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飛船的漆黑底部,代表了軒轅皇族的利劍標誌赫然歷歷在目。

毫無疑問。

這艘飛船來自於皇城虎都的山巒皇宮之上,至於其目的則是不得而知。

“皇,皇叔父......”

眼神中充滿了惶恐。

面對突如其來的皇城勢力,軒轅瓊驚愕之餘表現得六神無主。

“沒事,別怕。”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不知何時,攝政王已經走出了木屋,雙手搭在了少女的肩膀上,同樣凝視著天空中的飛船,沉聲道:“他們,多半應該是來找本王的。”

半晌過後。

高空中的飛船開始向下降落,最終懸浮在了瀑布地跟前。

下一刻——

漆黑的艙門轟然大開。

幾個身披金甲的守夜人從船艙中飛躍而出,他們的背後都負著一柄璀璨的寶劍,掠過長空之時,隱約能聽見悠長的劍吟聲。

“金甲劍衛......”

皺起眉頭。

軒轅忠略感到了不妙,沉吟道:“看來,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金甲劍衛——

是比禁宮使者更高階的皇室守衛,通常情況下,不會輕易地出動。

除非,是大夏帝國的皇室內部出現大的動盪。

果不其然。

幾個金甲武士凌空落在了木屋前,拱手就朝著軒轅忠恭敬地行禮。

“參見攝政王~~!”

眯起雙眼。

掃視著眼前的一眾金甲武士,軒轅忠沉默不語,仰起下巴之餘,目光中充斥著冰冷刺骨的氣息。

一直躲在攝政王的身後,軒轅瓊偷偷觀察著這些金甲武士,感覺他們整個人從上到下都散發出如同劍鋒般的銳利氣息。

總而言之,給了人一種無法靠近卻又很不自在的錯覺。

“廢話少說。”

始終護在少女的面前。

軒轅忠不苟言笑,面無表情道:“大張旗鼓地跑到這兒來找本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此話一出。

一眾金甲劍衛紛紛愣住,一時間顯得異常緊張,躊躇了半晌之後,也不知該如何應答。

“回稟攝政王......”

為首的金甲劍衛上前一步,低聲恭敬道:“陛下口諭,說是十分想念王爺,希望您能返回皇城朝堂,與陛下一同共襄盛舉。”

當年,因為政見不合。

軒轅忠才會一怒之下選擇離開權力的中心,自罰來到了這個與世隔絕的禁閉屋。

按道理來說——

這一切剛好正符合大夏皇帝軒轅仁的心思才對。

沒有了這位德高望重且實力滔天的攝政王干涉,他才能真正將無上的皇權發揮到極致,從此以後,再也無人敢違逆其意志。

可事到如今,又派人來請軒轅忠回去,顯然在邏輯上有些說不過去。

“呵呵,想念本王?”

冷冷的一笑。

軒轅忠搖了搖頭,輕嘆道:“你們幾個回去轉告陛下,本王在這兒過得挺好,至於朝堂上的那些勾當,本王早已沒了興趣。”

“治國安邦平天下,這都是陛下該乾的事兒......”

甩了甩手。

攝政王一把攬過身後少女的肩膀,轉身就要朝著屋內走去。

“你們幾個走吧,以後都不要再來打擾本王,年紀大了,本王只想頤養天年,那些糟心事兒,交給其他人去處理!”

態度堅決,頭也不回。

眼見攝政王不吃他們這一套,幾個金甲劍衛立馬亂了陣腳,一時間愣在了當場,顯得很是不知所措。

“王爺,還請留步!”為首的金甲人陡然大喝道。

“怎麼......”

停下腳步。

軒轅忠回頭看向眾人,眼神犀利之餘,洞若觀火地問道:“還有其它的事兒麼?”

緊咬牙關。

為首的金甲人面露難色,抬頭瞥了眼少女模樣的軒轅瓊,沉聲道:“王爺,茲事重大,咱們可否借一步說話?”

很顯然。

對方是在顧忌軒轅瓊的存在,擔心隔牆有耳,以至於洩露了機密。

“沒那個必要。”

目光如炬。

攝政王表情嚴肅,沉聲道:“這孩子,是本王的侄女,身體裡流淌的是皇族血脈,同樣是軒轅氏的後裔,有話就快說,不需要對其有所隱瞞。”

思量了半晌。

金甲人長嘆了一口氣,無奈之下,終究還是俯身拱手道:“陛下,陛下他已然病危......恐怕......”

猛地一怔。

軒轅忠不由得瞪大雙眼,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現任皇帝陛下軒轅仁,自小就體弱多病,這麼多年來積勞成疾,終於還是大限將至。

一旦皇帝駕崩,朝堂的局勢必定會動盪不已,各地的城主諸侯中不乏有野心勃勃之輩。

更關鍵的是,太子軒轅龍成不過二十出頭,自身條件與其父親一模一樣,完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而已。

皇權更迭,政局最是脆弱無比。

如果沒有強而有力的人出面坐鎮天下,搞不好就會引起連鎖反應,導致整個大夏帝國分崩離析。

毫無疑問。

攝政王軒轅忠無論是在實力亦或威望上,絕對是能鎮得住場面的最佳人選。

更重要的,軒轅仁很清楚攝政王的秉性,為人耿直忠義,知廉恥而有底線,斷然不會對皇位有所覬覦。

於是乎。

行將就木的大夏皇帝軒轅仁,才會派金甲劍衛前來請攝政王出山,以便於震懾動盪不安的朝綱。

“屬下知道,王爺您的心中還有怨氣......”

一直低著頭顱。

金甲劍衛滿身大汗淋漓,斗膽開口道:“但是,看在天下黎民百姓的份上,還請王爺摒棄前嫌,以大夏社稷為重,隨咱們返回皇宮,也好替陛下分憂!”

剎那間。

所有的金甲劍衛轟然跪下,齊聲高呼道:“恭請王爺出山,以正大夏朝綱!”

深吸了一口氣。

攝政王閉上雙眼,表情沉重之餘,心中不由得湧起了一陣五味雜陳。

想當初。

他之所以會憤然離去,辭掉了朝堂中所有的職務,選擇自罰歸隱,就是因為不齒於大夏朝廷中帝王與官僚的貪婪作風。

與民爭利,禍害無窮。

短時間內或許看不出弊病,可一旦習以為常,用不了多久,天下的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就只能選擇鋌而走險且揭竿而起。

軒轅忠痛心,從而感到萬分的失望,不想和這幫人同流合汙。

可現如今的形勢,面對如此特殊的情況,恐怕已經由不得他置身事外。

“也罷。”

一把牽起軒轅瓊的小手。

攝政王軒轅忠默然轉身,長嘆道:“本王就隨你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