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楚凌爵從容轉身,低身彎腰將嘴唇湊至顧曦綰耳邊,他的聲音只有顧曦綰聽得到,

“但是,這一次,我不會威脅她的生命,因為,首先,她和你還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其次,在現代社會,即使是再有權勢的人也不能違法犯罪,何況是隨便殺人?再次,她已經佔據了輿論制高點,如果她在這時候遇害,人們首先懷疑的物件就是你,那樣,只會令你在泥潭裡越陷越深。”

顧曦綰想不到楚凌爵考慮的如此周到。

同時,默默鬆了口氣。

事到如今,顧曦綰早已不再懷疑楚凌爵的真心,尤其是有過她和盛欣怡同時落水後、楚凌爵率先救她的經歷後,顧曦綰已然深深明白,她在楚凌爵心中的地位遠遠比盛欣怡重要。

所以,盛欣怡鬧出這件事之後,顧曦綰一點也不擔心楚凌爵會偏向盛欣怡,反而害怕楚凌爵為了保護她對盛欣怡做出過激的事……

現在,顧曦綰放心了!

楚凌爵總算還有點理智。

“嗯,你知道這些就好。”顧曦綰釋懷的笑笑,

“但是,我不明白,既然你很清醒,為什麼還對盛欣怡說那些狠話?”

楚凌爵嘴角輕勾,眼神諱莫如深,

“我只是想把她嚇破膽,好讓她乖順的和你和解。”

顧曦綰,“……”

這時,忽然有一陣暖意襲向顧曦綰的臉頰,原來楚凌爵趁她不留神在她臉上輕吻了一下。

吻過她的臉後,楚凌爵的唇貼在她的耳垂上,清韻的聲音如山泉水般流過她的耳邊,

“老婆,別怕,我向你保證,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保你安然無恙。”

楚凌爵說完就上了車。

那輛黑如夜魅的豪車發動起來,在顧曦綰身邊緩緩駛過,片刻後便失去了蹤影,顧曦綰卻仍呆呆站在原地。

四周彷彿還餘留著他的體溫,臉上被他吻過的那片肌膚彷彿仍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般炙熱、滾燙,耳邊彷彿還在迴盪他那句話——

老婆,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保你安然無恙。

回想過往,她自從嫁給楚凌爵之後,雖然屢屢遇險,自身卻很少受過傷,反而都是楚凌爵為了保護她,一次又一次的傷的體無完膚,他哪次不是竭盡全力的保她安然無恙呢?

“顧小姐,你再不進門,我可要關大門了。”

這道聲音打斷了顧曦綰的回憶。

顧曦綰循聲望去,只見說話的是之前阻攔她的那名保安,也不知保安什麼時候站在了院子大門前,看樣子,想要把兩扇大門關上。

無聲的斂起所有情緒,顧曦綰清眸裡一片淡漠,

“你現在不攔我了嗎?”

“不了……”保安指指楚凌爵開車離去的方位,

“楚先生不是已經離開了嗎?而且盛小姐還在等你,我還有什麼理由攔著你?”

顧曦綰沒再回話。

走進大門去,即刻看見盛欣怡正站在花池旁,一個男子和一個女人分別站在她的左右手邊,顧曦綰認得那男子正是沈管家,那女人年紀在三十歲左右,身高超過185cm,高大魁梧,而又穿著一身莊嚴的黑色西裝,如果不看她的臉,很容易會令人誤以為這是個男子——

不久前,盛欣怡和楚凌爵說話時,顧曦綰沒有看到院子裡有第三個人在,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盛欣怡身邊的。

顧曦綰猜測,盛欣怡每次和顧曦綰單獨見面都討不到好,盛欣怡大概是長了教訓,找了保鏢保護自己。

雖然盛欣怡身邊有這兩個人在,顧曦綰卻毫不畏懼,她邁著從容的步子,沒一會兒就走到了盛欣怡面前。

顧曦綰剛停下腳步,盛欣怡就怨懟的道,

“到底要受多少次傷才能練就一顆百毒不侵的心?顧曦綰,我很清楚你在我眼前和凌爵秀恩愛的目的是為了羞辱我,我也知道,我應該視而不見才對,可是,看到你們吻得那麼甜蜜、那麼難解難分,我還是差點哭出來,我恨自己不爭氣。”

“是嗎?”

顧曦綰像以前一樣不解釋,只是嗤笑,

“你差點哭出來嗎?你從凌爵生日那天開始就在預謀今天這些事,你挖空心思、步步為營,現在,一切都如你所願的在發展、進行,你不是應該笑才對嗎?”

盛欣怡忽然不再說話了,只是用怨毒的眸光盯著顧曦綰。

過去,無論盛欣怡的心腸多歹毒,顧曦綰也從來沒有害怕過盛欣怡,這一刻,對上盛欣怡這樣的眸光,她卻有種墜入深淵的感覺。

“那麼,我們就沒有必要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了,還是老規矩,閆姐,搜她的身。”盛欣怡衝那個高大威猛的女人勾了勾手指。

那女人即刻向顧曦綰走來。

顧曦綰知道盛欣怡小心翼翼,所以,她張開手臂,安靜的配合那人搜身。

那女人仔細搜查完畢,對盛欣怡點了點頭,盛欣怡才冷聲道,

“看樣子,我的律師已經把我的話傳遞到了。”

顧曦綰雙眉倒豎,漠然道,

“你讓你的律師告訴我,你把那件往事鬧得沸沸揚揚,最終目的不是因為針對我,但是,如果你達不到那個最終目的,也就只好把我當做犧牲品……

你想怎樣?你到底想要什麼?!”

盛欣怡雙眼含淚,聲音淒涼,

“自始至終,我要的只有一樣東西,你很清楚這樣東西是什麼。”

“……”顧曦綰無比震驚。

是的!

她很清楚,長久以來,盛欣怡處心積慮的興風作浪,目的無非是想與楚凌爵破鏡重圓——

盛欣怡想要的那樣東西是和楚凌爵在一起。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