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直勾勾地朝著江南姝藏身的大樹望來,彷彿在尋找她的具體位置。

黑暗中,江南姝一動不動,然而窸窸窣窣的聲音卻開始出現在她的耳朵裡,低頭一看,毒蛇蜘蛛蜈蚣什麼的全都往她這兒爬上來了。

行吧。

算他厲害。

江南姝雖然不怕這些東西,但是被咬一口也會疼,而且太噁心了。

她立刻從樹上跳了下來。

那人咬著牙瞪著他,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大串日文。

“聽不懂,說人話。”江南姝掏了掏耳朵,淡定地回了一句。

“你個,八嘎!”男人惡狠狠地瞪著他。

“八嘎罵誰?”

“你!”

“你是八嘎?”

男人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本來中文就不流利,氣得只能用日文罵,但是罵那麼多江南姝是一個字都聽不懂,反而是她說的中文,對方卻能聽得明明白白。

算起來她一點都不吃虧。

江南姝拿著之前從左雨手腕上摘下來的死人骨頭珠串晃了晃,朝著他扔了過去。

男人整張臉都黑的可怕,不知道嘰裡呱啦地說了什麼,然後突然就開始朝著江南姝衝了過來。

“轟隆——”

第一道防線突然爆炸,濺起無數塵土,男人視線受限,江南姝趁機拿出彈弓直接對準他的膝蓋射了過去。

那些毒蟲全開始密密麻麻地朝著江南姝圍了過來,可不知怎麼的,他們卻忽然間掉了頭。

江南姝知道是苗世奇和苗樸那邊的灑的藥粉發揮了作用,沒人比他們更瞭解毒蟲。

男人依舊還是日語罵罵咧咧的。

可能是因為長寅子從小就給她灌輸了民族仇恨思想,上學以後瞭解到過去的歷史之後,更是對櫻花國沒什麼好感。

本來也沒什麼,但這些不長眼的傢伙偏偏跑到華國的地盤上作妖,那她的愛國情懷就壓不住了!

江南姝甩出兩張符籙徑直飛了過去,直接貼在了門板上,斷了對方的退路,然後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扇子,扇骨全都是頂好的雷擊木,是老道親自給她做的。

扇子飛出去的一瞬間劃過金色的流光,江南姝飛快地掐著法訣,口中唸唸有詞:“天地自然,穢氣退散,炁氣神引,除!”

第二道防線瞬間破土而出,無數的符籙騰空而起,將男人包圍在中間,扇子被江南姝控制著,劃破對方的肌膚然後回到了江南姝手中。

扇子末端帶著他的血。

江南姝立刻掏出一個稻草人,將鮮血滴落在稻草人身上。

玩小人這一套可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了,她要讓這些小偷瞧瞧什麼是真正的傀儡術!

江南姝用符紙將它迅速地包裹起來,掏出銀針直接扎進了稻草人的腦袋上,後者頓時慘叫一聲,剛爬起來就抱著頭哀嚎起來。

接著又是第二針。

第三針。

這些滿地爬行的毒蟲也很快就被苗世奇和苗樸解決,苗世奇跑到江南姝身邊,江南姝提醒道:“別弄死了,還得交給警察呢。”

說罷,就將手裡的稻草人丟給苗世奇,然後又提醒他不要穿過第三道防線,自己則迅速地繞過了過去翻牆進了屋子。

屋子裡蔓延著一股血腥味,江南姝嫌棄地擰了擰眉,最終想了想沒有閉氣,有時候空氣中的氣味也會是關鍵性的線索細節。

進去之後沒什麼特別,就像是普通的農戶人家,但是或許是出來的太匆忙,男人並沒有將地下室的地板門關上,就這麼暴露在視線之中。

又或許,是一個陷阱。

江南姝只是猶豫幾秒鐘,就已經想到了對策,從隨身的布袋中將住進宿舍第一夜抓住的那個小鬼給放了出來,拿著法器威脅道:“下去看看!”

那小鬼被困在布袋中,被同類折磨得不輕,這會兒放出來,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也頭都不回地衝進了地下室。

剛下去沒兩分鐘,地下就出現了惡鬼的咆哮聲,緊接著聽見東西打碎的聲音,再然後地下室的那些被鎮壓在罐子下的惡靈全都大笑著衝了出來。

直接落入江南姝的圈套中。

就像葫蘆娃救爺爺,一個接著一個。

抓得差不多了,江南姝飛快地收攏了道袍,直接塞進揹包裡,這才走進地下室。

如她所想的那樣,地下室是一個類似於祭壇的佈置,詭異的的符號和之前發現的一模一樣,旁邊還對著用人骨頭搭建成的小金字塔,旁邊還擺放著一個展櫃,展櫃裡都是福爾馬林浸泡的未成形的嬰兒標本。

不遠處還有一些漆黑的罐子,惡臭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江南姝左右看了看,最終挑了這屋子裡唯一的一把椅子,結果手剛一摸到椅子的把手,整個人如同過了電流一樣,一些血腥慘烈的畫面赫然浮現在腦海中,走馬觀花地閃過。

這是江南姝獨特的天賦能力。

當某個物件的怨念太重,江南姝一旦經手觸碰,腦海中就會浮現一些在物件上經歷過的畫面。

從小到大,江南姝被激發這種能力的次數並不多,哪怕是在殯儀館接觸了各種各樣的屍體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可是這張椅子卻讓她看見了那些被迫害的可憐亡魂。

江南姝定了定神,抓著椅子用力地朝著祭壇狠狠砸了下去——

“啊!!!!!”

屋外那憤怒的嘶吼聲隱隱約約傳了進來,江南姝不為所動,發了瘋似的將祭壇砸得稀爛,還有那些道具能破壞的全都破壞了。

等到男人趕來的時候,整個地下室已經一片狼藉。

男人兇狠地瞪著江南姝,發了狂地朝著她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