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無事,繁華沒了煙雨;庸人自擾,亂了多少風塵。

莫白睡意朦朧中醒來,殊不知,暗流中潛藏的一個強勁對手,楊修,已與冷寒霜完成了交換協定,可謂坎坷難料。

商君愁雖未親眼目睹過程,但就冷寒霜與樊孤塵之間的那段談話內容,可以斷定,冷寒霜喚來楊修必有情由,是時,商君愁不免為莫白憂心起來。

之前莫白體內因有食情蠱作祟,心性難測,如今食情蠱終於得到壓制,如此一來,就更加讓人難以捉摸了,為了讓莫白能夠一直堅守破解龍行司不敗神話之謎一事,也是私心作祟。

冷寒霜竟不惜助推楊修,這個因楚瑩瑩而對莫白早有積怨的人,傳其秘法,利用交換條件,讓他一心剋制莫白,不死不休。

殊不知,冥冥中還有情愫難定,因為楚瑩瑩之故,楊修早已視莫白為死敵,一直未能與莫白一較高下,其一是因為父親楊鎮心的一味提醒,其二,是因為自己還不夠本事與其相較,而如今,冷寒霜為了讓楊修認定莫白,將日前劍聖當場劍殺其父楊鎮心,是為了替莫白掩飾身份一事,悉數詳述,至此,楊修對莫白的怨恨,無形中又增加了幾分。

之前楊修視莫白為敵,只不過是尋常的男女之間爭風吃醋的小事,不至於性命相搏,挫敗莫白便可一戰揚名於天下,而如今,楊修將父仇轉嫁至莫白身上,如此一來,便成了不共戴天的宿怨,宿怨難消。

冷寒霜將楊修需要,和需要給他的,一併交付他手,此後,楊修便心懷激動,面露歡笑而去,稍時,莫白拖著前夜的幾分未醒酒氣,慵懶著信步走入聽風煙雨樓正堂。

“樊兄,冷老,昨夜差人前來傳話,不知今日有何要事吩咐?”一入正堂,莫白便被屋內的陳列登時一怔,閣樓外的阡陌林焚之一炬,一片塵煙狼藉,而這閣樓內,卻是煙火不染半分,一片井然,與尋常人家正堂布置不同,桌椅橫豎交錯,品行而排,雖然只有簡單的幾張紅木桌椅,整個格局卻讓人不禁肅然。

見到莫白一如往常散漫的神態,冷寒霜此時心中竟有了一絲欣慰,畢竟從行為上,同之前的莫白相比較,並無太大變化!

可之後,冷寒霜又不禁憂心忡忡,莫白如此散漫單純,從方才的言行可以看出,楊修的心機城府遠在他之上,若楊修將自己所授神技練到大成,兩人難分伯仲,屆時,心機城府之上,莫白便要輸他許多了,此刻又開始有些為莫白日後擔心了。

然而莫白此刻亦如舊時的性情舉措,讓方才還在為他食情蠱最後化消一事憂心的冷寒霜,不禁有了另一種寬慰,既然莫白前後性情相差不大,當即確定其身上食情蠱的有無,並不會影響日後的行事偏差,既是如此,食情蠱解與不解,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須臾,冷寒霜探言說道:“小白!如今阡陌林已毀於一炬,你也已經得授‘鼉黿真氣’,你肩上責任重大,此處也不是長留之所,可還記得我與孤塵子對你所託之事!”

聽到冷寒霜驟然提及日前所交代之事,莫白灑然的神情,登時斂神,端眼凝望著冷寒霜,本以為他們只不過是因為,與龍行司的獨強之勢而心生不忿,當初的交付之言,不過是一吐心中積鬱而已,如今冷寒霜出言催促,莫白立時明白,這段是非對錯爭鬥,自己是避無可避的了。

一直以來,無論身上有無食情蠱蠶食,莫白在對與錯,是與非的界定當中,並不是十分地追究介懷,在他看來,對錯與是非,只不過是在世代沿襲的倫理教條面前,各自看待的人數寡眾而已,因為其起著左右格局的作用,事無物其實無絕對。

稍時,莫白幡然醒悟,回過頭仔細端摩手中的天行劍,卻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如今體內食情蠱得以壓制,心境難得釋懷,卻又因為冷寒霜等所託之事,不能真身現身江湖,如此一來,心中那份驛動的情感,不得不再次在心中掩藏,這對他來說,無疑又是一種煎熬。

見到莫白遲遲不語,樊孤塵起言說道:“天行劍在你手上,你責無旁貸,又何須猶豫!”

