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落和鷹醬都沒搶先,反而是讓頑軍給搶先了……

孫爾威是因為耐不住寂寞找個藉口到運城出差,實際上是去花天酒地的。

尹恩上校則在三家店組織防空系統的學習……防空系統可不是買去就會用的,就算會用了技術人員還得在三家店學習怎麼維護。

不過這一點還真是讓蘇欣為難,八路軍自己用的是電子管計算機卻要生產和維護繼電器計算機,就像現代用慣了智慧手機又得回頭用傳統手機一樣讓人無語。

他們兩人趕回利源都需要時間,於是就讓另一個人搶先了。

這天王學新正在檢視太原繳獲物資的清單,確切的說不是繳獲的物資而繳獲的工業。

一隻會下金蛋的雞和幾個金蛋應該選哪一個?

傻瓜都知道應該選會下金蛋的雞。

工業就是那隻雞,物資就是那些金蛋。

不過傻瓜才做選擇題,太原這一仗八路軍是工業和物資都照單全收:

鋼材300萬噸。

步槍25000餘把。

機槍3900挺。

罐頭20餘萬噸。

另外還有面粉、布匹、壓縮餅乾、軍服……

工業就不用說了,有這些“蛋”當然就有能生這些“蛋”的“雞”。

說起來王學新還得感謝一下岡村寧次,如果不是因為他輕敵以為八路軍不可能從呂梁山方向發起進攻,這些物資和工廠就不可能這麼完整的落入八路軍手中。

八路軍之前的確有些工業,比如在三家店辦起來的織布廠、餅乾廠之類的。

但工廠或者說工業這東西沒想像的那麼簡單。

就拿織布這個行業來說吧,王學新的確用計從鬼子那搶到了一批機器用來紡紗織布解決了溫飽問題,但也僅僅只是解決溫飽問題。

布織完後是不是要染色?

染色是不是需要染料?

然後是不是還需要裁縫?

甚至還需要設計師設計衣服的款式!

所有這些都需要形成一條完整的產業鏈才有競爭力才能在市場上開啟門路,否則出售的永遠只會是最廉價的白布永遠只能賺血汗錢。

現在好了,太原這地方在閻老西的經營下再加上鬼子的加強產業已相當完整,最讓王學新感動得無以復加的是繳獲了五座火電廠……這就基本結束了八路軍要消耗汽油用汽車發動機發電的時代,同時也降低了成本為工業化打下了一點基礎。

其實王學新認為還得感謝一下閻老西,這不僅是因為他當初在太原的時候打下了基礎,比如五個飛機場裡有四個是他建的,軍工廠一大半都他整出來的,火電站中三個是原來就有的,另外還有鐵路、公路、煤礦等等,都有閻老西的功勞。

更要感謝閻老西的,是他逃得如此之快以至於山西的工業幾乎完整的被鬼子繳獲,現在王學新才能完整的收回來。

“團長!”這時張宗平報告道:“臨汾的鬼子昨晚已經撤走了!”

王學新“嗯”了一聲。

太原收復後鬼子全面撤出山西就是必然的。

山西的地形很特殊,它被稱作是“封而不閉”,又被稱作“天然的城堡”。

這兩種說法的意思相同,指的都是山西可以對外封鎖,但外部想包圍山西卻很困難。

原因是山西有許多佔盡地利的關卡,比如殺虎口、偏頭關、寧武關,還有著名的雁門關、平型關、娘子關等等。

不過這些重要的關口絕大多數都在北面,南面可以出去的就只有一個天井關。

此時八路軍把太原一佔,北面所有的關口與鬼子就沒關係了,一旦八路軍運城的軍隊東進攻佔天井關就會將鬼子封得死死的,到時鬼子除了跨越太行山就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為了不被包圍,鬼子就只能主動撤出山西。

這也就是太原為什麼會這麼重要的原因,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得太原者得山西”。

鬼子主動撤出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就是不用再耗費兵力和資源與鬼子作戰。

壞處就是以鬼子的殘忍,他們基本是能燒的燒能殺的殺不會留下什麼東西給八路軍……不難想像,那些地方就是一片焦土。

幸運的是首長早就料到鬼子會這麼做,因此命令運城的兵力往東羊攻。

實際上八路軍運城方向沒有進攻的能量,兵力和資源都集中在北方了。

首長這麼做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加快鬼子撤退的腳步使他們沒有時間和精力殘殺百姓。

“團長!”就在王學新想得出神時,一名警衛員報告道:“楚雲飛楚團長求見!”

“楚雲飛?”王學新十分意外:“他怎麼來了?”

王學新會感到意外一是奇怪楚雲飛大老遠的跑到利源來幹嘛?二是奇怪楚雲飛身為晉綏軍軍官居然能在王學新不知情的情況下進入八路軍利源機場!

後來王學新才知道,楚雲飛是買通了鷹醬飛行員搭乘鷹醬的飛機來的……鷹醬運送物資的飛機來來去去的都沒有檢查,於是才會被鑽了這個空子。

至於鷹醬飛行員的安全意識……這時期鷹醬飛行員緊缺,許多飛行員就是民航或飛行俱樂部的人稍加培訓就上崗了,甚至女飛行員也大量投入使用(女飛行員一般在二線執行較安全的運輸任務),這樣的飛行員不能要求太多希望他們有軍人的警覺性。

王學新遲疑了下,然後就下令:“讓他進來!”

不久楚雲飛就帶著一名隨從出現在王學新的指揮部裡,他一身長衫加一頂寬邊禮帽,鼻樑上甚至還戴著一副土得掉渣的圓框墨鏡。

見到王學新,楚雲飛趕忙摘掉墨鏡快步上前,就像久另重逢的好友似的主動握手道:“喲!王兄,好久不見好久不見!王兄近來可好?”

“託楚兄的福,一切都好!”王學新有點不太適應楚雲飛那種文縐縐的說話語氣,想想覺得還是李雲龍的說話方式暢快。

楚雲飛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王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當初你在獨立團時不過只是個連長,現在已經能獨擋一面了!”

“哪裡哪裡!”王學新故作謙虛:“不過是有些運氣罷了。對了,楚兄此來……”

“哦!”楚雲飛似乎這才想起了正事,他從隨從手裡接過一個小盒子遞到王學新手裡,說:“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這是我託人從瑞士帶來的手錶,不值什麼錢!還望王兄笑納!”

王學新沒收,他知道這事不會有這麼簡單,楚雲飛不可能專程來就是為了送一塊表,儘管這塊表很可能價值不菲。

“楚兄客氣了!”王學新說:“正所謂無功不受祿……”

楚雲飛趕忙打斷了王學新的話:“誒,怎麼能說無功呢?王兄可是幫我們奪回了太原,此乃大功一件啊!”

王學新心裡“靠”了一聲:想用一塊表換太原?這臉皮該有夠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