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被刺穿了胸口的第一席,並沒有就此殞命。

他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碗口大小的洞,滿臉陰沉。

洛毅手中箭矢化為虛無,他凝神望向第一席,喃喃自語:“看來,想要殺了你,光是毀滅這具身體,還不夠,要讓你形神俱滅才行。”

說著,洛毅向前踏出一步。

一步跨出,整片星空都在顫動。

洛毅的速度,已經快到了極致,彷彿已經無視了光陰長河的限制。

他的身影,出現在了第一席身後。

沒有人知道洛毅是如何出現的,甚至就連第一席,都完全無法去預測洛毅的動作,他好像早就等在此地一般。

洛毅伸手按住了第一席的臉,向後按去,同時抬膝。

“轟!”

一道肉眼可見的力量漣漪,從洛毅的膝間盪開。

洛毅的膝蓋頂在了第一席的腰背之上,骨裂之聲清晰可聞。

即便是仙軀,也完全無法抵擋洛毅當下的力量!

“你太弱了,第一席。”

洛毅腳尖微挑,將第一席挑起,隨後一把握住了他的腳踝。

而後,將他遠遠的投擲而出。

第一席根本無力抵抗,洛毅甚至沒有依靠任何術法的力量,僅僅依靠肉身之力,便已經碾壓了第一席。

第一席悶哼一聲,接連撞碎了數顆星辰。

而不等他穩住身形,洛毅便再一次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你想毀滅一切,而我要守護一切,所以我們,天生便是對立的。”

言語之間,洛毅已經轟出數拳。

每一拳的力量,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毀滅一座山峰,甚至是一州之地。

第一席的身軀,猶如一個四處亂竄的皮球,遊蕩在整片天外天之上。

而洛毅的速度,已經快到了殘影凝實的程度。

這也就意味著,在琉璃天下的眾人看來,整片天外天,皆是洛毅。

他們一拳一拳的砸在第一席的身上,徹底的將第一席的魔軀砸成了碎片。

洛毅雖然還是仙人之境,但在這裡,在小千世界,在琉璃天下之中,洛毅能夠發揮出的力量,絕不僅僅只是一位仙人。

否則,也無法全方位壓制一位仙師!

第一席的魔軀破碎,神魂脫殼而出。

洛毅伸出手,因果之力化為絲線,瞬間纏繞住了第一席的神魂。

“你敗了。”

洛毅站在虛空之中,居高臨下的看著滿臉虛弱的第一席。

第一席有些費力的抬起頭,這些因果線纏繞在他的身上,正在不停的縮緊,至多一盞茶的時間,第一席的神魂,就會被大卸八塊。

可有些奇怪的是,第一席的眼神之中,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驚愕和憤怒。

他此刻只是略顯茫然的看著洛毅,眼神在四周不停地掃視,就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一般。

“你有什麼遺言嗎?”

洛毅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次最後的審判。

第一席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琉璃天下,而後又看了一眼洛毅。

他眼神之中有一道精茫閃過!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第一席像是終於找到了什麼求之不得的寶物一般,開始放聲狂笑。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洛毅眉頭微微一皺,“你知道了什麼?”

第一席看著洛毅,眼神之中沒有半分對死亡的恐懼。

他望向洛毅的眼神之中,居然……滿是憐憫!

“洛毅,你真的以為你贏了嗎?”

“我贏沒贏不好說,但你,一定是輸了。”

第一席自嘲一笑:“你說的沒錯,我的確輸了,但你,同樣也輸了。”

第一席忽然癲狂的大吼:“輸了!!我們都輸了!!”

“原來他根本不是讓我來殺你,你根本就不會死在我的手上!”

“我是一個棋子,而你,也只是一個棋子。”

“你是什麼意思?有人讓你來殺我?”洛毅敏銳的從第一席的‘瘋言瘋語’之中,得到了某些資訊。

第一席的雙眼忽然變得呆滯了起來。

“輸了,輸了……我們都輸了……”

“棋子,棋子,我們……都是棋子……”

“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又到底知道些什麼?!”洛毅眉頭緊鎖。

就在這時,第一席忽然滿臉猙獰的對著洛毅大喊:

“洛毅!!你要小心他……”

瞬間,第一席的神魂炸成了無數的碎片。

這些碎片,在眨眼的時間,便化為了點點星光,徹底消失在了天外天……

這一幕,就連雲霄天宮之中的眾人,都感到不可思議。

“他……他死了?”

“第一席……死了?”

就連人皇,都有些驚愕。

洛毅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那逐漸消散的點點星光。

洛毅的神情,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因為,第一席,不是他殺的!

雖然第一席的身上捆綁著因果線,只要洛毅願意,只需動動念頭,這些因果線就會想細絲切豆腐一般,將第一席大卸八塊。

但洛毅已經有意鬆開因果線,只為從第一席的口中,得到更多的資訊。

可就在方才,在第一席說出口的那個【他/她/它】之後,第一席的神魂就遭受了重創。

洛毅能夠感受到那股力量的恐怖,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恐怖力量!

洛毅可以肯定,若是這力量的主人願意,便可以隨時要了他的命。

面對這種力量,洛毅完全沒有抵抗的辦法!

如果他敢用因果之力回溯這一切,將這份果轉嫁到自己的身上,那麼毫無疑問,他的下場,會和第一席一模一樣!

“他最後所說的那個【他】,到底是誰?”洛毅喃喃自語。

而此刻的琉璃天下,在經歷了短暫的沉寂之後,轟然爆發。

所有人都在慶祝劫後餘生。

相擁而泣,喜極而泣。

所有人在歡呼,他們在高呼著洛毅的名字。

他們會為洛毅立起神像,以供後人敬仰跪拜。

這一日,將會永遠的載入史冊,流傳百年千年萬年。

洛毅之名,將會成為不可言說的神聖。

誦其名者,將會得到永世的庇護。

洛毅,拯救了整座天下。

拯救了,億萬生靈,天下蒼生。

可這位救世主,卻怔怔的看著下方那座終得新生,歡呼雀躍的琉璃天下。

“我們,真的贏了嗎?”

洛毅望著這座天下,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