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的事,池皎皎沒想瞞著。

之前不說是因為月份太淺了,兩個小崽崽還是受精卵剛著床呢,總不能在脈都摸不出來的情況下,她就對外宣佈自己懷孕了吧。

大約六週的時候,也就是前幾天她摸出了滑脈,也是時候告訴孩他爹了。

她拉著顧錚的手,正打算說,顧傑咋咋呼呼地闖了進來。

“二嫂!哈哈哈好訊息!”

“誣陷你的宋知青蔣知青遭報應了!”

“呃,二哥二嫂你們幹啥呢,我、我我我啥也沒看見……”

顧傑一巴掌捂住自己的眼睛,背過身去。

池皎皎慌忙從顧錚腿上下來,丟給他一個嗔怪的眼神,進來怎麼不栓門?

還好兩人親完了,不然被小叔子撞見,那叫個什麼事啊。

顧錚神色尷尬,他沒想到小媳婦還願意親近自己,打算問完就走的,所以只把房門帶上了沒栓。

這會兒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拉過毯子蓋在腿上,堪堪擋住中間撐起來的形狀。

池皎皎迅速整理被男人弄亂的頭髮,披上外套,清了清嗓子,“剛才你二哥眼睛進沙子了,我正給他吹呢。”

顧傑轉過身來,張開指縫瞅了瞅,“嘿嘿,二哥你好點沒,用我給你吹不?二丫鐵蛋迷了眼睛都是我給吹的!”

傻小子還挺驕傲。

顧錚黑著臉看向他,“誰讓你門都不敲就闖進來的,成什麼樣子!”

以前沒結婚的時候,兄弟感情好怎麼相處都成,但如今他成了家,就不能再像以前那麼隨便,該避嫌就得避嫌,是禮貌,更是對池皎皎的尊重。

“我那不是著急嘛,”顧傑撓著頭辯解,在被顧錚冷冷瞪了一眼後立馬原地站好,“二嫂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一定敲門!”

池皎皎點頭,“以後注意就行,你剛才喊的好訊息是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顧傑往屋子走了幾步,撈起板凳坐下,一副好好聽我給你們擺龍門陣的架勢。

“娘不是讓我把烤兔肉和菌子悄悄給鄒家送點去嘛,結果回來的路上你們猜我撞見誰了?”

他揚著眉,臉上寫滿了八卦和幸災樂禍,望向池皎皎的時候表情突然一頓。

“二哥,你眼裡是進了多大的沙子啊,都把我二嫂的嘴巴吹腫了!”

顧錚渾身一僵,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握拳抵在嘴邊忍著咳。

這坑哥的弟弟沒法兒要了,誰稀罕的,他套麻袋連夜給送去。

池皎皎端起搪瓷缸喝水,含糊道:“可能天氣熱,晚飯吃的太辣,上火了。”

可不是上、火嘛,顧錚就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剛剛坐他身上,魂兒都被燙得直打顫。

坑弟繼續關心,“是挺熱,二哥你咋還蓋上毯子了?”

池皎皎瞥過去一眼,忍不住偷笑了下。

盯著兩個人的視線,顧錚只覺得臉和脖子都在冒煙,他扶著床沿嚯地站起來,長腿一邁走到書桌邊,彎腰吹熄了煤油燈。

屋子裡頓時陷入昏暗,什麼也看不清了。

顧傑欸了一聲,有些可惜,“吹燈幹啥?”這會兒家裡也只有二哥這裡燃著燈了。

顧錚義正言辭,“省煤油。”

煤油省下來給他媳婦讀書寫字用。

顧傑哦了一聲,總覺得那兒不對勁,但以他的腦瓜子又想不明白。

忽然,他目光落在書桌旁的高大身影,眼珠子驚訝地瞪大,“二、二哥,你……能走啦?沒用柺杖,自己走過來的!?”

說完他又趕緊用手揉了揉眼睛,“我真的沒看錯!”

