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雞有魚,這頓宴席算是成了。

客廳內,徐知木和程帆淼面對面而坐。

“哇~真沒想到,親愛的你竟然還有這麼好的手藝活呀。”

程帆淼探著身子聞著一桌子菜的香味,一雙狐狸眼泛著光澤,曖昧的看向徐知木。

甚至有一種要把徐知木都給吃了一樣的感覺。

“是廚藝。”

徐知木面色平靜的給她糾正著這個可能有歧義的名詞。

“嗯~親愛的,你煲的魚湯又白又濃,好香呀~”

程帆淼拿起勺子,在魚湯裡攪了攪。

徐知木嘴角一抽。

“你到底吃不吃?”

“當然吃啊,親愛的你這麼辛苦才弄出來的魚湯,無論多少我都能吃下的。”

“……”

大中午的徐知木也餓了,也不和她客氣,直接就準備開吃。

程帆淼喝著魚湯,暖暖的在身體裡流轉,讓她整個人也愜意的窩在椅子上。

“不得不說,你的手藝確實不錯,就是這一招忽悠那些小女生離不開你的?”

“那是人格魅力放光芒。”

徐知木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

程帆淼一隻手捧著自己精緻的下巴,目光在徐知木的臉頰上看著。

“我臉上有花?”

“我是在想,短短的兩三年,竟然會讓人變化的這麼大。”

程帆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一雙狐狸眼中,此刻沒有往日的那種媚意,竟然有幾分深情。

她逐漸靠近徐知木的臉頰,徐知木控制了一些距離,看著她:“看歸看,請保持距離,我現在已經是有婦之夫了。”

程帆淼卻毫不在乎,她笑了笑:“別人說這話也就算了,你光訂婚都兩次了,說這話自己不心虛嗎?”

“但我都是認真的。”

徐知木在她的面前也不迴避什麼話題了,反正程帆淼比他的尺度可要大多了。

“呵呵……”

程帆淼笑了笑,她又喝了一口魚湯,看著徐知木說道:“你的小青梅竹馬是不是已經搬來濱海了?”

“訊息可真靈通啊。”徐知木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嘁,伱天天在學校裡妻妾成群的散步,還真以為別人不知道?”程帆淼一點沒有作為一個跟蹤狂的覺悟,反而是理直氣壯的。

徐知木幾天的確實每天吃完飯,就會帶著柳凝清白婭婭,小米媽媽也推著坐著輪椅的安小米在學校裡散步。

三個少女,加上一個看不出年齡的美麗少婦,走在任何地方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自然會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你每天都打探著我的訊息,你就不怕以後自己真的嫁不出了?”

徐知木忽然談論起這個話題。

程帆淼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眯著眼睛看了他好一會,最後卻是翹了翹嘴角:“一個男人要是主動開始打通一個女生的感情生活,那就代表著這個男人想要介入這個女生的感情,你也是嗎?”

程帆淼意味聲長的看著他。

徐知木沒想到現在程帆淼直接用這樣的話避開自己接下來的話題。

他笑了笑:“你這人不公平,憑什麼我是男人,你就是女生?我記得我們應該是同歲的吧。”

程帆淼聞言,一雙狐狸眼則是閃爍著光澤,在徐知木的身上看了看。

“你都是訂過兩次婚的人,而本少女還是黃花大閨女,這樣的稱呼有什麼問題嗎?要是你不信的話……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好好研究一下?”

程帆淼說著,桌子下赤著的玉足輕輕的在徐知木的大腿上蹭了蹭。

“你既然知道我是馬上要結婚的人了,還請你自重,收回你的豬蹄子。”

“可是人家剛剛才洗完澡喲,用的還是花瓣泡的腳,你最喜歡的梔子花香喲~”

“是嗎?”

