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我的兒日後可是要做大官兒的,母親以前在鄉下的時候給你求了一卦....那路過的道士一看到你,便說日後你是個有大造化的人....日後定能位極人臣,光宗耀祖呢.......”

梅母說著,原本有些發白的臉色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眼神裡滿是對以前種種的懷念。

梅元青見母親如此,心裡嘆息又難過,低聲囑咐好丫鬟好好伺候,便走了出來。

到了門口。他腳步頓了頓,神色一凜,嘴裡無情的吩咐,“傳我命令下去,從今日開始張姨娘禁足在竹溪苑裡,沒有我的吩咐,都不許探視,也不允許她出來。便是小少爺要去,也不允許!誰若是再放人進去了,別怪我不客氣。”

慈安堂的丫鬟其中有好幾位,素日裡都被張若若得罪得不淺,這時候眼睛都一轉,開始對今日下午的所見所聞添油加醋起來。

“爺你可不知道呀,那竹溪苑的那位主意可大了,若不是她.......”

“就是,若不是她,老太太和爺你都不至於如今這樣啊。她的主意可真是太大了呀。”

.....

梅雲青垂於身側的兩手漸漸攥緊,這些話已經有人告訴過他了,基本內容大差不差,那些事兒是張若若主動透露給魏氏的,還當著全部人的面......

他微微側過臉,眼神陰惻惻地看向那說話的丫鬟,“找人給我看緊了,暫時水和飯食都不要給,給我餓她幾天,讓她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

說完拂袖而去。

那兩個丫鬟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平日裡囂張的張姨娘這會兒不也變成階下囚了嗎。便又去傳話給看守的婆子。

“爺剛才吩咐了,不准你們給姨娘吃食和水,先就這麼關著。”

那婆子往裡看了一眼,臉上露出幾分猶豫,這可是小公子的親孃,這麼做......

“這樣不給吃不給喝,可是要出人命的呀。”

那丫鬟眼角一挑,神態有些惡狠狠地道:“這還不簡單,若是真不行了,就給幾口水喝就成吊著她不死。我以前可是聽人說過,不吃東西不會死,不喝水才會死呢。給幾口水便死不了。”

說完見嬤嬤還在猶豫,她抿唇低聲道:“這可是爺的吩咐,爺既然都這麼說了,嬤嬤何必再管那個小賤蹄子?她往日裡總是耀武揚威的,對待我們這些下人壓根看不上,這樣的人若是死了,才好了呢。”

嬤嬤陡然想起張若若掌家的那些事兒,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爺吩咐得沒錯,就該渴著餓著那小賤人,也讓她嚐嚐受苦的滋味。

那丫鬟見她神色,得意地笑了笑。

心中已經開始相信張若若受苦之後,苦苦哀求的樣子了,心中不由一陣快慰。

接著故意站在竹溪苑門口,跟四周的丫鬟婆子大聲道:“你們說說,這張姨娘是不是未免膽子也太大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腦子裡都沒個把門兒的。我看呀,她臉皮厚的,真是用菜刀都劈不開的。以前她要發賣我們,剋扣我們月例的時候各位還記得吧。”

有好幾個丫鬟對視了一眼,想起當時自己差點被賣到不乾不淨的地方,還心有慼慼然。

點了點頭應道,“這事兒怎麼能忘記呢。”

“就是呀,那會兒可把我嚇死了,我雖說是個做奴婢的,但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兒,她居然要把我們賣去那種下三濫的地方,得虧當時夫人出來解了圍,才不至於讓那缺德的人牙子把我們買了去。”

“就是就是。”

“誰說不是呢,我現在都後怕呢。”

.....

這話題一展開,不少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那丫鬟見達到了效果,忙咳嗽了幾聲,吸引全部人的注意力,“夫人可是個大善人,以前對我們可好了,這回這賤人可是把夫人氣得如今還在床上呢。既然如今落到了我們這些人的手裡,可不能讓她好過了去。”

說完頓了頓,眼神微眯,“若是被我發現,誰想當好人,偷偷給了她一口吃的,一口喝的,仔細我扒了你們的皮去。到時候我在去告訴爺,通通都丟出門兒去自生自滅。”

丫鬟婆子們頓時緊張起來,連忙嘴裡說不敢。

“姑娘放心,我們定然會好好辦事兒。”

..........

阮姨娘屋裡一片安靜,只有火盆子不停燒著的聲音,她頭髮未梳,整個人慵懶地躺在床榻邊,神色也懶懶的,許是這些日子養得好,她整個人都胖了一圈兒,但卻絲毫沒有減去她的貌美。

反而平添了幾分以往沒有的丰韻。

見翠兒腳步急匆匆,臉上帶著喜色的進來,她鼻子輕輕哼了一聲,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這是事兒辦好了。”

翠兒先站在火盆子邊,驅散了些寒意才走進了回話。

“奴婢辦妥了,給慈安堂那邊兒的一個說的上話的丫鬟塞了些銀子,她果然沒有讓我們失望,三言兩語就挑的爺不光是禁足,連吃喝都不給了呢。”

她說著,倒了一杯熱水,遞給阮姨娘,“那丫鬟可不得了,又去到了竹溪苑門口走了一趟,跟那些丫鬟婆子們說了好一會兒話,現在眾人都巴不得把那張姨娘生生困死在院子裡呢。”

阮姨娘接過熱水小小的噙了一口,眼裡閃過一絲滿意,“你做得很好,這人也找得好。多虧了你了。”

翠兒笑了笑,“奴婢當不了姨娘的謝,奴婢做的都是該做的。誰要跟姨娘你作對,跟我們未來的小主子作對,奴婢都讓她好不了。”

阮姨娘聞言,眼裡的笑意更盛了,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

“紅霞閣的哪一位說來才讓我心驚呢,往日裡不聲不響的,這回一有動靜便是大事兒。”

翠兒眼睛轉了轉,“姨娘指今日發生的事兒?”

她微微頷首,兩鬢垂落下的烏黑髮絲隨意披散,看起來真是肆意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