不僅顧傑,池皎皎第一時間也注意到了。

這些天顧錚堅持做康復訓練,雙柺也換成了單拐,可最後一塊碎片吸收得異常艱難,按照進度,還得有幾天才能徹底恢復呢。

顧錚此刻的心情也很激動,但面上卻不顯,因為走完那兩步他的左腿就開始卸力了,想來還沒好全,剛剛是一時情急受了刺激。

顧傑高興地手舞足蹈,“太好了,我要去告訴爹孃他們!”

“不急,把你二嫂問的事說完。”

優先順序上,池皎皎總是被顧錚排在前面的,無論什麼都下意識的先緊著她。

顧傑這才按下興奮的心情,重新接回剛才的話頭,“宋知青和蔣知青光溜溜地抱在一塊,被村裡人撞見了!”

顧錚擰眉,語氣說不出的複雜,“他們,兩個男的?”

“對,就是倆男的,說起來都起雞皮疙瘩。”

顧傑抖了抖,一陣惡寒,“被人發現的時候,他倆正嘴對嘴摟在一起睡大覺呢,村長叔和大隊長差點被氣暈,罵他們啥來著,啊,想起來了,他們搞流氓活動,是又鳥奸犯!”

在他繪聲繪色的描述下,當時的情景展現在池皎皎顧錚面前。

正值下工,社員和知青們都要到倉庫登記工分還農具,必經之路上,卻掉了一隻解放鞋,然後是一件領子發黃的白襯衫。

桃源村誰最喜歡穿白襯衫,宋文浩宋知青啊!

眾人瞬間嗅到八卦氣息,順著解放鞋、白襯衫一路往林子裡找,然後在石頭後面看到了一幕終身難忘、讓他們想戳瞎雙眼的畫面。

宋文浩把身材瘦小的蔣年摟在懷裡親,四周都是散落的衣服褲子!

這可比普通搞破鞋還要勁爆!

老村長和大隊長聽到訊息趕過來,迅速封鎖訊息,可那會兒正是下工的時候,幾乎知青點所有知青和半個村子的社員都圍了過去。

“我知道了,那封情書根本就不是偽造的,而是蔣知青寫給宋知青的,被他們拿來冤枉池皎皎。”

“要不是皎皎丫頭聰明,證明了自個兒的清白,這盆髒水就潑她頭上了,她可是結了婚的人啊,這不是逼她去死嘛!”

“怪不得以前傳池皎皎追求宋知青,他也不站出來說話,原來他喜歡男的啊。”

“擱以前管這叫兔爺、相公,上中下三教九流,相公是下九流的行當,比妓子還不如,就是不知道宋知青和蔣知青,哪個在上面嘿嘿……”

“之前鎮上也出過,兩個男的搞在一塊,公審大會給定的又雞姦犯……”

“咱們大隊的臉都要被他們丟光了,村長,趕緊報公安吧!”

聽到要通知公社公安局,宋文浩直接嚇尿了。

他語無倫次地辯解,“小蓮,你聽我解釋,我被人打暈了,什麼都不知道,醒來就成這樣了,你相信我!”

徐小蓮露出失望的表情,實則撇清關係,“宋知青,我們又不熟,你跟我解釋這些做什麼?”

宋文浩很無助,又去看丁麗娜,結果被對方狠狠扇了一耳光。

丁麗娜眼眶通紅,憤怒又傷心,“你、你怎麼能喜歡一個男的?你讓我覺得噁心!”

宋知青清秀斯文的美好形象在她心底瞬間倒塌,變成了廢墟。

一個是真心喜歡的女人,一個是人傻錢多的長期飯票,現在全都誤會自己喜歡男人了,宋文浩又急又慌。

他發瘋般地撲上前廝打蔣年,“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喜歡女的!女的!”

都怪這個蠢貨,要不是他纏著自己要錢,他們怎麼會被人暗算?

女人壞了名聲就去死,可他是男人啊,男人不能沒有好名聲。

名聲臭了,有錢又漂亮的女同志哪個願意和他處物件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