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我有一個辦法

侯亭當都頭，走的是吳縣尉的門路不假，但他是花了真金白銀的。

要說對吳縣尉有什麼忠心，根本就不現實。

一場交易而已，雙方各取所需，談不上誰背叛誰。

因此，侯亭賣吳縣尉才會賣得這麼徹底。

儘管靠山倒了有些可惜，還可能影響到自己的仕途，但是和成為替罪羊相比，侯亭認為自己的選擇非常明智。

雲超見侯亭服軟，又指了指最早跟著馬班頭的那幾個衙役：“縣令，他們是最早跟著我一起到達現場的，有什麼話你可以問他們。”

幾個衙役見侯亭都跪了，哪裡還敢隱瞞，從孫小姐讓他們幫忙開始，到馬班頭突然刺殺雲超，乃至最後到夏侯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就連孫縣令這樣的老官僚都直皺眉。

幾個衙役說得清楚，夏侯家的丫鬟和小廝親口承認，三年來，夏侯博夫婦，聽信妖人的蠱惑，為了救他們的兒子，用十幾個幼女的心頭血做了藥引子。

這種手段實在殘忍，讓一向以士大夫自居的孫縣令怎麼受得了。

而且，事情已經公開，就算孫縣令想不追究都不行。

一旦傳出去，他孫縣令就是尸位素餐，放任自己治下發生這種駭人聽聞的慘案，很可能成為整個大武朝官場口誅筆伐的物件！

士大夫都是很愛惜羽毛的，如果孫縣令跟這種妖案扯上關係，其他士大夫絕對會忙著和他撇清關係，到時候他就成了孤家寡人，還在官場上混個鳥！

於是，孫縣令更加堅定決心，一定要把案子辦成鐵案，而且還要讓吳縣尉這個足夠分量的人頂缸，不然不好向上級交代！

問完幾個衙役，孫縣令又問那些丟失孩子的父母。

儘管對吳縣尉和馮主簿很是忌憚，但有云超和縣令撐腰，那些父母大部分都說出了實情。

尤其是跟著雲超一起來的鳳兒娘，還有另外一對夫妻，說的話和幾個衙役幾乎如出一轍。

問完當事人，孫縣令又問吃瓜群眾。

雲超點了一些百姓，讓他們回答孫縣令的問題。

這些人有的被砍傷，有的是家人被殺死，有的是打死了風樂樓的打手，知道今天要是不把夏侯博和吳縣尉扳倒，就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因此，他們的口供全都對夏侯博和吳縣尉不利，甚至比衙役們說得還誇張。

夏侯博當然不會任由這些刁民“胡說八道”，剛想辯解，就被張四海一隻臭襪子塞住了嘴。

這隻臭襪子就是剛才吳縣尉從夏侯博嘴裡拽出來那一隻，扔在地上，又被張四海廢物利用了。

吳縣尉還在抱著受傷的手呼痛，就算想辯解，劇痛之下，話也說不利索，剛一開口，就被孫縣令懟了回去。

至於馮主簿？

他倒是想狡辯，可是因為來得晚，對事情的整個過程不夠了解，沒有什麼說服力，孫縣令自然也不會聽。

問完吃瓜群眾，孫縣令又問夏侯家的那些丫鬟和小廝。

這一次就沒有那麼順利了。

這些下人抱著僥倖心理，來了個一問三不知。

吳縣尉和馮主簿儘管暫時落了下風，但有他們在，不信雲超還敢像之前那樣對自己用刑！

可惜，這些人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有吳縣尉和馮主簿這些“大官”在，雲超固然不好動他們，可是孫縣令能啊。

大武朝可不講不許虐待犯人那一套，對於犯罪嫌疑人，管你冤枉不冤枉，先打一頓再說，簡直太正常了，誰也不會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孫縣令一聲令下，根本就不用多麼複雜的刑具，一頓鞭子抽下去，這些丫鬟和小廝就招了。

拿到了夏侯家下人的口供，孫縣令信心大增，看來雲超絲毫沒有冤枉夏侯博，夏侯家還真是喪盡天良。

隨著一份份供詞到了孫縣令手裡，局面對他越來越有利，只要再能拿到夏侯博自己的供詞，這件案子就算是板上釘釘了。

當然，孫縣令想的可不只是幹掉一個夏侯博，他要趁熱打鐵，把吳縣尉也一併扳倒！

因此，只有這些供詞就不夠了，還缺少一份重量級的供詞，殘害了那麼多幼女，僅是夏侯博是幹不了的，肯定還有同夥，同夥就是吳縣尉！

可是，怎麼拿到那份口供，孫縣令犯了難。

讓夏侯博親口承認？

似乎有些難度。

讓吳縣尉親口承認？

更是不可能。

孫縣令一看夏侯博的眼神，就知道這傢伙是個狠茬，只是用刑恐怕撬不開他的嘴。

不過，孫縣令不死心，讓手下把夏侯博拖下去審問。

審問了半天，果然不出所料，哪怕被打暈好幾次，夏侯博也是緊咬牙關，別說拉上吳縣尉了，連他自己是主謀都不承認。

孫縣令麻爪了。

拿不到足夠分量的口供，就扳不倒吳縣尉。

吳縣尉不倒，夏侯博的案子就有變數。

尤其夏侯博還說他自己根本就不知情，就算殘害幼女的事情屬實，也是家裡那些下人瞞著他乾的。

偏偏這時候，馮主簿又說話了：“縣令大人，就算用刑，也不能屈打成招，你如此拷打，就算夏侯博受刑不過，勉強招供，也是冤假錯案，本官要向上級彙報此事！”

孫縣令直嘬牙花子，知道這幫本地官吏的聯盟不好對付，沒想到這麼不好對付，明明已經抓到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硬是沒辦法把案子辦成鐵案。

現在看來，別說扳倒吳縣尉了，就連拿下夏侯博也不容易。

真要是馮主簿和吳縣尉聯手告狀，說自己屈打成招，鹿死誰手就不一定了。

看到孫縣令臉色鐵青，雲超搖了搖頭，看來老小子沒轍了。

本來不想風頭太盛，可是沒辦法，隊友不給力，雲超就只能親自上了。

“孫縣令，我有一個辦法，或許能對破案有所幫助，就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孫縣令很想一巴掌呼雲超個滿臉桃花開。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賣的什麼關子？

可是，自己人單勢孤，想要對付吳縣尉和馮主簿，還需要雲超幫忙。

就算心裡再不痛快，孫縣令現在也不能對雲超發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