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倒是實在。”

許星牧看了一眼江上風,對方雖不像徐士林和姜瓊一樣修為高深,看上去就是一個啃老的紈絝子弟。

但從他在場間的站位來看,與太子伯約離得最近,且伯約把他當成最後一位來壓軸介紹,顯然對其最為器重和喜愛。

想來他一定是有過人之處。

“阿風你還是太過於低調了,平日裡說跟著本宮混也就算了。今日這奇珍宴會,本宮可不敢擺什麼太子的架子,所有人,包括本宮,都得聽你安排。”

伯約摟住了江上風的肩膀,關係顯得極為親密。

而此時的太子殿下也早已放下了往日裡的威嚴和穩重,他臉色微紅,眼神迷離,呼吸之間帶著些許酒氣,像是剛剛醉醒不久。

胸前的衣襟微微敞開,下襬和袖口處滿是褶皺,舉止之間一陣不屬於他的奇特香味從他身上傳出,想來應該是剛從哪個女人身上爬下來,沾上了她身上的味道。

徐士林和姜瓊則老老實實站在了二人身後,雖與江上風一樣同為尚書大人之子,但親疏之別當下立見。

許星牧一時摸不清楚場間局面,只能擺出足夠謙卑的姿態,與看上去笑容滿面,但實則城府極深的江上風打過招呼,隨後轉眼望向荒原。

除了這三位明顯與太子殿下關係匪淺的尚書大人之子外,荒原之間還有另外將近百人的公子少爺隊伍。

個個都是滿身富貴氣,一臉牛逼樣,顯然要麼就是朝中重臣的子嗣,要麼就是豪門世家子弟。

如今匯聚於此間荒原,皆是受太子殿下之邀,前來參加由太子殿下授權,江上風一手操辦的奇珍宴會。

再往後,則是數量更為龐大的儀仗隊。

清一色由風韻妖嬈,衣著暴露的妙齡少女組成。

看她們眼波間流轉的無盡媚態,以及嘴角流露出的勾魂笑意,應該都曾修習過攝魂媚術,專門用來伺候場間的這些權貴。

而在儀仗隊的最前面,則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相貌絕美的道姑。

她穿著一身白色道士服,左手橫起置於腰間,右手則拎著一把拂塵搭在左手手腕上,儀態端正,神情肅穆,白嫩的臉上滿是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

尤其與那些風騷惹人的儀仗隊少女們比起來,道姑的氣質和形象簡直可以說是正派到了極致。

宛若菩薩和妖魔的對比。

如果不是她的眼眸深處偶爾流露出一絲嫵媚的韻味和欲態,許星牧差點都要以為這位道姑真是一位得道高人了。

以太子伯約為首,三位尚書大人之子以及百餘名少年權貴在後,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那名道姑身上時,瞳孔深處都會散發出一種強烈的邪氣和慾望。

似乎在他們眼裡,荒原中肅穆莊嚴的道姑,要比那些不著片縷的少女還要有誘惑力。

就連許星牧第一眼看到道姑時,純情少男的心底都會瘋湧出一股極濃的男性荷爾蒙,來勢兇猛,幾乎快要衝垮他的意志和底線。

面露痴迷之際,體內剩下的那兩道劍意及時感知到了小主人的心緒變化,立即釋放出一道清正溫和的劍息,將道姑身上的那股無形的吸引力給徹底斬斷。

“臥槽!紅粉骷髏啊這是!”

許星牧將目光從道姑身上艱難收回,強行壓下心底深處的那份悸動,“媚術的最高境界便是,媚而不邪,媚而不妖,媚而不俗,以菩薩形象遮掩滿身風騷,讓人在敬畏中膜拜,在膜拜中幻想,在幻想中墮落,直至徹底沉淪,陷入慾望的沼澤。”

這個道姑,絕非正經道門中人!倒更像是幻化為人形的妖族狐狸精。

一身媚功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許星牧深吸一口氣,深覺今夜的這場奇珍宴會很不簡單。