徐知木下意識低頭看了看,發現程帆淼的小腳已經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少女的腳趾顆顆分明,晶瑩圓潤,而且,程帆淼也喜歡做一些美甲之類的。

粉粉嫩嫩的小腳趾看的多了,忽然看到這種做了一些美甲的腳趾確實還挺好看的。

“…那又怎麼樣?吃飯呢,別搞小動作。”

徐知木反應過來,乾咳一聲,把她的腳給晃了下去。

程帆淼咯咯咯的笑了兩聲。

每次她都喜歡調戲徐知木,就喜歡看他這種明明有色心,但是又沒有色膽的樣子。

或者說,他有色心也有色膽,只是不想讓家裡本來就複雜的關係繼續“雪上加霜”而已。

“你能來找我,就證明小米的身體應該已經徹底沒事了,看來我的那封信起效果了?”

程帆淼心滿意足調戲完他之後,也是語氣一轉的說起正事了。

“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會寫出這麼一封信,不過倒是格外的有效果。”

徐知木說著,從懷裡拿出了安小米給她的回信:“看看吧,這些是她收拾之前給你回的信。”

程帆淼也來了興趣,她拿過信封,看著信封的最後的幾句結尾。

這句話的最後,安小米還用一個小括號,悄咪咪的又寫了一行小字。

少女清秀的字跡,似乎也隨著情緒的變化而變得有點“張牙舞爪”的。

程帆淼甚至都能想象到,安小米寫下這幾句話的時候是怎麼樣的表情。

程帆淼忍不住笑了起來,能讓她這麼開心笑的人不多。

徐知木算一個,安小米也算一個。

就連自己的媽媽,程帆淼很多時候也都是為了不讓她擔心而做出的開心表情。

“最瞭解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她把我當成情敵,那我自然也要尊重對手咯。”

程帆淼攤了攤手:“雖然,我從來就沒有把她當成對手。”

“你未免也太自負了。”徐知木笑了笑。

“不,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賽道的,安小米嘛……其實本質上只是一個傻乎乎的小女生,她的最終夢想就是和你從校園走到婚禮,現在嘛,她的願望也實現了。”

“那你呢?”

“我?我和她不一樣。”

程帆淼夾起一顆蝦仁在嘴裡嚼了嚼,她看著手裡的信封:“說到底,安小米是一個一直生活在童話故事中的小姑娘,最痛苦的時間也有你們一直陪著她。

而我不一樣,自從那個男人離開我和母親,導致我和母親流浪街頭之後,我的童話世界就已經碎了,而且永遠不可能再彌補回來。

所以,我追求的東西,也註定了和別人不一樣,我衡量自己幸福的標準,也絕對不會一般人相同。”

她的目光看向徐知木,嘴角卻帶著陷入愛河的小女生一樣的溫柔弧度。

徐知木知道她心中所想,實際上,這種話題兩個人也不止一次的說過了。

“我今年就要真正結婚了,你繼續這樣,是沒有結果的。”

“為什麼就非要有一個結果呢?”

程帆淼卻是不緊不慢的反問了一句,她幽幽的開口道:“很多人,都喜歡好的結果,是因為他們這一生的過程太過波折,所以需要一個好的結果來給他們一個可以自我安慰的理由和總結。

可是如果過程一直很美好,那我就不需要一個結局來安慰我自己,因為我知道,我不會後悔。”

徐知木愣了一下,過了許久之後才淡淡一笑,搖了搖頭:“我只是不想因為我,去耽誤你的人生。”

“你耽誤的女生還少嗎?”

程帆淼語氣揶揄:“誰讓你改變我人生的,當你那天對我說出那句話,留下那杯熱咖啡的時候,你就已經耽誤我一輩子了。”

徐知木自然記得,那是往年的一個冬季,濱海的海岸線的那棟別墅內。

“想要獲得溫柔,就要先向溫柔投降……”

自從那一天之後,程帆淼就變了,不會像是以往那樣對他死纏爛打。

但是卻更加毫不掩飾的掩飾她的感情。

就像是,她單方面認定了徐知木一樣。

“改變了,就要負責嗎?”

