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大夫!”

周雲姝等人也被梁掌櫃這突然的一口血給噴懵了。

她剛才說的只是自己的猜測而已,誰能想到這猜測竟然成真了呢!

小苗兒本來被自家掌櫃的突然吐血嚇得六神無主,經周雲姝這麼一喊,立刻爬起來向外面衝去。

小苗兒走後,整個客棧只剩下周雲姝他們和昏迷的梁掌櫃。

衛忠將跪著趴在地上的梁掌櫃翻過身來平躺在地,周雲姝看他的臉色,道:“這像是中毒。”

衛忠則是斬釘截鐵地說道:“就是中毒。”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毒。

衛忠倒是有解毒丸,只是解毒丸的數量有限,他不可能用在這個相識沒多久的掌櫃的身上,所以這梁掌櫃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剛才出去的小苗兒能不能找來一個可以解毒的大夫了。

周雲姝聽著衛忠篤定的語氣,掃了眼梁掌櫃心裡是和衛忠一樣的想法,所以轉頭問道:“你們今天出去有遇到什麼事情嗎?”

衛忠站起來對著旁邊的人招了招手,手下搬過椅子來之後,他將椅子放到周雲姝的身後,示意她坐下。

周雲姝坐下衛忠才開口說道:“沒遇到什麼特殊的事情,就是發現紅蓮教對鞍山縣的影響很深。”

“我套了那個小跑堂兒的話,這紅蓮教好像是在三個月前興起來的,據說現在十分受瀘州百姓的追捧。”

一旁的杜麻子見衛忠對周雲姝如此恭敬,更是將周雲姝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往上提了又提。

“周先生,這些紅蓮使可不都是些什麼好東西,我在街上亂逛的時候,還看到他們去逛窯子呢!”

“是嗎?”

杜麻子見周雲姝回應自己連連點頭道:“真的,我給了妓院裡面的小跑腿兒兩文錢,問什麼說什麼!”

“他說紅蓮教在鞍山縣裡最大的那個頭頭是個六級教徒,還是他們家花魁的常客,聽說今天之所以沒去他們樓裡,是接了縣令老爺的邀請去聽戲呢!”

杜麻子見周圍的人都在看自己,瞬間說上了癮,他還從來沒有被這麼多人關注過。

“還有更巧的,縣令請那個六級教徒聽戲的戲子,就是前段時間被土匪搶了的柳扶衣,據說這個柳扶衣是六級教徒來鞍山縣巡視送給縣令的禮物!”

杜麻子說著咂吧了兩聲嘴,“小跑腿兒說柳扶衣長得比他們家的花魁還漂亮,要不是個男的,那個六級教徒才捨不得送給縣令呢!”

周雲姝嘴角微抽,不怪她多想,杜麻子這個口氣怎麼那麼像縣令是個好男色的呢!

“還聽到其它訊息嗎?”

杜麻子和一起去打聽訊息的人對視一眼,接著道:“還有一件事兒。”

“什麼事?”

“我打聽到說紅蓮教在選拔聖女,來鞍山縣的六級教徒就是來接鞍山縣參選聖女的人選的。聽說縣令的女兒都要去呢。”

周雲姝:“……”

雖然說縣令的品級不高,但也是一地的父母官了。

這樣的父母官竟然會把自己的女兒送到不知名的邪教裡去當什麼聖女,他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衛忠的臉色也十分難看,這紅蓮教在瀘州也太囂張了。

就在杜麻子意猶未盡地想要繼續說的時候,小苗兒著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薛大夫,快點,我們家掌櫃的要不行了!”

“再快點,快點呀!”

“別拽了,老夫的一把老骨頭都要被你拽散了!”

一老一少在拉拉扯扯、爭爭吵吵中跑進客棧,此時梁掌櫃的嘴唇已經開始泛紫,老大夫只看了一眼就沉下臉來道:“他這是中毒了。”

“怎麼會,我們吃……”小苗兒看著站在薛老大夫身邊的周雲姝,突然想到了她之前對自家掌櫃的說的話。

她說她怕李叔下毒,毒!

周雲姝看著扒開地上樑掌櫃的眼皮和嘴巴的老大夫,總覺得他有點眼熟。

不應該啊,她是第一次來鞍山縣,再加上她在現代生活了小二十年,按理來說如果不是過於熟悉的人,她幾乎都沒什麼印象了,而眼前的薛大夫……

“薛老大夫,您以前可是太醫啊,一定可以救活我們家掌櫃的對不對!”

小苗兒的哀嚎聲瞬間讓周雲姝想起自己是在哪兒見過薛大夫,這薛大夫以前是鎮北王府常用的太醫!

他的醫術和王嬤嬤不相上下,只不過王嬤嬤擅長的是婦科和兒科,而薛太醫擅長的是外科和針灸之術。

周雲姝站在薛老太醫的身後眼睛閃閃發亮,既然遇到了,那就不要怪她把人拐走了。

薛老太醫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周雲姝的小心思,他看著躺在地上的梁掌櫃對小苗兒說道:“給他把上衣脫了。”

“啊?為啥啊?”

“你不脫老夫怎麼給他下針,還為啥,是不是大夫治病都要給你講講為什麼治病,你怎麼那麼多為什麼……”

薛老大夫的長篇大論還沒有結束,小苗兒已經低著頭趕緊將自家掌櫃的衣服脫了下來。

“要不是你家掌櫃的命大,怒火攻心提前把毒性激發了出來,要不是遇到我這麼個醫術高明的老頭子,你擎等著給他收屍吧!”

薛老大夫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他拿出自己的長針對著梁掌櫃腦袋和胸前的幾個大穴穩準狠扎入,沒一會兒梁掌櫃的額頭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緊接著薛老大夫起身一退,梁掌櫃的猛然起身對著旁邊深深的吐出一口泛著臭氣的濃血。

薛老大夫松了一口氣,將針取下剛想找個東西扶一下,就被一雙手挽住了胳膊。

“薛老大夫,您坐。”

薛老大夫也沒謙虛,順勢坐下後才看向身邊的周雲姝,看第一眼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麼,可第二眼他便蹙起了眉頭。

這人怎麼……

“薛大夫,謝謝。”梁掌櫃靠在自家的小跑堂兒身上,對坐在椅子上的薛老大夫說道。

薛老大夫看著面色重新恢復紅潤的梁掌櫃,道:“不必,診金二百兩,謝謝惠顧。”

小苗兒聽到診金的數額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嘴巴,他真的不是在搶嗎?

薛老大夫看著小苗兒的表情眯了眯眼睛,說道:“怎麼,你覺得你家掌櫃的這條命不值這麼多錢?”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給,這錢給的值。”

薛老爺子哼了一聲道:“當然給的值,要不是你今天怒火攻心提前把毒引了出來,等我明天離開鞍山縣你再復發,你擎等著讓你家人給你收屍吧!”

梁掌櫃地攥緊了手中的拳頭,“您說我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