此間荒原遠離大夏太安城,幾乎已經到了外城的邊緣,選擇在這裡舉辦所謂的奇珍宴會,必然是為了掩人耳目,可見今夜這裡將要發生的一切,盡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再加上儀仗隊中的那些妙齡少女太過於惹眼,一看就非良民,如此多的尤物聚集在這裡,與已有幾分迷離神態的太子殿下同臺為樂,如此荒唐大會,若非親眼所見,只怕沒人敢相信。

而此時那位道姑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竟忽然轉眼望向了面色忽沉的許星牧。

見其眼神鎮定,神態清醒,似乎並沒有沉醉於自己的媚術之中,不由暗自驚訝。

她秀眉微蹙,瞳孔深處頓時多出了一分好奇,以及,九分挑戰的慾望。

想來自修行大成以來,還從未有人能夠從她的媚術中主動逃脫。

這位據說是未來北境之主的許大人,成為引起了她的注意。

再有半息,道姑忽然放下了拂塵,開口說了句話,“殿下,良辰已到,可以開始了。”

聲音清正祥和,是許星牧喜歡的御姐音,猶如暮鼓晨鐘,敲在所有人心中。

太子伯約如夢初醒,整個人像是一下子精神起來,他從道姑的欲菩薩形象中艱難拔身,趕緊又帶著許星牧和幾位相對比較重要的少年權貴打過招呼,隨後直接拉著他走到了那位道姑面前,笑道,“許大人,這位乃是本宮親封的金京國師姬御情道長,正兒八經的二品修士,也是東宮背後的一張強大底牌。”

說完他看了姬御情一眼,瞳孔中流露出的慾望毫不遮掩。

“許大人有禮。”

姬御情微微頷首,神色莊嚴,低眸時順勢探入了一抹神識進入他的體內,卻很快便劍意斬斷。

她道心一顫,但不動聲色,許星牧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平靜回禮,隨後問道,“國師大人既走的是道門一途,但體內氣息卻似乎與龍虎山的道術並不一樣。”

“許大人慧眼。”

姬御情說道,“本座修的並非道門正統,而是陰陽道術。”

“何為陰陽道術?”

許星牧眨眨眼,“在下聞所未聞。”

姬御情望向他,神色如常,但眸間的慾念卻似乎氾濫成災,“即雙修之術......許大人,若有興趣,本座可以教你。”

此話一落,許星牧尚未表態,伯約卻已迫不及待,“國師,本宮也想學!”

“我也一樣!”

三位尚書大人之子同時上前一步,與太子殿下保持一致。

姬御情卻搖了搖頭,“殿下,幾位公子,你們不都已經學過嗎?只是,悟性不夠,無法參透雙修之術的要點,若是強行去學,不僅會耗盡自己的元氣,也會導致本座無法進步。不如,你們先和本座的幾位弟子先練習一段時間,再來與本座試試。”

江上風趕緊問道,“那許大人就一定有這個悟性嗎?”

“本座覺得他有。”

姬御情說道,“依照本座推算,至少還要再雙修四十萬次,才有機會邁入一品。但這段過程太過於漫長,就算本座再努力,每天與十個男人雙修,至少也要耗時百年才能做到。”

“但許大人的體內元氣十分強大,只要與他雙修一次,便足以抵得過與別人雙修百次,也就是說,最多隻需要十年,本座就能正式踏入一品道聖境。當然,這需要許大人的配合,日日雙修,不可間斷,除了強大的身體素質外,還要有極強的意志和心氣。”

聽聞此言,江上風等人頓時向許星牧投向了羨慕的目光。

許星牧心裡咯噔了一下,你們怕是不知道“日日雙修,不可間斷”這八個字是什麼意思吧?

還只需要十年?

按照姬御情可以日馭十男而不衰的可怕實力,自己能在她的胯下撐上兩天都算吊炸天了。

十年,怕是自己骨灰都沒了。

“呵呵,許大人,沒想到你還真是時時刻刻都能給大家帶來驚喜啊。”

吏部尚書姜伯望之子姜瓊皮笑肉不笑,意味深長說道,“能被國師大人致以如此高的評價,看來你比太子殿下還要厲害。”

伯約聽聞此言,雙眼微微眯起,但沒說話。

妒忌使人瘋狂啊......許星牧橫了姜瓊一眼,沒多做理會,轉而望向眼神炙熱的姬御情,惶恐道,“國師大人,你別看我這麼強壯,其實我不行的啊!我到現在還沒有與女人行房過,既沒經驗,也沒實力,要不,您再看看別人?”

