麼懂得情愛之事,但……卻從鏟屎的身上學到了很多。

縱然直到現在都不太清楚為什麼一個人會如此摯愛另一個人,但那種能讓她渾身暖洋洋的情感,她並不反感反而十分喜歡。

而現在,她從蕭則的眼神裡,看到了和鏟屎的如出一轍的情感。

也從他緊繃的肌肉和微微緊張的呼吸聲中,察覺到他並不平靜的內心。

“……喜歡?”他不屑的冷笑一聲,“太過膚淺,也太過綿軟。”

“我只想讓你時時刻刻都不能離開我的身邊,甚至有些遺憾,遺憾你現在不能變成小蛇,”說到這裡,蕭則眼中勾起幾分回憶,“這樣你便能日日夜夜都纏在我的手腕,一低頭便能看見你。”

“我想對你的做的事情還有很多,”蕭則攥緊了虞真覆蓋在書上的手,大拇指緩緩磨蹭著她的手背,“……年少時在軍營中,我便夢見過。”

“這麼多年,那場夢境反反覆覆的在我的記憶中折磨我,”蕭則低下頭,輕輕咬了一口虞真的手腕,“這叫喜歡嗎?”

牙齒咬住面板的感覺有些微妙,雖然不疼,但卻讓虞真感到自己像只被抓住後脖子的貓咪,僵住了身影無法動彈。

蕭則的牙齒在她的面板上磨了磨,最後還是鬆了口。

他眼睛變得紅潤了起來,雖然說著這些狠話,但虞真卻莫名感到了他內心的悲傷。

像個在雨天生長的小蘑菇。

“我找了你那麼多年……”他臉上帶上了幾分隱忍和剋制,還有潛藏的一絲瘋狂,“不管是人也好,還是蛇也好,你都別想離開我的身邊。”

手背上被他咬過的地方落下了一絲紅痕,被咬住的感覺卻還在上面流轉,配合上他說的話,有些微妙。

[愛意值+10]

但從他身上傳來的情感,又像烈火像最香醇的酒,鋪天蓋地,帶著系統切實的資料,在腦海中翻騰。

虞真最愛的便是這個。

她想,就算她不太懂得怎麼去喜愛一個人,但能夠被人這樣炙熱的追尋著,這種感覺只要嘗過了便永遠都放不下,而這樣的眼神,也讓她難得有了幾分窘迫之感。

於是她伸出手蓋在了蕭則的眼睛上。

蕭則的眼睛眨了眨,纖長的睫毛在她手心滑了滑,有些癢癢的。

“……別這樣看著我,好像我欺負了你似的。”

虞真看到他喉結滾了滾,忍不住繼續說:“明明是你一直在騙我,你恐怕也早就知道我能變成人,你這麼聰明,肯定從我一開始變成人的時候就有所察覺。”

“你騙了我這麼久,為什麼還要這麼委屈?”

“蕭則,你是小孩子嗎?”

蕭則放在身側的手又捏成了拳頭。

他說:“所以你想要離開我嗎?因為我想對你做很多事情……你怕了嗎?”

他的嘴唇有些抖,明明說著狠話,但虞真卻覺得他明明在懼怕。

她突然又想要看見他的眼睛了。

虞真鬆開手,那雙黑沉的眼睛像是墜了星星,帶著絲清透的美麗,像雨後青竹,纏綿了一絲勾引。

她嘆口氣,乾脆直接往蕭則懷中一坐。

感到蕭則身體一僵後,迅速抽過他手中的春宮圖,大咧咧的翻開。

蕭則眨了眨眼,還未反應過來便聽見虞真說:“不是說要一起看嗎?快點來看。”

“……嗯?”

虞真一邊看一邊發出“嘶,厲害惹”、“老祖宗真會玩”、“蕭則你真的能行嗎?”、“你不會是金針菇吧?”等等他有有些不太理解的話。

隨後感到懷中的人有些好奇的偏頭看他,認真問道:“你說你做夢了,夢到我什麼了?”

遲來的熱意湧上全身,集中在腹部。

他眼神徹底變得幽暗起來,低下頭用高挺的鼻尖在虞真細白的脖子上磨了磨,聲音沙啞:“……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一一告訴你。”

他伸出手,緊緊的攬著虞真的腰,不讓她有一絲逃跑的可能,吻上了她小巧的耳垂。

“你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