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憂傷的老人

圓月高懸於空，月光下的九華城極為明亮，許多修行之人在街上行走著，熱鬧喧譁，絲毫沒有夜晚時的寂靜之意，彷彿是一座不夜城。

蕭沐陽信步而行，目光打量著九華城內的一切，內心只感覺無比震撼，這便是北湖郡的大城池，面積極廣，非常繁榮，當然，最與眾不同的便是這裡有眾多修行之人，強者如雲，隨處可見。

一路走來，蕭沐陽便看到了不少天位人物，靈輪境之人自然也有，但數量相對而言並不多。

九華城最強大的勢力自然是藥王谷，而除了藥王谷之外，還有一些本土勢力，其中比較突出的有三大勢力，分別是：雲月門，成家以及千仞宗。

這三大勢力皆有著數千年的底蘊，雖然比頂尖勢力而言要遜色一些，但相對於其他的勢力還是要強許多，畢竟九華城乃是大城池，能夠在這裡立足數千年，實力不容小覷。

不知不覺中，蕭沐陽走到了一座別苑之外，只聽有琴音傳來，正是從別苑之中傳出的，使得蕭沐陽不由停下腳步。

琴音入耳，極為優雅溫和，讓人一聽內心便平靜下來，不由自主的沉浸在琴音世界之中，蕭沐陽雙目緩緩閉合，安靜感受著此時的意境之美。

良久，琴音消失不見，一道滄桑的聲音從別苑內傳出：“既然有緣，何不進來聽曲？”

蕭沐陽聽到這聲音目光一閃，說話之人似乎是一位老者。

“晚輩無意間路過此地，聽到琴曲後內心有所觸動，便在外聆聽，若有打擾之處，還請老先生見諒。”蕭沐陽朝著別苑的方向拜道，語氣恭敬，對方沒有出來便知道有人在外面聽曲，可見此人實力之強。

“不打擾，你進來吧。”老人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那晚輩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蕭沐陽再度拜道，隨後邁步走入別苑之中。

這座別苑面積並不是特別大，環境清幽靜謐，景色宜人，地上還種著一些花草，使得空間中散發出各種花香味，摻雜在一起後極為好聞，沁人心脾。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別苑的中間擺放著一張張桌子，有些桌子上還放著書，像是書桌，而最前方則是坐著一位白髮老者，慈眉善目，面含微笑，在他身前也擺放著一張桌子，一把長琴放在桌子上。

這一幕使得蕭沐陽心生好奇，這老者是什麼身份？

老師嗎？

在蕭沐陽打量老人的時候，老人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深邃的眼瞳中閃過一抹驚奇之色，竟然是一位少年，不過天賦未免太普通了些，如今才靈輪六境。

十五歲靈輪六重境修為，放在九華城這種地方自然非常一般。

“見過老先生。”蕭沐陽朝著老人躬身拜道，面色恭敬。

“不必多禮，坐。”老人揮了揮手。

“是。”蕭沐陽應了一聲，隨意找了一處位置坐下，當坐下的時候，他心中不由生出一絲錯覺，彷彿又回到了學府，聆聽老師的教誨。

這種感覺很奇妙，又很溫馨、熟悉。

“你叫什麼名字？”老人看向蕭沐陽微笑問道。

“蕭沐陽。”

“蕭沐陽。”老人嘴裡輕輕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隨後又道：“我見你沉浸在琴音的意境之中，不知是否聽懂了我的琴曲？”

“晚輩才疏學淺，不敢說聽懂了，最多隻是聽出個大概。”蕭沐陽回道，這一番回答雖有幾分謙遜的成分，但也是實話實說，這位老先生的琴曲意境非常高深，乃是一位宗師人物，琴道造詣在他之上。

“說來聽聽。”老人含笑問道，這少年若是能聽懂他琴曲的大概，也算是非常了不起了。

“整首琴曲的曲調溫和舒緩，令人靜心凝神，聽起來似乎是一首助人緩解疲勞的琴曲，然而若是細細品味的話，便會發現琴曲中似乎蘊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彷彿，在思念故鄉。”

蕭沐陽緩緩開口，目光看向老人問道：“不知晚輩所說是否屬實？”

此刻老人內心一陣顫動，神色間有著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這少年，竟然真的聽懂了他的琴。

老人沒有回應蕭沐陽的話，而是問了一聲：“你會彈奏嗎？”

“會。”蕭沐陽回了一字。

“來，你彈奏一曲與我聽聽。”老人開口道，說罷他手掌揮動，長琴飛出，穩穩地落在蕭沐陽身前的桌子上。

“那晚輩便獻醜了。”蕭沐陽淡淡一笑，隨後手拂琴絃，彈奏了一曲劍酒歌。

相比於老人剛才彈奏的琴曲，劍酒歌的節奏明顯要輕快許多，一把劍、一壺酒、一曲歌便能行走江湖，笑看世間風雲，琴曲意境豪放瀟灑，不受約束。

一曲終了，老人內心的震撼之意達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如此年輕的琴道宗師，實在是千古難尋。

老人深深的看了蕭沐陽一眼，許久，那張佈滿皺紋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意，道：“倒是老夫看走眼了，你這小子深藏不露啊。”