是時,莫白看著手裡的那把天行劍,感慨甚多,其被奉為聖劍,世人爭相佔為己有,殊不知,如今劍在我手,卻是種欲罷不能,劫數難復的深淵!想來真是苦笑怪誕。

“前輩所交代的事情,莫白不敢有忘,只是莫白尚有一事不明,還望前輩解惑一二!”聽言,莫白開口答道。

“何事?”冷寒霜和言問道,言語之時,神情肅冷。

“劍聖前輩出手取了楊鎮心的性命,是為了替晚輩掩藏身份,為何前輩卻叫我救下楊修?他也是知道晚輩身份的人!這是不是有些前後矛盾?”莫白定言問道。

陡然被問及救下楊修一事,冷寒霜本來肅穆的神情,變得劍眉緊蹙,有些犯難之色,稍時,出言答道:“楊修年齡還小,況且楊鎮心手中掌握的我教聖物‘化血金陽羽’,如今只有楊修知道其下落,所以才讓你幫忙將他劫來,一來為免走漏訊息,再者也能從他口中問出那‘化血金陽羽’的下落!如此而已!”

聽罷冷寒霜的一番解釋,莫白心中雖無法盡信,但礙於他是武林前輩,又對自己有些恩情,是以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只得點頭作罷。

見到莫白將信將疑的神情,自一旁一直靜默不語的樊孤塵悄言說道:“莫白,你不信冷老所言麼?”

亦或許是因為前晚酒意還未盡消的緣故,莫白聽言之後,本意欲出言應付,但腦中閃過一些想法,隨即消散無影,但心中的疑慮還是讓他欲言又止。

既不想再繼續追問心中的疑惑,又不想自找沒趣,停留片刻之後,莫白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即欲告離去,對著冷寒霜與樊孤塵各自深見一禮,說道:“在下能夠恢復功力,且又得以解除蠱毒,全仰仗二位的深恩厚意,兩位對在下的恩德,在下定然畢生不忘,二位所吩咐之事,在下一定盡其所能,為二位做到,以報二位天大的恩情!”

聽到莫白此話,有些辭行之意,只見冷寒霜與樊孤塵兩人臉上立時一陣陰沉,頗帶慚愧之意,冷寒霜擺了擺衣袖,以作回應,之後,莫白便徑直取道,朝來時的方向疾步離開。

莫白走後,樊孤塵反言說道:“冷老!你我這般隱瞞實情,如此待他,在下始終覺得有愧於他!”

“唉!這也是實屬無奈之舉,畢竟他太過強大,幾乎強大得沒有對手,如若沒有對手,對於他此時,心性還不是十分穩定的年紀來說,極有可能因為爭強鬥狠而漸生心魔,誤入歧途就真的萬劫不復了!”冷寒霜頗為惋惜地,無奈說道。

“此消彼長!但願日後事情如你我所願一般平靜收場,如若不然,又是一場武林浩劫,楊修那小子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父仇在身,卻仍然能不動聲色,這份不同於常人的冷靜,著實讓人有些擔心!”樊孤塵說道。

“孤塵子你所言不差,但以楊修現在的身手,如若要成為莫白的對手,還需勤練一些時日,他是個聰明人,明知不敵的情形下,他絕對不會貿然顯山露水!”

“但願如此,但願他們不會一直敵對下去,如若不然,你我便是始作俑者,對這個江湖的罪孽就大了!”

然而他們的這一番後話,還有之前對莫白與楊修所言,一直委身靜候在樓外的商君愁聽得由頭徹尾,霎時間,商君愁人如其名,愁容滿面,心事重重。

楊修對莫白的敵意起因,連莫白都不知道事起何由,此事,只有楚瑩瑩與馬雪兒清楚,亦是因為楚瑩瑩而起的。

莫白心有旁騖,冷寒霜忽然轉變的語氣,讓他心中很不痛快,行路腳力頗為迅速,盞茶功夫,便行至下榻之處,推門入室,看著眼前這個自己住過一些時日的地方,感覺自己此時與眼前的房間佈局,沒有了之前那種親近且熟悉的感覺,亦或許是因為他體內的食情蠱得到壓制的緣故,讓他心中有了戀舊的心思,心緒低落,過往的種種,一時間湧上心頭,諸多感觸。

“唉!可能,我真的不屬於這裡,我也是時候該走了!”嘆息一聲,喃喃自言自語說道。

說罷,緊握著手裡的天行劍,轉眼看了它一眼,不禁有些自嘲自笑,又言道:“老朋友!還是你最真誠,雖然你沒給我帶來什麼好運,招來的厄運也算是對我的一種磨礪!多謝了!”

自從阡陌林被冷寒霜擄走,莫白周身並無其他隨身物件,除了此時他手中的那把天行劍,端望著手中的天行劍,久久不願鬆手,與他身後之人一般,遲遲不願離去。

趁著莫白不留意,商君愁悄悄尾隨而來,看著此時頹廢的莫白,不免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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