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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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陽營來了一個新指揮使。
雲超想要兼職的計劃就破產了。
新來的指揮使是從東平軍來的，姓董，叫董川。
董川來得很快，差役通知孫縣令的第二天，東平府的兵馬督監，就親自帶兵送他到了清陽營。
一到清陽營，董督監、董川，以及他們帶來的兵馬，全都傻眼了。
就這？
這就是清陽營？
看著空空如也的軍營，董督監的邪火蹭的一下就躥了上來。
人呢，都跑到哪裡去了？
“去，派人問問住在附近的人，看看清陽營到底是怎麼回事？”
打探的親兵很快就回來了。
“督監，附近的百姓說，昨天下午，所有的軍兵都撤走了……”
“走，進城，去問問那個鳥縣令，究竟是怎麼回事？”
董督監帶來了兩百親兵，董川也帶來了五十個手下。
二人帶著兩百五十個手下，氣勢洶洶殺奔縣城，準備找孫縣令討說法。
然而，他們連城門都沒進去。
大白天，不但城門緊閉，就連門前的吊橋也被拉了起來。
更可惡的是，城牆上的軍兵竟然還敲響了預警的銅鑼。
“來人止步，再向前一步，後果自負！”
看著城牆上對著下面的一張張弓弩，董督監的鼻子險些沒氣歪。
自己堂堂的東平府兵馬督監，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
見董督監臉色難看，董川指著城牆上的軍兵破口大罵：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這是誰？”
城牆上的軍兵壓根就不鳥他們：“老子不管你們是誰，趕緊滾蛋，如果再靠近，一律當土匪論處！”
董川氣炸了：“混蛋，這是東平府的兵馬督監董大人，瞎了你們的狗眼，還不滾下來請罪！”
一仰下巴，董川等著城牆上的軍兵屁滾尿流滾下來磕頭求饒……
可惜，董川想象中的畫面沒有出現，城牆上的軍兵不但沒有嚇死，反而還哈哈大笑起來：
“吹什麼牛逼，就他，還東平府的兵馬督監？他要是督監，老子就是督監他爹！”
“哈哈，你要是督監他爹，老子也是督監他爹，咱們都當爹！”
“真泥馬能扯，你們想當督監他爹，經過他娘同意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
不但城牆上的軍兵笑，就連躲在遠處看熱鬧的老百姓也跟著笑。
“混蛋！”
董督監再也忍不下去了，咔的一聲，狠狠折斷了馬鞭：“來人啊，上城，殺了他們！”
“這……”
董督監的親兵面面相覷。
上城？
怎麼上？
自己可是騎兵，想要上城，不但要下馬，還要跨過護城河。
就算游過去，沒有攻城器械，也上不了城啊？
“督監，要不咱們繞到其它城門看看，萬一沒關呢？”
董督監也冷靜了下來，看這種態勢，自己是不可能攻破清陽縣的。
何況，就是能攻破，也不能攻。
一個兵馬督監，還做不到一手遮天，公然帶兵攻打朝廷的城池，估計很快就會掉腦袋。
董督監壓了壓胸中的邪火：“你們是雲二的兵？”
城牆上的軍兵紛紛搖頭：“什麼雲二雲三，我們不知道！”
“你們的上司是誰，歸誰管？”
城牆上的軍兵依然搖頭：“我們也不知道，可能是隊長吧。”
“你們的隊長呢，讓他出來見我？”
“不知道，可能去逛青樓了吧。”
“你們……”
董督監險些一口老血，墜馬而亡。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總知道是誰給你們發餉吧？”
城牆上的軍兵全都撇嘴：“反正不是你！”
“我……”
用了很大的毅力，董督監才算是勉強壓住了心火。
“本官是東平府的兵馬督監，專管你們的，你們趕緊把城門開啟，本官有要事找你們的縣令。”
城牆上的軍兵大吃一驚：“兵馬督監，你就是東平府的兵馬督監？”
董督監一捋鬍子，得意地一笑：“正是本官！”
守門軍兵紛紛搖頭：“沒聽說過。”
“我……”
董督監真要死了，活活氣死的那種。
沒聽說過老子，你們那麼驚訝幹什麼？
當然，董督監不是傻瓜，到了現在，要是還不知道自己被這幫兵痞耍了，還當個毛的督監。
剛才之所以沒有想到，是固有觀念讓他判斷失誤。
在董督監的認知裡，把守城門的一般都是軍中的垃圾，而且還是垃圾中的戰鬥圾。
和這幫兵痞說一句話，就是他們祖上燒了高香。
就算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戲耍自己！
然而，他董大督監不但被從來都沒看在眼裡的兵痞耍了，而且還耍得很徹底。
當著這麼多手下，還有那麼多老百姓，面子直接被丟在地上摩擦！
可惜，董督監一點辦法都沒有。
沒有命令，武官帶兵進城，幾乎等同於造反，按照大武朝的律法，妥妥的死罪。
在大武朝，武官的地位可沒有文官高。
大武朝重文輕武，品階低的文官經常指著品階高的武官罵娘！
孃的，失策了，以為昨天已經讓差役通知過了，自己就只帶了親兵過來，早知道，就帶幾個東平府的差役了！
差役是代表東平知府的，就算清陽縣的縣令帶牛，也不敢不讓他們進城。
董督監騎虎難下，進退維谷。
要是就這樣灰溜溜回去，自己以後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不回去吧，除非拼命，不然城都進不去，傳出去更丟臉。
“趕緊通知孫縣令，本官有緊急軍情，耽誤了大事，你們誰能吃罪得起？”
“哎呀，你咋呼什麼？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董督監，萬一是土匪假冒的呢？”
董督監簡直出離憤怒了：“混蛋，是真是假，把你們的縣令叫過來一看不就知道了！”
城牆上的軍兵執著地搖著頭：“不行啊，我們隊長可兇了，不讓我們越級上報，不然他就不給我們發餉銀！”
“啊啊啊……”
董督監要瘋了，他雖然是東平府的兵馬督監，孫縣令卻是朝廷的兩榜進士，別看品階上他比孫縣令高，但作為文官，孫縣令還真不鳥他這個武官。
正所謂東華門外唱名者才是好男兒，在掌握著大武朝命運的高官眼裡，沒有考中朝廷進士的官員，統統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