“額……”蕭沐陽眨了眨眼睛，這句話，是在誇他嗎？

“如你所言，剛才一曲的確蘊含了思鄉之情，說起來，老夫離開故鄉也有一些年月了。”老人緩緩開口，臉上彷彿露出一絲悵惘之色。

“前輩若是思念，何不回去呢？”蕭沐陽不解問道。

“原本是打算回去的，然而這裡也有一些牽掛，一時脫不開身。”老人回道，蕭沐陽臉上露出疑惑之色，然而當他看到周圍的書桌後，隱隱明白了什麼。

“因為弟子？”蕭沐陽試探性的問道。

“恩。”老人頷首，笑著道：“打算再教他們幾年，等小傢伙們都成長起來了，老夫便回去，解決那裡的恩怨。”

“恩怨。”蕭沐陽眼中露出一抹異樣之色，看來，老人當年的離開怕是有一些原因。

“你也是為九華山盛會而來吧？”老人忽然轉移了問題。

“實不相瞞，晚輩來自一處小地方，還未曾見識過頂尖勢力的風采，趁此機會過來看看。”蕭沐陽回答道，他沒有說他想得到藥王谷煉製的丹藥，說了怕是會被恥笑。

“漲漲見識也好，你的琴道天賦很不錯，乃是老夫平生所見最出眾之人。”老人笑著稱讚了一聲，然而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武道天賦十分尋常，你只去見世面便好，不要參與進去，免得丟了性命。”

蕭沐陽臉色略顯尷尬，這是說他太弱了嗎？

不過，他能夠理解老人的想法。

像他這樣的修為，莫說在九華城毫無地位可言，即便在望月城，也沒有太多的存在感，若是參與九華山盛會，無疑是自取其辱，甚至可能還有生命危險。

“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老人揮手道。

“晚輩告辭。”蕭沐陽起身，對著老人再度拜道。

說罷，他邁步離開了別苑。

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老人眼神中露出一抹黯然之色，腦海中不由想到了一些故人，不知他們如今過得如何。

…………

轉眼間過去了數日，九華城比前幾日更加的熱鬧，越來越多強者來到這裡，不時掀起巨大的轟動。

除了司徒世家之外，又有兩大頂尖勢力之人到來。

許多人猜測，最終在九華山盛會中脫穎而出之人，會在這三大勢力之中誕生。

而這一切彷彿都與蕭沐陽無關一般，自從那晚回來之後，他便一直待在房間中修行，如今他已經觸碰到了靈輪七境的桎梏，感覺離破境不遠了。

以他如今的實力，天位之下堪稱無敵般的存在，幾乎可以橫掃，然而面對下天位初期人物恐怕有些難度，畢竟靈輪境與天位境之間隔著一個大境界，差距巨大，難以逾越。

但如果他踏入靈輪七境，便有可能跨越這段差距。

這一天徐天磊找到了蕭沐陽，開口道：“時候差不多了，該上山了。”

蕭沐陽眼眸中頓時閃過一道奪目的光芒，自然明白徐天磊的意思，要踏上九華山了。

“好。”蕭沐陽回了一聲。

沒過多久，城主府一行人便離開了客棧，直奔九華山。

不僅是他們動身了，九華城內的其他勢力彷彿都約定好了一般，幾乎在同一時間出動。

一時間，九華山下匯聚了無數人影，浩浩蕩蕩的朝山上而去，像是一股股洪流般，場面極為壯觀。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乃是三大勢力，非常引人注目，其餘諸勢力都刻意保持一段距離，彷彿不敢太過接近。

蕭沐陽與徐天磊等人此刻便在人群之中，他目光朝最前方望去，只見那些人涇渭分明，讓人一眼便能分辨出來那裡是三個陣營。

中間的陣營人數最多，站在中間的乃是一位華服少年，面容英武，年紀與他相仿，臉龐上透露出一股驕傲之意，彷彿天下無雙。

蕭沐陽目光不由露出一抹怪異之色，看向一旁的徐天磊低聲問道：“那人該不會就是……”

“你猜對了。”徐天磊輕笑一聲，似乎知道蕭沐陽心裡在想什麼。

目光凝視著前方那道的驕傲不可一世的身影，蕭沐陽內心微生波瀾，對方的年紀與他相仿，如今已是靈輪九境修為，距離天位僅一步之遙，如此天賦，的確是非常妖孽了，自然有驕傲的資本。

不過蕭沐陽並沒有妄自菲薄，畢竟他修行的時間晚，而且在蒼瀾那等小王國中成長，修行資源與司徒戰天相比簡直差距巨大，那麼境界低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另外兩處勢力又是什麼來歷？”蕭沐陽又開口詢問道。

“左邊的勢力是靈劍城的飛劍閣，門下弟子皆為劍修，修行各種劍術，因此飛劍閣之人擅長攻伐之力，同境之中，鮮有人是他們的對手。”徐天磊介紹道。

聽到徐天磊的話語，蕭沐陽目光看向左邊的陣營，發現那裡一共只有九人，但每一人身後都揹著一柄劍，身體站的筆直，如同一柄劍般，給人一種鋒利之感。

“至於右邊的勢力則是幻霄城的幻霄宮，這一勢力頗為特殊，只收女弟子，而且對弟子的姿色容貌有極為苛刻的要求，因此，幻霄宮的弟子皆都美若天仙，國色天香，只要她們在外行走，必定能掀起一陣轟動。”

“這……”蕭沐陽神色凝滯在那，竟然還有這樣的勢力？

目光朝右邊方向望去，一行天仙般的身影映入眼簾，蕭沐陽心中感慨萬千，果然如徐天磊所說的那樣，能入幻霄宮的弟子，每一位都是姿色上乘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