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謹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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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李恪也在心中暗自琢磨了起來
看來這後世的釀酒之法,也是時候整出來了。
反正在這個時代,度數高的就是好酒。
真要給他弄成了,說不定還能發一筆小財。
“如此甚好。”
房玄齡點了點頭。
他倒是個隨意的人,桌子上剩的殘羹冷炙,拿起來就吃,絲毫沒有身為國公的架子。
關於這一點,也讓李恪憑空對他多出了很多好感。
“聽說殿下這次立功了?”
放下筷子,房玄齡突然問道。
“立功談不上,只是解決了一些宵小之徒而已。”
李恪笑了笑。
房玄齡搖了搖頭。
“昨日與藥師兄談起此事,他親口告訴我八百對一千,即使是他年輕的時候,也不一定有全部的把握,更何況還是偷襲。”
“殿下,謙虛是一種美德,過度的謙虛可就不好了,就像鋒芒太盛,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一樣。”
看著房玄齡略微有些嚴肅的表情,李恪愣了一下,旋即躬身行禮道。
“謹受教。”
房玄齡這句話中,資訊量非常的大。
身為左相的他,並不只是告訴李恪不要過度謙虛。
而是在提醒他關於突厥的這件事,處理得太過毛躁了。
李靖是大唐軍神,他都沒有把握能夠打贏的仗,你打贏了。
這聽起來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但是陛下怎麼想?
一位庶出的皇子,在指揮軍隊方面有如此天賦。
將來皇帝駕崩,太子繼承大統,又會發生怎樣的事?
這其中的變數,沒有人敢賭。
“孺子可教。”
看到李恪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房玄齡也是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天色已晚,殿下就不要在外逗留了,趕緊回府吧。”
“那……”
李恪看了趴在桌子上的少女一眼,有些猶豫。
“怎麼,莫非殿下還對小女有什麼想法不成?”
房玄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老夫也是從你這個年紀走過來的,少年人衝動一些,可以理解,不過即使再急,也要等到結婚之後,殿下也不想糟蹋自己的大好名聲吧。”
“……如此,我便告辭了。”
李恪帶上霍去病,匆匆逃離了酒樓。
這個老不修的,居然曲解他的意思。
他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是色中餓鬼的人嗎?
剛髒了他一瓶好酒,轉頭就開始攆人。
卸磨殺驢這個詞,玩得那叫一個爐火純青。
跟他比起來,自己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
天香樓上,看著李恪離去的背影。
房玄齡也是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皺眉思索道。
“詩文,帶兵,醫理,釀酒……殿下啊殿下,你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不知榜上這樣一個大腿,對我們房家來說是福是禍。”
“罷了罷了,既定的事情無法改變,既然上了你的船,就得為搖槳出一份力,正好老夫也想要看看,你能在大唐這攤渾水裡,攪起怎樣的風雲。”
……
東宮當中,李承乾正在大發雷霆。
“廢物!一群廢物!”
昂貴的花瓶被他砸在地上,摔成一文不名的碎片。
太監宮女們皆是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太子脾氣不好,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東宮最近這些年因意外死亡的人數逐漸增多,這些懂得都懂。
在這個時代,下人們就沒有人權可言。
唐朝律法當中對於貴族殺死奴隸的懲罰,最嚴重的也不過是杖一百而已。
而且因為這個受到懲罰的貴族幾乎沒有,上官府交上一兩銀子,就草草了事。
“兩倍的人數,還是偷襲,居然被別人全殲,連屁股都擦不乾淨,甚至還要連累本殿,怪不得只能在草原上晃悠。”
李承乾餘怒未消,又抄起一個筆洗,對著門外狠狠地扔了出去,正巧砸在一個進門的太監頭上。
那太監的額頭頓時血流不止,他強忍痛苦,跪地道。
“殿下,長孫大人來了。”
“什麼?”
李承乾臉色大變,慌亂道。
“讓舅舅在外面稍等片刻,你們快把地面收拾出來。”
一眾太監宮女立馬忙活起來。
好在這幾天太子砸了不少東西,他們的動作,也算是輕車熟路。
待到房間恢復如初,李承乾親自出門,將長孫無忌請了進來。
“殿下,您這次實在是太沖動了啊。”
長孫無忌滿面愁容,就差把“為何我的隊友如此傻比”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舅舅,你都知道了?”
李承乾有些慌亂,其實做這件事情,他也沒想著能夠瞞過長孫無忌。
不過被對方這樣點出來,也確實讓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殿下,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什麼事都不要做,等到合適的日子,你就可以繼承大統了嗎?你為什麼還要對吳王殿下出手?”
長孫無忌恨鐵不成鋼的道。
“我只是咽不下這口氣。”
李承乾狠狠地道。
“這次是我計劃不周了,應該讓突厥多出一點人的。”
“唉,殿下……”
長孫無忌嘆了一口氣。
他看得出來,李承乾沒有半點悔改的意思。
即使在事情失敗之後,他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而是把錯誤歸結道別人身上。
長孫無忌不禁默默思考,把注壓在這樣一個人身上,真的好麼?
“舅舅,你不是生我的氣了吧?”
李承乾試探著問道。
“怎麼會呢,殿下。”
長孫無忌搖搖頭。
“只是這件事情,百騎司已經介入了,殿下想要明哲保身,已經成為不現實的事情。”
“請舅舅救我!”
李承乾連忙拜倒。
身為太子,百騎司是個什麼機構,他還是知道的。
既然他們出手,那麼整個唐國,便不存在什麼秘密可言。
“很抱歉,太子殿下,這件事情上,我沒法幫你。”
長孫無忌拒絕了他。
他的力量,主要聚集在朝堂之上。
百騎司是李世民的秘密組織,所有的東西,都全權掌握在他的手中。
更何況,事關兩位皇子。
他即使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插手。
伴君如伴虎。
陪了李世民這麼多年。
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他還是分得十分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