徐知木是無奈的笑了一聲,我明明只是好心幫忙而已。

“你這句話倒真的像是渣男的口吻了。”

程帆淼也忍不住笑了兩聲,她給徐知木夾了一顆蝦仁開口道:“你也別說我,其實你和我一樣,都是被別人改變了人生,只不過你比較幸運,既改變了人生,又獲得了改變你的人。”

徐知木的瞳孔一縮,他看著程帆淼,一時間有些無言。

程帆淼則是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繼續說道:“我說過,我們是同一種人,我被你救贖出來,那麼就肯定有另一個人救贖了你。

而且,那個人肯定不會是安小米,也不會是那個身材高挑的女強人。

唯一可能的,也是你當時甚至不惜放棄安小米也要追求,而且現在還懷了你的孩子,並且馬上就要和你結婚的女生吧?”

程帆淼說著,一雙狐狸眼似乎能攝人心魄一樣,看著他的眼睛。

徐知木此時此刻真是覺得自己越發看不透眼前這個少女了。

關於自己重生者的身份,徐知木也只告訴了清清,小米還有嘉嘉。

雖然這件事說出去也沒人會信,但是他也不會傻的到處亂說。

誰知道這個世界上會不會只有他一個重生者呢。

但是,程帆淼的推測,卻幾乎把他這個重生之前的事情都快猜出來了。

“看你這個表情,那我猜的就沒錯了。”

程帆淼得意的笑了:“或許連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你當初在學校裡追求她的時候,你的那些小心思,小手段,可比我少半點,說到底,你還不如我坦率呢。”

徐知木聽著,也是想起自己重生之後,製造的各種“巧合,偶遇。”就是為了能把小學姐給儘快的追到手。

現在一想,自己這不是純純的心機男嗎?

呸!真下頭!

徐知木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老臉都覺得有點被掀了老底一樣。

“我只是覺得…你這樣註定沒有結果,你的條件很好完全可以……”

“我問你。”

程帆淼晃了晃腦袋,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如果,在你剛剛去想方設法去追她的時候,這個時候她也勸你,我們兩個沒有什麼結果,而且會有更合適你的人等著你,那你……就會放棄嗎?”

程帆淼這一句話,像是直接問到了徐知木的靈魂深處。

他想起那和時候的小學姐,其實對於所有人都是很有戒備心的。

就算是徐知木,也是花了很多手段,開著上帝視角,也足足用了小半年時間才和她真正的確定了關係。

但是如果他沒有上一世的優勢,他真的還能這麼容易走進她的內心嗎?

如果遭到了拒絕,他又真的能心甘情願的放棄嗎?

而且,徐知木承認,清清和小米比,沒有那麼活潑可愛惹人喜歡。

也沒有葉洛嘉這樣,氣質出眾,家境優渥,能幫助他在事業上走的更遠的能力。

可是,徐知木偏偏就是最喜歡她。

要他放下柳凝清,是絕對不可能的。

柳凝清在他的心中是一個最特殊的位置。

徐知木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心中的答案卻從來沒有動搖過。

程帆淼彎了彎嘴角,看著徐知木堅定的眼神,她的目光也越發熾熱:“救贖的分量,對於我們這種經歷過絕望的人來說,是任何人也無法撼動的。

就像是她對你的意義一樣,性格可能不那麼討喜,也沒有什麼特別出眾的能力,可是,她就是無法代替,誰勸也沒用。

你對我而言,也是如此,或許別人眼裡,我這樣註定是無疾而終的,可是,我就是樂意。

所以,以後你就不用勸我了。

你有多喜歡她,我就有多喜歡你。”

程帆淼說著最後一句話,她的語氣沒有以往的挑逗,也沒有揶揄,只有帶著笑意的認真。

不給你壓力,也不奢求什麼,只是簡單的向你傾訴。

徐知木久久無言,看向她:“抱歉。”

這句道歉,不是對不起她,而是對他剛才一直勸她的歉意。

或許,是徐知木想的不夠通透。

“不用道歉,我敢喜歡,就做好了被人拒絕這份喜歡的打算了。”

程帆淼卻是很坦然的笑著,她端起魚湯又喝了一口:“更何況,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我以後會結婚,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以後也不會後悔嗎?”

