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坖不懂得生意上的事情。

可也對自家的孃舅家很是無語。

做生意能夠把自己給坑進去的不多,更多的是被人欺辱,讓當地計程車紳,官吏們奪去家產的。

“二哥,快說說怎麼賺錢,再遲一段時間,他們家的祖宅都得成為別人家的了。”

朱載圳做過一段時間有錢人。

他可以不在乎銀子,到處去蹭吃蹭喝,可不能一回到宮內,就聽他母親嘮叨個沒完,說太子和他的姐姐妹妹們都有產業。

就他兒子可憐,好不容易有一個賺錢的生意,還被人給收走了。

出門想要打賞個下人,都因為囊中羞澀,被人看低。

“要想富先修路,道路不好走,就是有生意,也會因此耽擱時間,從而減少利潤。”

朱載坖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

他的說服已經都傳出去了,可修路的地方依舊寥寥無幾。

花費的錢財實在太多。

除非朝廷徵發徭役,不然沒誰會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像大同一樣修路嗎?我可沒有見到你是怎麼賺錢的。”

一直都是在花錢,利潤從哪來,朱載圳沒有看到一文。

“不花錢怎麼賺錢?若是能夠修一條從天津衛連線京師的道路,必定會讓這一條路上的所有縣城,都富裕起來,只收城門稅,都能夠讓各個縣城的衙門吃的滿嘴流油。”

朱載坖畫的大餅看著挺香。

可吃過不少這種大餅的朱載圳,已經有了很高的抵抗力。

略一思索就問道:“二哥說得不錯,可到現在朝堂上都沒有透過廢除路引,世家豪紳們看不到名利是不會修路的,朝廷更加不用說,各地官府許多人的俸祿都那不全,修路就更加不用想了。”

“所以啊,那些官員都是些只會之乎者也的蠢貨,真以為做官就是斷兩個案件,說幾句和稀泥的話?栓條狗都比這些人強。”

走過一趟大同,沿途所見讓朱載坖算是見識了一下,底層的那些官員到底是怎麼治理地方的。

每個地方都有特產。

卻不懂得如何去利用起來,給當地的百姓們找一條吃飯的門路。

反而沾沾自喜地介紹,那種特產只有當地有,外面可不多見。

偏偏這種不多見的特產,產量少還賣不出多少錢財。

窮人吃不起,富人偶爾來上一點。

怎能支撐起一個經濟點。

“咱們還是說說哪些生意能賺錢吧。”

朱載圳摸了摸鼻子。

對官場上的彎彎繞,朱載圳知道不如自己的大哥,根本就玩不轉,也就不大感興趣。

“民間缺肉,若是能夠把肉風乾,賣到千家萬戶,不就是一種賺錢的生意嗎?”

朱載坖的洋洋自得,剛剛開始,就被朱載圳給打斷。

“二哥這說的不就是何不食肉嗎?肉價那麼高,就是風乾了也不便宜,若能賺錢的話也輪不到咱們來做啊。”

“呵呵,天津衛的邊上就是大海,只需要捕魚船去捕魚,要多少肉沒有?晾曬乾之後,難道就不能食用?而且聽人說,多吃魚人還會變得聰明,你覺得這個生意怎樣?”

牛羊肉太少。

豚肉也很貴,養豚的時間也太長。

似乎大海之中的那些魚,天生地養的是個好買賣。

“咦!還真可行,”

朱載圳略一琢磨,就覺得應該不錯。

反正海里的魚都是無本買賣,做多搭進去一些運輸費用,想來價格低一些,應該會受到不少人的歡迎吧。

隨即不再多想,轉而投入到了釣魚大業中。

二哥說吃魚補腦子。

他今日得多釣上來幾條。

為了讓自己的二哥變得聰明些,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因為心中有了給自己母親的交代,運氣倒也不錯,三尾大草魚,差點都拖不動魚竿,還是在他的護衛幫助下,才慢慢的拖上了岸。

一頓酸菜魚落肚之後,才各自散去。

京師在朱載坖生意的帶動下,越來越繁華。

曾經稀少的冷品,到了現在滿大街都是叫賣的,但只這一項就不知道養活了多少人家。

牙膏,牙刷也開始慢慢地走進了千家萬戶。

因為養豚場的成功,引得不少有錢人家,不再想著去囤積土地,而是投入了養殖行業。

養雞,養鴨,養鵝。

讓京師的食物也多了好幾種美味。

紡織廠的建立,也壓低了衣服的價格,使得更多的人能夠有一身的體面出門。

周圍不知道多少慕名而來討生活的,

都因此而慢慢地定居了下來。

轉眼間,就到了七月末。

關於朱載坖新的賺錢方法,也終於傳了出來。

海邊捕魚,然後往遠處售賣。

有人觀望,也有人已經一頭紮了進去。

朝堂之上。

朱載壡坐在龍椅上,低眉看著底下的大臣們。

在他幾次的堅決要求下,上朝的時間也跟著工廠的時間一致了。

本來是通不過的,文武百官們寧願吃點苦,也不想和那些工人們的作息時間一個樣。

可不知何時,民間流傳去了一句話:朝堂上的諸多大臣,過得還沒有他們這些小民好,連睡懶覺的機會都沒有。

不怕假話騙人。

就怕真話扎心。

寒窗苦讀幾十年,好不容易做官了,還不如平頭百姓,那麼這個官做得也就沒啥意思了。

於是在流言還沒有進一步擴大的時候。

朝臣們就開始要求上朝解決這種事情。

最後再也沒有人嘰嘰歪歪地說這也不對,那也不和合祖制的順利透過了。

此時是朱載壡的十六次上朝。

朝會已經開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臣覺得從天津衛到京師的這條路,必須要修建起來,成祖當年的龍興之處可是要好好地重視一二。”

原本反對很激烈的吏部尚書,此時卻是最堅定的支持者。

“現在不是說路不能修,而是使用徭役來修建,還是讓地方士紳們出錢出力來修建的問題,畢竟,戶部可是沒有多餘銀子的。”

戶部尚書陳經立刻跳了出來,連連否認。

現在誰都知道,修這條路是為了什麼。

他可不想斷人財路。

“要不,還是發徭役吧,畢竟修出來的路,也是百姓們自己要走的。”

禮部尚書也走了出來,刷一刷臉面。

路要是修好了,他們家也可以入駐天津衛,拿到一個份額。

“呵呵!”

坐在龍椅上的朱載壡聽得都在發笑。

刺耳的笑聲,讓整個朝堂,瞬間陷入死寂。

用朝廷的力量,來謀劃自己的利益,還能夠說得冠冕堂皇,不愧是以禮命名的禮部。

張璧也不絕的尷尬,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