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虎都境內,粟傑鎮。

衛星城鎮之中,大批的人馬正在忙碌地搬運著貨物。

數十輛卡車整裝待發,車頭上懸掛的旗幟迎風飄曳。

正是代表了皇城的白虎劍旗——

“動作快,手腳麻利點兒!”

在當地監工的呵斥下,一大幫的民夫汗流浹背,面黃肌瘦的他們肩扛著沉重的貨物,將堆砌成山的麻袋,一點點兒地搬運到了車架上。

不遠處。

圍觀的人群沉默不語,他們大多都是當地的農民,辛苦了大半年,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種出的糧食,被人輕易地帶走。

縱使心中有著大量的怨氣,但當他們看到了來自皇城全副武裝的守夜人之後,依舊是敢怒不敢言。

“該死的,別磨磨蹭蹭的了!”

皺起眉頭。

一旁的監工上前一步,揚起手中的皮鞭,大聲喝罵道:“你們這些泥腿子,知道這些糧食是運往哪兒的麼,這可是獻給皇帝陛下的貢品,都給我小心點兒,散落了一粒,憑你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烈日當頭,酷熱至極。

原本就營養不良的民夫,在這種天氣下不停地工作了一早上,體力早就有所不支。

咚的一聲~~

果不其然——

隨著一聲悶響,其中的一個民夫驟然摔倒在地。

連帶著肩頭的麻袋也一起傾倒,一大堆的米粟從中洩露而出,不一會兒就朝著四面八方蔓延開來。

“王八蛋,簡直是廢物!”

眼見於此。

監工立馬目露兇光,上前就揚起了皮鞭,第一時間並沒有想著如何收拾殘局,而是作勢抽向了倒地不起的民夫。

“沒用的狗東西,話剛說完,你他孃的就撂挑子,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無助,冷漠略帶些心灰意冷。

圍攻的鎮民面如死灰,眼見這一幕的發生,卻一點兒也沒感到意外。

甚至於,就連反抗的念頭也不敢有......

“住手——!”

突然間。

一個高大的身姿猛地攔在了民夫的面前。

伸手一把握緊了揮下的皮鞭,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劍眉星目之餘,古銅色的臉龐上還帶著幾分稚嫩。

“你,你想幹嘛?!”

感受到了從對方手中傳來的力道。

監工有些莫名的緊張,當場呵斥道:“我是粟傑鎮的行政官員,就算你是來自皇城的禁宮使者,也管不了咱們這兒的閒事兒!”

聞言。

年輕男人的目光中閃爍起莫名的憤怒,他有心想要為這些底層的民夫出頭,卻又不得不承認監工的話所言非虛。

“我,我警告你......”

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監工暗自咬牙,信誓旦旦道:“在這兒動武的話,你可是要負責的,到時候鬧到了你們的長官那兒,誰都沒好果子吃!”

話到此處。

年輕人手中的力道卻是更大了一些,差點兒沒把監工的手腕給直接捏碎。

兩人就這樣針鋒相對,氣氛陡然變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胡一武,你發什麼瘋!?”

關鍵時刻——

一箇中年人馬不停蹄地走來,卻見其蓬頭垢面之餘,嘴角邊還叼著半截香菸,看上去很是不修邊幅。

伸手就將年輕的胡一武拽到了一旁。

中年人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朝著監工咧嘴笑道:“兄弟,實在不好意思,年輕人不太懂規矩,而且還是第一次跟著咱們出任務,所以多少有些緊張。”

見對方臉色不善。

中年人立馬掏出一盒香菸,抽出一根遞了過去。

“來來來,抽支菸,別生氣,沒必要和一個雛一般見識啊!”

“哼!”

眼前的監工狠狠地瞪了胡一武一眼,也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轉身朝著一眾民夫喝道:“看什麼看,繼續幹活,晌午之前,必須把這批糧食全部搬上車廂,趕緊的!”

很快的。

便有人過來扶起了倒地的民夫,眾人忙活了一陣,終於將灑落在地面上的糧食收拾乾淨,就像啥事兒也沒發生似的。

“臭小子,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眼見事端被平息。

中年人這才將胡一武拉到了角落,表情不悅地訓斥道:“知道咱們是來幹嘛的麼,這裡是粟傑鎮,虎都附近規模最大的產糧基地,皇帝老子最重要的糧倉!”

“咱們是來負責護送糧食回皇城的,你他媽在這兒鬧事,閒命長啊?!”

嘴角一抽。

中年人滿臉無語,苦笑道:“不是,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微眯起雙眼。

胡一武沉吟了半晌,脫口而出道:“我就是看不慣這幫臭蟲,仗著手裡的這麼點兒權力,毫無顧忌地欺負老百姓。”

聞言。

中年人耷拉起眼皮,連忙抽了口煙穩定了一下情緒。

“大哥,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啊?”

一陣吞雲吐霧。

眼前的中年人撇了撇嘴,雙手一攤道:“這世上,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那些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管不了,咱們又憑啥去插手!”

“更何況,當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

頓了頓。

中年人繼續道:“就拿龍都的大夏戰神薛雲來說吧,為了大夏帝國忙裡忙外,結果呢,聽說他的老婆難產,丫就連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微微一怔。

陡然聽到了薛雲的名字,胡一武不由得有些動容。

大夏戰神薛雲——

他又怎麼會不熟悉,那是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叔父輩。

只不過,這些事兒他卻不能與外人透露哪怕一句。

事實上。

作為龍都城主的兒子,他的身份除了皇城幾個高層之外,基本上無人知曉。

大家都以為胡氏兄妹倆不過是普通的國立守夜人而已,壓根沒人將他們與龍都城主胡逵聯絡在一起。

這樣處理的原因,也是為了保護他們,最起碼不至於被有心人覬覦。

“廖隊長。”

調整了一下心緒。

胡一武深吸了一口氣,依舊倔強道:“無論如何我都相信,這世上除了那些潛規則之外,一定還存在著天理公道。”

“身為大夏帝國的國立守夜人,如果不能維護這個國家老百姓的尊嚴與自由,那我們還有存在的必要麼?”

一時間目瞪口呆。

被喚作廖隊長的中年人徹底無語,沉吟了半晌之後,沒脾氣地問道:“這話,誰教你的?”

“呃,我爸......”

思考了一會兒。

胡一武笑道:“還有和我爸關係很不錯的一個厲害的叔叔。”

額頭上佈滿黑線。

廖隊長聳了聳肩膀,一口煙霧當面吐到了年輕人的臉龐上。

“依我看,你爸就是個傻缺,沒啥見識,還天真幼稚得很......”

眉頭一挑。

廖隊長繼續強調道:“還有你那個叔叔,也他媽一樣,是個執拗的老頑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