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兒繼續說道:“昨天晚上,夜深了,那些丫鬟們也休息了,你猜怎麼著。”她冷哼一聲,“那趙財居然跑到了丫鬟的住所裡。”

“啊?怎麼會呢,隔著一道牆的位置,如何能走錯。”蓮兒端著水盆子要出門兒去倒,聽到這裡頓住了腳步,臉上十分詫異。

“我也這麼覺得,但趙財非說是自己走錯了,那些小丫鬟們也不能拿他怎麼著啊,畢竟涉及到了張姨娘。”蘇兒說完,臉上的表情嫌惡極了,像是在說什麼腌臢東西。

拿起茶杯喝完一杯熱茶,才生生壓住了心頭的噁心。

她是第一次見如此的人呢。

“呵呵,張姨娘什麼反應?”

蘇兒撇了撇嘴,“這是奴婢最氣憤的,張姨娘一大早知道了這件事兒,還吩咐了那些丫鬟不準胡說,還想掩人耳目呢。”

魏景薇點頭,這倒也是張若若會做的事兒。

梳洗完,自有外邊兒伺候的丫鬟端來了早膳,蘇兒和蓮兒一邊一個,伺候著。

今天早膳十分豐富,有蓮子羹,還有燕窩粥,南瓜粥,還有數十種各色風味小菜,熱氣騰騰的點心。

魏景薇也有些餓了,坐下就喝了一口燕窩粥,才感覺肚子好了些。

“這些點心和菜還有粥,我一個人吃不完這麼多,你們拿些下去,回頭自己吃吧。”

蓮兒也不客氣,笑眯眯的上前端了幾樣魏景薇平日裡不愛吃的,放在了旁邊。

“待會兒我和蘇兒姐姐伺候完小姐用早膳,再一起去旁邊吃。”

“嗯。”魏景薇點點頭。

正吃著呢,院子裡突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

直鬧的魏景薇蹙起了眉頭。

“奴婢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兒。”蘇兒說著就開啟簾子走了出去。

人走出去片刻,就回來了,臉上帶了些怒意。

“怎麼了。”

蘇兒平日性格沉穩,這麼急言令色也是少見,好像自從趙家人來了,她屋子裡的丫鬟們便再也沉不住氣了。

“小姐,那趙家的人也是不知所謂,居然一大早連小姐的院子都要闖,這會兒被馬三攔在外頭,正罵罵咧咧的呢。”

魏景薇站起身,沉聲道:“我們出去看看。”

蘇兒和蓮兒連忙跟在後面,院子裡吵嚷的聲音不斷,直到魏景薇走到了門口。

趙虎正對著馬三破口大罵。

“好你奴才秧子,我們可是你們梅家的貴客,只是想進院子看看怎麼了,如何就不能進了!”趙虎說的情緒激昂,嘴裡的唾沫星子像是散開了花。

馬三有些嫌棄的躲開,嘴裡依然還是那句話,“這裡是我們夫人的院子,未經允許,不能進去。”

趙財就更誇張了,見自己爹吃癟,哪裡還沉得住氣。

往日裡在外面跋扈慣了,脫了鞋子居然就想上前揍馬三,馬三是有功夫在身的,幾個來回都沒讓他碰到自己,倒是把趙財氣笑了。

“好好好,懂些功夫就想欺負人是吧,我待會兒在你們夫人面前告一狀,看你怎麼辦。”

說著還想接著動手。

站在院子裡的魏景薇,透過雕花的石牆把這一幕盡收眼底,好看的眉毛擰了起來。

“住手!”

她邊走出去,邊呵斥了一聲,把趙財嚇的一個機靈。

“夫人。小的不允許趙家人進院子,他們便對我動手。”馬三立刻把剛才發生的事兒又詳細的說了一遍。

“誒嘿,你個奴才秧子,你還惡人先告狀了,這院子我如何進不得了。”

趙財嘴裡繼續不乾不淨的罵著。

“趙家的人是吧,我請你們來就是為了你們在我院子撒潑打滾的?”魏景薇站在那裡,氣勢凌人。

剛才還站在一邊兒不說的趙顧氏被她那副樣子威懾了一下,心中嘀咕,不過是個小女娃子,哪來這麼滲人的氣勢,忙上前拉了自家兒子一把。

“你拉我做什麼,我就想看看院子怎麼了,如今張若若可是這家裡的姨娘,據說還管家呢,你怕什麼。”趙財一把從趙顧氏手裡拽回自己的袖子,一臉的不快。

“那個夫人,我兒子就是好奇,想看看院子而已。我們那鄉下哪裡見過這麼好的屋子,一時好奇罷了。不過你這院子,怎麼還派這麼個人守著,倒是讓人覺得不舒服了。”趙顧氏樂呵呵的開口。

言辭里居然是指責魏景薇的不是。

魏景薇冷冷一笑,覺得這趙家甚是有趣。

自己想擅自闖入,沒有規矩,還怪別人守得好了。

“馬三他們是我帶來看家護院的,我的院子一向十分安靜,沒想到今天倒是派上用場了。”說完扭頭吩咐,“馬三,今日做的不錯,回頭我讓蘇兒給你打賞,天氣冷了,出去買點好吃的。”

馬三察覺到趙家人臉色難看,臉上湧上些笑意,“多謝夫人。”

“你們梅家有什麼了不起,還不允許看了,這些個刁奴你不懲罰,還獎賞。”趙顧氏聲音尖銳,眼神一獰。

趙虎也吵嚷開來,“對啊,你們家這樣管,真是不分是非對錯。還不如我們那鄉下呢。”

院子裡烏煙瘴氣,也不知道是誰去通知了,張若若這才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嬸孃,你們做什麼呢。”張若若走上前,可能是走了急了,還有些喘氣。

趙顧氏癟了癟嘴,“你表哥這不是想去院子裡看看嗎,夫人也不知道怎麼想,在院子門口放兩個人,還不知道防誰呢,居然不讓我們看。”

張若若眼神一看魏景薇,笑了,“嬸孃,夫人這院子,就連老太太和爺都進不去呢。”

趙顧氏楞了楞,“居然自己爺們兒和婆母都不讓進去,哎喲喲,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事兒呀。要是在我們家,我們鄉下哪裡,這樣的媳婦兒早都打死了,還能留她到現在。”

張若若掩嘴笑了笑,“誰說不是呢,不過她畢竟是夫人嘛,跟我們總歸不一樣。”

“夫人?夫人又如何,嫁了人了,總歸是婦道人家,三從四德,對自己爺們兒要忍讓,對婆母要孝順伺候。”她越說聲音越大,顯然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