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王后山。

君無邪從鐵拳下走出,鳥叔大袖一拂,陣法啟動,將修煉之地的景象遮掩。

徐盜陵也衝出圍場,空虛扔掉大石,自瀑布下衝天而上。

“怎麼回事,是誰敢直呼鳥叔的名字?”

他們兩個不明情況,畢竟未曾見過河劍雲。

“你們打了大河劍宗的精英弟子,現在他們找上門來了。”

鳥叔重新在茶桌前坐了下來,自顧自飲著茶水。

“怕個鳥,大不了再幹他們一次!”

徐盜陵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

“你們打不過。”鳥叔一盆冷水潑了下來,道:“河劍雲帶來的是大河劍宗排名前三的精英弟子,同時也是位列南域風雲榜上前五十的天才。”

“我說鳥叔,有你這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嗎?”

徐盜陵非常不服氣,自己會比大河劍宗的精英弟子差?

君無邪卻是面露異色,道:“鳥叔,什麼是南域風雲榜?”

“南域風雲榜,是反應南域年輕代武者實力強弱的排位榜單之一,共有五十個席位,能上榜者,皆是可跨境界擊殺對手強人。”

“南域還有這樣的榜單,那三人排名多少?”

君無邪三人都很好奇,首次聽說風雲榜。

“排名最後三位。”

“除了風雲榜,還有其他榜單?”

“不錯。”鳥叔點了點頭,道:“南域,有王朝數十個,疆域遼闊,宗門林立,除了風雲榜,還有更強的星耀榜、天驕榜。”

“這麼說,天驕榜是最強的了……”徐盜陵很是憧憬,道:“鳥叔,你說我們將來有機會殺入天驕榜嗎?”

鳥叔瞄了徐盜陵和空虛小光頭一眼,道:“估計夠嗆,除非你有奇蹟。不過,那小子可能還有些許機會。”

他指了指君無邪。

“切!我還不信了,那什麼天驕榜真有那麼難上?”

徐盜陵撇嘴。

“無知者無畏。”鳥叔搖了搖頭,道:“風雲榜前十者,一根手指頭便能碾死你們,而星耀榜最末者,一招可秒殺風雲榜前十的人。至於天驕榜,最弱的天驕,一口氣能把你們吹出幾十裡遠。”

君無邪:……

徐盜陵:……

空虛:……

“暮千山,怎麼,你是準備躲起來當縮頭烏龜嗎?”

河劍雲帶著三個精英弟子來到後山,話語非常尖銳刺耳。

“河劍雲,你不請自來,臉皮是真的厚。”鳥叔依然坐在茶桌前,慢悠悠喝著茶水,看都沒有看河劍雲一眼,平靜地說道:“距離明年的生死臺對決,尚有半年多的時間,你今日帶著弟子前來,是何意?”

“哈哈哈!”河劍雲雙手揹負,聽到鳥叔的話頓時大笑,道:“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怕了?”

他說著踱步向前走來,嗤笑道:“也對,你不一直都是個懦夫嗎?可憐晴雲,怎麼瞎了眼,看上了你?”

鳥叔握著茶杯的手頓時一抖,接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這是心裡最深的傷疤。

河劍雲此刻將他的傷疤一層一層地撕開了。

啪的一聲。

鳥叔手裡的茶杯粉碎,滾燙的茶水灑了滿身。

“宗王學院,還有何存在的意義?”一個精瘦的年輕劍修提著燈籠上前幾步,譏諷道:“現在,我們將腳踩到了你們臉上,你們敢反擊否?”

“楚師弟,你怎可對暮前輩這般無禮?”司馬元劍袍飛舞,黑髮濃密,眸光逼人,提著燈籠走到前面,道:“暮前輩心性淡薄,與世無爭,就連妻子被人暴屍,都能忍住不出面,你將腳踩在宗王學院臉上算什麼?”

“唔。”向子云拂了拂劍袍,也提著燈籠上前,道:“我們就當做是閒來無事,來此觀光旅遊一番。只是,這宗王山採光不佳,不打著燈籠,還真難領略這裡的美景,嘖嘖。”

他說完,刻意將人頭燈籠提高了些,在鳥叔、君無邪、徐盜陵、空虛的面前晃了晃。

“媽的,道爺乾死你丫的!”

徐盜陵衝冠一怒,就要衝上去,卻被鳥叔的手緊緊拽住。

“鳥叔!”

君無邪冷著臉,心裡的怒火早已洶湧澎湃。

大河劍宗的這些混賬太欺人了!

這都能忍?

“給我忍,忍到明年生死對決時!”鳥叔咬著牙,聲音低沉而沙啞,道:“除了無邪,你們兩個現在不是他們的對手!”

“忍個屁,他們都將腳蹬到我們鼻子上了!”空虛一雙眼睛瞪得跟怒目金剛似的,渾身流淌金霞,金剛之血正在逐漸復甦,道:“讓我們去,今天干不過也得幹,就算死也要幹!”

“哈哈哈!”司馬元仰天狂笑,指著君無邪他們,對向子云和楚亦軒說道:“看看,看看他們無能狂怒的模樣,跟以前在生死臺上的那些蠢貨是不是很像?”

“三隻跳樑小醜爾!”

君無邪冷笑,面對這樣的挑釁與言語羞辱,怎麼可能繼續隱忍?

兵者當一往無前!

兵者的脊樑,永遠都得挺直了,豈能軟?

面對同代的挑釁都不敢應戰,未來還有什麼資格追尋強者之路?

“你說什麼?”司馬元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以俯視的姿態看著君無邪:“你不只過是我大河劍宗看不上的廢物罷了,斬你只需一劍!”

“你來試試?”

君無邪眸光如劍,與司馬元對視。

“無邪!”

鳥叔拽著他的手,把他往回拖。

“鳥叔!你知道我修的是什麼,難道你要毀我劍道之心嗎?”

君無邪掙脫開來,不等鳥叔開口,他冷冷看著司馬元、向子云、楚亦軒,道:“要決生死,這樣豈不是沒趣?不如,我們約個時間,讓整個都城的人都來觀戰,如何?”

“看來,你們是想自取其辱!”

司馬元、向子云、楚亦軒都笑了。

“這般自取其辱的願望,我們怎麼會不成全你們。”司馬元看向河劍雲,得到其首肯後,當即說道:“暫且讓你們多活一日,明日正午決生死,地點你們選。”

君無邪冷冷說道:“宗王山下,明日午時,斬你三人頭顱!”

“唔,我佩服你求死的勇氣。”

司馬元啞然失笑。

“暮千山,看到了嗎?”河劍雲笑了,道:“你的弟子比你有血性,只可惜,他們很愚蠢。明日,我大河劍宗的山道上,將再添三隻人頭燈籠,哈哈哈!”

他說完,帶著司馬元、向子云、楚亦軒轉身離去。

“無邪,你……”鳥叔嘆息,他知道君無邪修的劍意,寧折不彎,也有實力與司馬元三人之一對決,可是徐盜陵、空虛怎麼辦?

“鳥叔,你放心!”君無邪說道:“我答應的只是我跟他們之間的生死對決,並不包括他們兩個!”

“大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你不能不願受辱,我們就願意受這等羞辱了?”

徐盜陵和空虛聽到這話,頓時毛了。

“你們明日不許出戰!”

鳥叔對徐盜陵和空虛說道。

“你現在就弄死我們,弄死我們,明日就不出戰!”

徐盜陵和空虛異口同聲。

“你們……”

鳥叔指著他們,手指微微顫抖,嘴唇顫動,最終卻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深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