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寶閣發生之事如風一般傳遍乾元城,無數人都知曉了。

應天神宗弟子應旌發起了一場大戰,另一方勢力是來自於北湖郡的昊天殿。

至於事情的起因,如今有兩種說法。

第一種說法是昊天殿殿主蕭沐陽搶了應旌的寶物,應旌向其索取,蕭沐陽非但不肯,反而出手偷襲他,應旌一怒之下發起了戰鬥。

而另一種說法是,寶物本就是蕭沐陽的,應旌想要與之交換,蕭沐陽不肯,兩人爭執之間便爆發了衝突,從而導致了這場大戰。

兩種說法都有不少人支援,但事實上當時有不少人在場,親眼見證了事情的經過,離奇的是,竟沒有一人站出來說明真相,彷彿都消失了一般。

應天神宗乃是東華府大勢力,昊天殿自然無法與之抗衡,如今昊天殿之人四處逃亡,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

城主府,一座議事大殿內,氣氛有些凝重。

只見一位身穿褐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看上去四十來歲,面容英武,稜角分明,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嚴之意,彷彿久居上位,地位極高。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正是乾元城的城主魏塬,在他身前站著不少身影,臉色嚴肅無比,乃是城主府的統領。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城主府自然會有所關注。

乾元城被譽為是戰鬥之城,爆發戰鬥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本不需要太過在,然而,這一次發生的戰鬥卻存在著一些爭議。

有一些傳言稱,這場戰鬥是應旌主動發起的,昊天殿並未應戰。

雖然傳言未必可信,但乾元城向來以規矩嚴明而聞名東華府,若是不徹查清楚的話,以後便沒有威望可言了,會有更多的人違背規則,戰鬥之城的名號自然也就不復存在。

“能否找到在場見證之人?”魏塬看向前方人群開口問道。

“當時的場面極為混亂,雖然有許多人看到了那一戰,但大多都是戰鬥發生之後趕過去的,沒有看到事情的經過,很難從他們口中得到可靠的證據。”只聽一人回稟道。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位目睹全過程之人出來舉證,大概是不想參與摻和進來,畢竟,其中一方是應天神宗。”

魏塬眉頭皺了起來,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棘手。

應天神宗乃是東華府的大勢力,雖然不在乾元城內,但震懾力還是非常強的,他們若是想要掩蓋真相,也不是沒這個能力。

“有一人可以舉證。”忽然有一人開口道。

“何人?”魏塬目光立即看向說話之人。

“通天塔少主,上官雲。”只聽那人回道:“有許多人聲稱聽到了上官雲的聲音,他為那一戰作見證,由此可見他當時在場,而且知道事情的經過。”

“他說的不錯,上官雲的確在場,從他的口中能夠得到事情的真相。”又有一人附和道。

“上官雲。”魏塬喃喃低語,眼神中蘊含著一抹深不可測的意味,片刻後,他抬頭看向前方人群,開口道:“來人,去通天塔將上官雲召來。”

“遵命。”立即有一道回應聲傳出,隨後有人離開了大殿。

…………

沒過多久時間,便見一道青年身影來到議事大殿內,這青年正是上官雲。

“上官雲拜見城主。”上官雲朝著魏塬躬身拜道,臉色頗為恭敬,縱然他是通天塔少主,但在魏塬面前,依舊沒有任何的傲氣。

只因,魏塬是乾元城的掌控者。

“召你前來,乃是有一些事要詢問。”魏塬開門見山的道。

“若是晚輩沒猜錯的話,應該與多寶閣發生之事有關吧。”上官雲回道。

“不錯。”魏塬輕輕點頭,看著上官雲開口問道:“你自稱是那一戰的見證者,那麼,你可曾目睹事件的全過程?”

“晚輩親眼目睹。”上官雲神色平靜的道。

“你說說看,究竟是怎麼回事?”魏塬繼續問道。

“應旌與一位昊天殿弟子同時看中一件寶物,那位昊天殿弟子先完成交易,應旌為了得到寶物,許以十倍價格交換,對方不肯,但應旌依舊不願放棄,繼續與之周旋。”

“後來昊天殿殿主蕭沐陽趕到,得知事情經過後,不僅怒斥應旌仗勢欺人,還趁其不備出手偷襲,若非我當時在場,出言阻止,應旌怕是要命喪他手。”

“應旌脫困後心中氣憤不過,便向昊天殿發起了戰鬥。”上官雲回答道:“這便是事情的全部經過。”

上官雲的語氣自始至終都十分平靜,彷彿站在客觀的立場上陳述一件事實。

魏塬臉色顯得極為嚴肅,看向上官雲開口問道:“當時應天神宗與昊天殿各自的陣容如何?”

