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田步槍

八路軍其實有電臺。

電臺的來源，一部份是戰場繳獲，一部份是從偽軍、頑軍購買，還有一部份是自制。

自制這部份還真不容易，軍工人員是用銅錢製成電容器片，溶了鑄形制可變電容器軸，用牛角手工削制旋鈕，用杜梨木製成度盤……

但這些電臺功率較小傳播距離不足，訊號也不穩定，想要聯絡上一千多公里外的上海還真需要美式電臺。

（注：1940年，八路軍成功自制3瓦、5瓦、7．5瓦、15瓦電臺，41年製成100瓦和500瓦電臺）

因為是在白天，所以只能發報通訊……短波雖然傳輸距離遠，動不動幾千甚至上萬公里，但因為依靠天空電離層傳輸，所以會有收發延遲、訊號弱化畸變等缺點。

尤其白天，電離層受太陽輻射干擾，很難接收到準確的語音訊號。

所以王學新拿到的是電臺兵翻譯好的電報。

電報很簡短：“王，我說服了他們，他們同意這筆交易，不過他們只願意出一百萬美元！我認為你應該慎重考慮一下，畢竟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技術！”

指揮部裡霎時就傳出一片歡呼，一百萬美元也不少了，有總比沒有好！

而且他們還認同孫爾威的說法，認為這的確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技術。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王學新會答應時，王學新只是對通訊員說：“回電：再見，孫爾威，不會有什麼交易了！”

眾人不由大驚，全都將目光集中在王學新身上，不敢相信王學新居然拒絕。

趙剛趕忙上前攔著通訊員，其實通訊員也沒打算發，他以為小東北這是瘋了。

趙剛轉頭問王學新：“王學新同志，我們是不是再考慮考慮？這可是一百萬美元！”

趙剛也許政治立場堅定，也許肚子裡有墨水，但是做生意講價錢就不擅長了。

尤其趙剛其實還沒有真正認識到這粘稠汽油的價值。

更不知道毛熊也是潛在的競爭者之一，所以鷹醬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籌碼。

“政委！”王學新說：“您放心，五百萬，一分都不能少！”

賣多了也不行，因為只要鷹醬那一估算，大概五百萬能研發出來，往高裡叫它就不願意買了。

趙剛還是有些猶豫，李雲龍在旁揚揚頭，勸道：“老趙，這事咱們就別插手了，小東北能對付！”

趙剛遲疑了下，然後一咬牙，點頭下令：“發！”

於是電報一字不漏的發了出去。

果然，孫爾威那邊就急了：“等等，王，我們可以商量！要不，兩百萬怎樣？我只能做到這了！”

王學新沒有理會，一個字都不回。

“三百萬！”孫爾威接著又補了句：“不能再多了！如果這個價格還不能接受，我也無能為力！”

王學新還是不理會。

這次等的時間久了些，足足有十八分鐘。

這一度讓所有人都以為這次交易已經泡湯了。

然而就在這時，電報發來一句：“好吧，你贏了，五百萬！你希望怎麼支付？”

指揮部再次一片歡呼，甚至還有幾個通訊員激動的擁抱在一起。

李雲龍心裡暗罵一聲，他孃的，這玩意還真能賣五百萬美元！

趙剛則一陣慶幸……還好沒有一百萬賣掉，否則這下就虧四百萬了！

想到這，趙剛忍不住抹了把汗，他怎麼也想不到最後還真能以五百萬成交。

然而，王學新卻依舊不滿意。

“我說過，孫爾威！”王學新回電：“不要跟我講價，如果你這麼做了，就要付出代價！現在，我需要你承擔運費了，同意嗎？我覺得毛熊很願意做到這一點！”

孫爾威一想，覺得也是。

毛熊陸地與華夏接壤，從毛熊那運物資進入華夏並不困難，免運費對毛熊算不上事。

所以站在八路軍的角度而言，如果要新增一筆不菲的運費，賣鷹醬還不如賣毛熊。

於是，沒過一會兒，王學新就收到了一封回電：“我得先知道運送的是什麼物資！”

王學新早就想好了答案：“春田步槍生產線，子彈生產線，外加兩萬支春田步槍，每支步槍配五百發子彈，你給個報價！”

通常步槍是配一千發子彈出售，王學新考慮到八路軍比較節省彈藥，才少買些。

李雲龍和趙剛聽著也連連點頭。

現在八路軍最缺的其實就是步槍。

這歸根結底還是頑軍的鍋……頑軍同意合作抗戰的條件，就是八路軍在其統一編制內。

既然八路軍在頑軍編制內，那麼外界所有與八路軍的聯絡都要透過頑軍。

比如孫爾威釆訪八路軍需要頑軍的同意，毛熊與鷹醬的援助就要先到頑軍手裡，然後再分配給八路軍。

包括海外華人的捐款也是，不管是捐給頑軍還是八路軍的，都捐到頑軍那。

但頑軍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扣下了，之前還發點餉發點裝備，現在連軍餉都不發，還實施掠奪和封鎖……這吃相就太難看了。

後來據說頑軍還對孫爾威提出抗議，說是根據協議鷹醬不能直接向八路軍提供援助。

孫爾威是這麼回答的：“首先，你們沒有按協議給八路軍發軍餉、發裝備，當然沒有資格指責別人不遵守協議！其次，這不是援助，而是交易，明白嗎？八路軍手裡有我們需要的東西，而你們沒有！你無權干涉我們的交易！”

這話懟得頑軍無話可說，只能作罷。

孫爾威收到王學新的電報時不由眼睛一亮。

春田步槍？

這東西對他們而言已經淘汰了，原本是用來援助其它國家增強自己的國際聲望和影響力，現在卻可以用來抵債？

何樂而不為？

更何況，要是把這些東西的價位抬高一些，那豈不是雙贏？

於是孫爾威就問了一聲：“二手步槍是否可以？”

“可以！”王學新回答：“但至少要六成新且槍況良好，並以新舊程度折價！”

孫爾威那邊很快就給出了報價：

步槍生產線每條一百萬美元。

子彈生產線每條七十萬美元。

全新步槍每支八十美元。

二手步槍每支五十美元。

子彈每千發一百美元……

“我去！”王學新罵了聲：“你當我是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