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約而同的又向秦昭雲看過去,陸薄琛眉眼沒動,神色很淡。

秦希收回目光,看他一眼,轉身走出病房。

陸景辰帶上病房門,秦希坐到長椅上,陸景辰懶懶散散的倚靠在牆上。

安靜下來,秦希回想到雲梟離開前的那句,我會給你個交代,還有他說他沒開槍。

可是那個時候,她看到了他舉起槍,下一秒聽到一聲槍響,陸明博倒地。

當時一切發生的太快。

快到沒給秦希反應的時間,她緩緩皺起眉頭。

雲梟不會騙她,他敢做就一定敢當。

但是她信,不代表陸家的人相信,陸家對他的恨意根深蒂固,在老宅又是所有人親眼所見他舉起槍。

秦希忍不住抬起手扶著額頭。

“嫂子,你在想雲梟的事吧。”陸景辰淡淡開口。

“嗯。”秦希抬起頭。

陸景辰眼裡的神色有些發冷,“他開槍了,跟當年一樣,當年他打死了我弟,今天又差點打死了我爸,這個人他媽的就是我們家的剋星。”

“你看到他開槍了?”

“我看到他舉槍了。”

看到他舉槍的那一刻,人下意識都會驚恐的看向被槍指著的人。

所以最後他有沒有按下扳機,沒人注意,所有人注意到的是,他舉槍了,他舉槍的下一秒,槍響了,陸明博倒地了。

所有人都覺得雲梟就是那個兇手。

如果雲梟最沒說那句話,秦希也是這麼認為的。

人都會首先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但是他說了他沒有,秦希相信他的為人,所有她信,開槍的另有其人。

那個人是為了嫁禍他,跟當年一樣。

“景辰,如果我說不是他開的槍,你信嗎?”秦希還是不甘心的問。

陸景辰冷嗤了一聲,聲音跟著冷下來,“嫂子,你信嗎?”

“我信。”

陸景辰的眉眼之間凝出寒霜,一本正經的神色讓人心底發寒,“嫂子,就算你跟他是朋友也不能盲目相信吧,所有人都看到了,他開槍了。”

秦希心口堵的慌,她沒再說話,沒有證據,沒人會信。

秦希嘆了口氣,望向緊閉的病房門,秦昭雲叫陸薄琛留下來也是說這件事吧。

這時陸薄琛走出來看到秦希坐在長椅上,她閉了閉眼睛,神色裡帶著深深的疲憊。

那一刻陸薄琛的心被揪了一下。

他大步朝秦希走去,俯身蹲到她的面前,原本眼裡翻滾的情緒消失殆盡。

“累了嗎?”

他抬手摸了摸秦希的頭,秦希低著頭看著他沒說話,她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像一隻小貓似的倚靠進他懷裡。

陸薄琛用力的將她抱住。

秦希沒說話,她就想抱抱陸薄琛,在他寬闊又溫暖的懷抱裡她可以脆弱片刻。

“我們回家吧。”

“嗯。”

陸薄琛抱起她,將她抱著一步步往外走。

回到家,陸薄琛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吩咐傭人去拿了冰袋,坐在秦希身邊小心翼翼的敷著她紅腫的臉蛋。

陸薄琛眉心就沒鬆開過,滿眼的心疼。

他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機一直在響,不斷有電話打進來,好像很急,但他都沒接,聽煩了,陸薄琛直接關機。

秦希看了眼被丟棄在一旁的手機,嘆了口氣,伸手去接下冰袋。

“做什麼?”陸薄琛沒給她,繼續給她小心的敷著。

“我自己來吧,你先忙工作。”

“能有你重要?”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漆黑的眸子裡倒映著秦希惆悵的臉。

“可是我明明可以自己來。”秦希直接按住他的手臂,“陸薄琛你公司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陸薄琛神色暗了暗,擒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裡,“是,公司丟了一份機密檔案,很重要,關乎公司生死存亡,落到對手公司手裡,我們就完蛋了。”

陸薄琛語氣淡淡,‘我們就要完蛋了’這幾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好像在說市場上幾塊錢一斤的白菜。

“完蛋了是什麼意思?”

“破產!”

秦希瞬間著急起來,“那你還坐在這!你不著急嗎!你快回公司!我這裡我自己就好!快去!快去!”

陸薄琛輕挑了下眉,一本正經,“不重要。”

“公司倒閉了怎麼辦?”秦希急的坐不住,直瞪眼。

陸薄琛神色鬆了幾分,嘴角細微的勾了一下。

“沒事,我們還有房有車,左不過我不當大老闆了,生活拮据一些,日子也是過的下去的。”

秦希站起來拉陸薄琛的袖子,神情嚴肅,“我是有多重要才能讓你放棄挽救公司在這陪我。”

“如果在公司跟你之間選擇,我選擇你。”

“不行,陸薄琛你這簡直就是昏君的做法,而我就是那個禍國殃民的妖姬。”

“嗯,挺好。”

秦希氣笑,這人什麼時候開始理所應當擺爛了。

秦希懶得理他,轉身上樓。

“去幹嘛?”

“清點一下我們還有多少錢,夠不夠你賠的。”

陸薄琛低笑一聲,抬步追了上去,秦希的腳剛碰到第一道臺階,人突然失重,秦希皺著小眉頭看著陸薄琛,“幹什麼?”

“逗你玩的。”

“什麼?”

“是丟了一份很重要的檔案,但不至於倒閉。”

秦希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重重的拍了下陸薄琛的肩膀,“什麼時候了,還鬧。”

“不鬧了。”

室內的氣氛終於輕鬆了些,言歸正傳,陸薄琛將人放回沙發上,秦希率先搶過放在一旁的冰袋,摁在自己臉上,彎腰拿過手機遞給他,眼睛裡帶著兇狠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