徐知木問著她,這樣的話,他之前也從葉洛嘉的口中聽過。

但是程帆淼和葉洛嘉還不一樣。

程帆淼的遭遇,是同時在經濟和感情上都被最親人的人背叛,所以,她的心性堅韌而善變。

甚至就連徐知木也不如她。

葉洛嘉可能是逞強,但是程帆淼……真的有點瘋。

“沒什麼後悔的,自從遇見你之後,我倒是覺得這種生活還挺不錯的,讓我天天和你黏在一起,我自己都覺得不自在,還不如這樣偷偷摸摸偶爾來一次更刺激。”

程帆淼說著,桌子下的玉足,又悄悄的伸到了他的大腿上。

徐知木倒是沒有著急把她的腳給拿下去,而是緊緊盯著她很久,最後才是緩緩一笑。

“如果你是男生的話,我們或許真的可以當拜把子的兄弟。”

說實在的徐知木是真的特別欣賞她,她不是重生者,卻活的比他這個重生者還要通透灑脫。

程帆淼聽著,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她卻噗嗤一聲。

“兄弟?要是兄弟的話,你可就沒有辦法看到這麼好看的小腳腳了喲~”

程帆淼說著,甚至還想把腳從桌子下翹到徐知木的胸口。

徐知木伸出手抓住她的腳踝放了下去。

“你又開始了。”

“一直繃著臉聊那些沉重的話題多沒意思,你好不容易揹著你的三妻四妾出來偷吃,人家要是不把你服侍的舒舒服服的,某些人以後不來了可怎麼辦?”

程帆淼的語氣又恢復了平常這幅輕佻的模樣。

徐知木搖頭笑了笑:“只要是正經的,我倒是挺喜歡和你坐著聊聊的。”

“不能是做著聊聊嗎?”程帆淼對著他曖昧的眨了眨眼。

“……”

徐知木感覺有點頭疼:“你再這樣,我可就真的不來了。”

程帆淼毫不在意,開心的笑著。

徐知木揉了揉眉頭,想著要不灌醉她自己溜了算了:“今天怎麼沒見你喝酒?”

“女孩子總有那麼幾天不能喝酒的,徐大老闆是不是太長時間沒和老婆親熱,都忘了有這件事了?”

徐知木扯了扯嘴角,不過聽到這個訊息他鬆了一口氣,最起碼今天自己的清白絕對沒問題了。

徐知木直接站起身,向客廳外走去。

程帆淼看著他的背影,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會就看到了徐知木拿著一個高腳杯一個玻璃杯出來了。

裡面都倒上了紅色的液體。

徐知木把玻璃杯放在她面前。

他則是晃著高腳杯,裡面顯然是紅酒。

“我還以為,你一聽到我今天身體不方便,轉身就要走了呢。”

程帆淼的目光帶著玩味的色彩看他。

徐知木無視她話裡話外的意思,而是晃了晃手裡的紅酒,看著她開口道:“無論怎麼說,小米的事情我要替她謝謝你,今天聊天也很開心,我這輩子註定給不了你什麼結果了。

但是作為朋友,你很不錯,作為朋友,我也希望以後能有更多一起喝酒聊天的機會。”

徐知木也灑脫了一些,他舉起酒杯,等待著碰杯。

程帆淼也碰到了玻璃杯,熱的,香甜的氣息,這是紅糖水。

程帆淼晃神了一瞬間,她的嘴角也忍不住翹起一個弧度。

“和我這樣的瘋子做朋友?”

“是你說的,我們都是一類人,為何不可?”

看著徐知木自信的表情,程帆淼眼中掠過一份色彩,舉起杯子。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