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可能賺了，我絕對不虧

拿到【此物致癌】這個幻物的時候，馮雪本來是很興奮的，因為他考慮過填寫“不信馮雪致癌”、“不習武致癌”、“不瞭解天秤致癌”等等內容，這樣一來，只要走傑西卡那邊的渠道，往《柳葉刀》或者《新維多利亞醫學雜誌》投個稿，是不是自己就瞬間起飛了？

但後來仔細想了想，他卻發現這玩意其實沒想象中那麼厲害，因為它的功能是讓人本能的排斥某些東西，但這種排斥並不包括理解。

比如你說月壤致癌，可大多數人一輩子都見不到月壤，排斥自然也就無從說起。

同理，就算他寫上“不信馮雪致癌”之類的內容，對於不知道他是誰的人而言，也不會產生對應的效果。

所以，這件物品只對“廣泛被認知”的東西才能發揮出理想的效果。

其次，像是習武這種本身就有利無害的事情，如果有條件，不用你逼大家都會去學，沒條件的話，就算你逼著也沒法學，這種情況下，硬加上一個“不學致癌”的潛意識誘因，怕是沒什麼正面意義，反而有可能讓官方產生應激反應。

最後就是強度問題，說到底，他只是讓人覺得“這玩意致癌”，“潛意識排斥”，但香菸致癌，也沒見少抽，人們潛意識排斥髒亂差的環境，但房間幾個月不打掃的也還是大有人在。

所以除非馮雪想幹點什麼反人類的大事，否則這玩意能發揮出的威力相當的有限。

在思索許久之後，馮雪意識到，這東西真正的價值，其實是丟給官方。

首先，這東西放在官方的手裡，相當於一顆定心丸，可以向官方表達自己的善意。

其次，官方拿著這東西，也不可能草率用掉，這就好像捏著核彈的人反而最不想使用核彈一樣。

而最重要的是，哪怕官方填上“習武致癌”這樣的內容，馮雪也不怕。

因為只要官方敢這麼做，習武就會變成一種“瘟疫”，而可以透過無想神通強迫別人練武的馮雪，就算不走武道祖師，也可以化身散佈“瘟疫”的魔王。

甚至於當被迫練武的人發現自己沒有得癌症之後，他還可以反吃一波【武道傳播者】的紅利。

至於他為什麼不直接這麼幹，一來是武道源頭的價值比瘟疫魔王高，二來則是為了轉移矛盾。

簡單來說，如果他自導自演，擴散瘟疫，引起大範圍恐慌，那麼各國官方絕對會擰成一股繩來針對他，這時候馮雪要對抗的是一個，甚至多個團結的國家機器。

但反過來說，如果他一直保持善意，而導火索由某個個體或者小團體點燃，那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首先原本就可能存在的鷹派和鴿派就會自己吵起來，同時其他幾大流氓也不會放過機會，如此一來，矛盾就會被分化，而馮雪所要面對的，將會是很少的一部分壓力，這會給他帶來充足的發育時間。

這就好比伱搶劫，直接搶銀行，那警察肯定會直接來抓你，但你去打劫一個挪用銀行款項的經理，那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了。

首先他不會隨便暴露自己挪用公款，其次事情敗漏後也是先處理他，然後才能追查到你，這段時間你有充足的反應時間，或者洗錢銷贓，或者提款跑路，甚至開個偵探馬甲和自己鬥智鬥勇吃兩邊，選擇一下就多了起來，甚至搶到的錢還比直接搶銀行多。

可以說，這次他來炎國，就是為了把這份論文送到官方手裡，收徒弟？那是為了延長降臨時間。

至於說人前顯聖……

比起整個計劃的收益來，那更是毛毛雨了！

至少現在，馮雪就又多了一個合法顯聖的機會。

別小看這個合法與否，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組織要是不允許，哪怕你一劍開山，組織當晚就能組織炮兵演習，把你砍出來的地方變成一片廢墟，甚至都不用闢謠，直接冷處理，之後查幾個明星的交稅情況，再公開批評一下某些小白臉藝人，你看一週後還有沒有人記得你。

不過不得不說，這東西哪怕有種種缺點，它也終究是一件能夠直接影響整個人類文明的重寶，在電話結束後兩個小時，便有三輛低調的大眾汽車來到了這位於瀘州長江大橋邊上的橋洞。

第一次在橋洞底下過夜的柳奇此時還在思考著白天師傅那通電話究竟是玩笑還是真的，就見那這三輛車中陸陸續續走出來十幾個人。

雖然習武不過一週，但已經成功入靜的柳奇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些人身上的氣質，特別是那幾個拎著保險箱的，更是給他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只是那種令他感到渾身顫慄的危機感，在一聲輕輕的哈欠聲中，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彷彿大學寢室通宵後睡了個懶覺般的輕鬆感。

“來的倒是挺快的。”馮雪懶洋洋的掏了掏耳朵，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但有意之下洩露出的一點點殺意波動，卻讓那幾個學了金鐘罩的“高手”本能的做出了戒備的姿態。

“馮先生？”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外表看起來不算壯碩，但氣質卻很特別，馮雪微微點頭，掀開小被兒站了起來，笑著道：

“這才大半年，居然有人能練到第六關，真是不簡單啊！”

被馮雪投以笑容的那人並沒有開口，仍舊保持著一副戒備的姿態，那中年人則不卑不亢的提醒道：

“馮先生，我是來取那件東西的。”

“真是無趣。”馮雪隨手從懷裡掏出一疊論文遞給對方，中年人見馮雪如此隨意，略有些緊張道：

“請稍等。”

馮雪攤攤手，示意他隨意，那中年人立刻從貼身的口袋裡取出一個小盒，隨著盒子開啟，馮雪一眼便看到了那上面明晃晃的文字——

名稱：幻物·當鋪老闆的放大鏡

要素：【鑑定】、【珍貴】、【道具】

簡介：一隻精緻的放大鏡，來自某位破產的老字號當鋪掌櫃，能夠精準的判斷出一件物品的作用、功能、來歷以及價值，是當鋪老闆最喜歡的物件，不過當這件物件被典當的時候，又會被如何鑑定呢？

備註：缺邊少沿，損漆缺色，蟲吃鼠咬，破舊不堪……

很多人壓根就沒想明白“武”這個怪談的含金量。

東國為啥容易產生怪談？因為他們有怪談文化，怪談就是他們文明的一部分。

同理，武俠文化就是深刻在炎國文化中的東西，當然，炎國曆史悠久，還有神鬼誌異等等，但這些缺乏普及性。

“炎國人都會武術”這個怪談，是任何文化怪談都不可能超越的全民怪談。

你絕對找不出任何可以媲美全民習武這種級數的基本盤。

換言之，對於主角來說，炎國這個基本盤絕對不能丟，因為換了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可能再有這麼好的機會。

天秤普及夠廣吧？但它說到底只是一個組織，它的存在基礎是法律與道德的夾縫，隨著時間的推移，法律的完善，科技的提高，它的生存空間會不可避免的受到擠壓。

但是武道祖師不會，只要這個怪談完成，那麼只要炎國沒有滅亡，它就會一直存在。

有句話我以前的書裡寫過，放這裡也很合適——

幾千年前的科技放到今天會過時，幾千年前的信仰放到今天會過時，但幾千年前的文化放在今天，它依然是文化。

沒有什麼基盤比文化更加穩固，因為它不會過時，只會隨著時間推移越發的穩固。

綜上所述，這是一個值得主角付出大量心血和妥協，徐徐圖之的巨大寶庫，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讓這份寶藏的獲取承擔風險，這已經不撿芝麻丟西瓜的問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