“應天神宗要強大一些。”上官雲如實回道。

“既然應天神宗的陣容強大一些,那麼蕭沐陽為何敢對應旌出手?”魏塬繼續追問,目光凝視著上官雲,隱隱釋放出一股威壓。

上官雲神色凝滯了下,不過他反應極快,立即回應道:“當時應旌為了得到那件寶物,言語有些過激,想必是激怒了蕭沐陽,以至於他不顧一切動手。”

“當時沒有人預料到蕭沐陽會動手,因此才讓他得逞了。”上官雲又補充了一句,臉色十分坦然,這本就是事實。

“只是言語過激嗎?”魏塬沉聲問道:“應旌可有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沒有。”上官雲語氣堅定的回道,他自然知道什麼該承認,什麼不該承認。

魏塬深深的看了上官雲一眼,揮了揮手:“沒有其他要問的了,你回去吧。”

“多謝城主。”上官雲躬身道,說罷便離開了大殿。

“多謝城主。”上官雲躬身道,說罷便離開了大殿,而在走出大殿的那一刻,他眼中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一切盡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料到魏塬會找他過來問話,因此之前便想好了說辭,將責任往蕭沐陽身上推,他只是一位見證者,牽扯不到他的身上。

只是,昊天殿那些人都逃走了,如今下落不明,他們的存在是一個變數,需要立即解決。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在城主面前告狀,僅憑他們一面之詞,也不能證明什麼,不過這終究對他們而言不是什麼好事,還是要儘快找到那些人,徹底抹除隱患。

上官雲目光閃爍了下,隨後迅速離開了城主府。

…………

越王樓的一間雅間內,只見兩道身影坐在裡面,這兩人正是上官雲與應旌。

“上官兄約我來此有何事?”應旌目光疑惑的看向上官雲問道。

“不久前,城主召我過去問話了。”上官雲開口道,使得應旌心中一凜,臉色變得緊張了幾分,城主府竟然在關注這件事嗎?

看見應旌臉上的緊張之色,上官雲開口笑道:“你不必太過緊張,我自然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如此甚好,多謝上官兄了。”應旌道謝一聲,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有上官云為他作證,城主府那邊便不用擔心了。

“不過,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只聽上官雲又開口道:“如今昊天殿之人逃亡在外,若是不將他們處理掉,一旦他們將事情擴散出去,對你我的名聲都會有不小的影響,而且,城主府那邊也會引起重視,無法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事。”

這件事原本是蕭沐陽與應旌之間的恩怨,與上官雲沒什麼關係,但他為應旌做了偽證,便也算是涉身其中了,倘若日後真相揭曉的話,他也難逃其咎。

除此之外,實則還有一個原因。

蕭沐陽當眾駁回了他的面子,讓他在諸人面前下不來臺,若非如此,他也不至於將事情做得這麼絕。

如今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唯有將蕭沐陽等人殺死,這件事才算是徹底結束。

應旌不是白痴,自然明白上官雲話語中的含義。

只見他眼中露出一抹思索之色,隨即開口道:“上官兄言之有理,那些人的確不能放過,只是他們已經隱藏起來,想要將他們找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你我各派一些人暗中搜尋他們的下落,以重金懸賞他們的訊息,應該有機會找到他們。”上官雲開口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除非他們永遠躲著不出來,否則遲早會暴露行蹤。

“好,就按照上官兄所說的辦。”應旌點頭道。

“我先告辭了。”上官雲站起身來,應旌親自將他送出了雅間。

但上官雲沒有直接離開越王樓,接著又去拜見一人,正是越王世子齊帆。

之前派出去的屬下回來稟告,他原本能夠殺掉蕭沐陽,但齊帆的近身侍衛突然出現,救下了蕭沐陽的性命。

因此,他必須去齊帆那裡走一趟。

名義上自然是去拜訪,他身為通天塔的少主,拜訪齊帆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當然,他的真正意圖是去打探訊息,看蕭沐陽如今是否在齊帆的身邊。

如果蕭沐陽已經投靠了齊帆的話,那麼這件事便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