姬御情聞言眼神大變,莊嚴肅穆的神情瞬間被一種驚喜破壞,就連聲音都變得顫動起來,“許大人竟還未行房過!這樣的話,本座的推算還是過於保守了!若是許大人的元氣仍是童子狀態,那每次雙修過後給予本座的元氣回饋,將會成倍增長,也就是說,本座很可能會在五年之內邁入一品!”

聽到這裡,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從二品跨入一品,歷來被視為超品以下最艱難的修行過程。

既要講天賦,也得有機緣,更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資源和背景。

多少人為此奮鬥半生也無法向前一步。

所以這個世界上攏共才那麼幾位一品強者。

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可如今姬御情的雙修之術,僅僅靠著男人的元氣回饋便能讓自己的修為精進的如此迅速!

五年之內邁入一品,這種修行速度即便是號稱三界最快的北境御劍之術只怕都追趕不上。

堪稱恐怖!

伯約繃不住了,此前心頭升起的一絲妒意瞬間煙消雲散,他激動喊道,“五年!也就是說,五年之後,本宮的身後將會又多出一位一品強者撐腰!”

姬御情點點頭,說道,“不僅會多一位一品強者,殿下和幾位公子的身下,還將會多出一個全天下最懂男人的身子。”

伯約的心被這句話狠狠地撩撥了一下,他屏住呼吸,喘著粗氣問道,“國師不是說本宮悟性不夠嗎?”

姬御情忽然笑了笑,好似百花盛開,場間眾人無不傾倒。

她輕聲道,“等到本座邁入一品,就不再需要殿下和幾位公子的悟性了,到那時,本座會帶著你們動,你們只需要安安靜靜享受便好。”

這話剛一落下,伯約登時臉色漲得通紅。

他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到許星牧身邊,“許大人,請務必配合國師大人,助她早日邁步一品!那兩株血參收到了吧?若是精氣不足,感覺力不從心時,吃了它!接下來本宮會經常給你送些名貴補品,你也需要抓緊修煉,切莫拖國師大人的後腿!五年!只要你撐住這五年!本宮江山有望,日後的幸福也將有望!”

江上風等人此時也走了過來,重重拍了拍許星牧的肩膀,直呼許大人全靠你了!

就連看許星牧有些不爽的姜瓊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過來,深深看了許星牧一眼,低聲道,“許兄,我承認我剛才的聲音大了點,國師大人的事,全拜託你了!”

被眾人這麼一折騰,許星牧感覺自己的下半身似乎有些保不住了啊!

姬御情固然美豔動人,神聖不可侵犯的外表與內心的風騷慾望形成的極大反差感,更容易勾起男人的野性。

但許星牧無論如何也不想做個工具人啊!

而且是如此沒有底線,失去了倫理道德,甚至有可能被榨乾滿身精氣的工具人。

五年之後,姬御情或許能夠成功邁入一品。

但自己,絕對也會成為一具乾屍!

“我不行啊殿下!”

許星牧不敢再看姬御情,總覺得在她心裡,自己已經成了香噴噴的十全大補藥,多看一眼都能被她一口給吞了。

他只能求助於太子伯約,下定了狠心,用自毀名聲的方式懊惱道,“實不相瞞!在下之所以至今還未與女人行房,是有原因的!”

“哦?怎麼說?”

伯約問道,“許大人莫非有難言之隱?”

許星牧低下頭,尷尬道,“事實上,在下從小不舉,怕是,不能不滿足國師大人。”

說到這兒,他環顧四周,又補充了句,“煩請殿下和諸位大人替在下保密!”

“啊!這!”

伯約與眾人對視一眼,不僅沒有嘲笑,眸間反而露出了同樣的尷尬。

片刻後,江上風當先開口,遺憾道,“許大人,難怪我們能走到同一陣營!原來,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