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位面。

隨著圖書館返回學院,巨型土塊連同上方的圖書館建築,在急促的閃光中消失不見。

這裡是一望無際的慘綠色蒼穹,百千隻形狀各異的惡魔在空中盤旋,咆哮與嘶鳴聲層疊不休。

又過了幾分鐘。

空間扭曲翹曲,一個身影從被扭曲的空間中踏出。

那是一個一身黑色寡婦裝扮,面容姣好,氣質威嚴而冷清的女人。

荊棘鳥!

“已經傳送回去了嗎?

“我來的,還是稍微遲了一點啊……”

望見前方空無一物的慘綠色虛空,荊棘鳥冰冷的說道,但是並沒有太過失望的感覺。

遠處,一隻六七米高、全身燃燒著火焰、手握火焰長鞭和雷電長劍的的炎魔,看見了從空間縫隙中踏出的人類女性,咆哮著向荊棘鳥飛來。

這是一隻真正的炎魔本體,而不是當初追擊羅素的、並未完全降臨的半投影半實體!

在咆哮聲中,炎魔體表的火焰燃燒得更熾熱了,滾滾熱浪驟然延伸到千米之外,周圍所有的惡魔感受到高階惡魔的氣息,都驚恐地退開一條道路,任由炎魔透過。

荊棘鳥感受著從背後傳來的熾熱沒說什麼,只是稍稍扭過頭去,望向身後,深色的眼眸深邃如湖水。

下一刻,炎魔似乎看見了上千年惡魔生涯以來最恐怖最驚駭的的事物,心底騰起了早已被它所遺忘的、名為“恐懼”的情緒。

炎魔驚懼地停止了飛行,驟然轉身,向著遠離黑紗女人的方向奔逃。

荊棘鳥沒有理會這個插曲,只是默默抬著頭,向著空無一物的慘綠色蒼穹,彷彿在傾聽著什麼。

又過了許久,荊棘鳥如同自言自語地,朝著虛空說道:

“底比斯,你在學院內的任務完成了,可以走了……

“嗯,北極狼,你任務完成得還行。本週的覺醒藥劑會按時出現在你的櫃子裡的……

“巨熊,從現在開始,伱的新任務是,關注學院內是否存在草藥學、煉藥術方面的天才,這裡有一份重點關注的名單。……”

……

羅素和賽百味、克拉拉、老頭、鄧肯等人,一起離開了圖書館,沐浴於學院的晚風中。

“你們平安無事就好。”

這時,一道道身影從夜空中落下。

是歐泊教授和多位老師。

在見到鄧肯時,幾位老師的面色驟然頓了一下,嘴角如抽筋般抽搐,又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鄧肯倒是沒什麼羞恥心的樣子,就盯著他們。

在歐泊教授的懷裡,多了一隻乖巧的黑貓。黑貓的毛髮因為憔悴而失去了光亮,但貓貓見到羅素,還是強撐著精神抬起了頭,雙眸驟然發亮。

“我們在密林深處,將黑琥珀教授救回來。有一些法術陷阱,但是很容易就破解了。現在看來,這也是惡魔教徒們誘導我們離開學院的計策!”歐泊教授說。

“教授,好久不見。”羅素向著再熟悉不過的黑貓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見,孩子……”黑琥珀也以溫柔的語調回應。

鄧肯的目光在幾位老師中掃過,大聲道:

“我決定,獎勵幾位間接救出了校長先生的同學。先獎勵老頭、羅素和賽百味3人,每人一億學分吧!剩下的獎勵,待會再想。”

“不行!”原本還無精打采的黑琥珀一下子來了精神,“這數字太離譜了。”

“一千萬學分?”鄧肯開始討價還價。

“不行!”黑琥珀斷然拒絕。

“一百萬?”

“不行!”

“十萬?”

“不行!”

“還不如獎勵點學院幣。升到三年級、進入高等院,只需要湊夠180獎勵學分就夠了吧。超過這部分的學分,除了好看還有什麼用嗎?”羅素在後面補刀。

羅素在一旁,耐心等待校長和黑琥珀教授的鬥嘴實現了階段性結束,趕忙拿出了校醫院的檢查報告,給黑琥珀教授看。

“教授教授,惡魔王就封印在我的心臟裡。

“所以所謂的預言——‘羅素終將喚起心中的惡魔’,只是如同字面意思而已。並不代表我會惡墮成反派角色。”

羅素把一直沒來得及告訴教授的話說完之後,有了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就覺得,黑琥珀教授太擔心他了,好像這麼一句不清晰的預言就會讓他變成大惡人似的。

“原來如此……”歐泊懷裡的黑貓看完了校醫院的體檢報告,若有所思。

黑琥珀默然了一會兒,還是說道:

“其實我之前也想過,第2句預言只是會如字面意思那樣實現而已,並不能說明什麼。”

“那教授您為什麼……”羅素欲言又止。

黑琥珀遲疑了,想說什麼,話又好像堵在了咽處。

“因為第三句預言吧。”鄧肯湊過來插嘴道。

“第三句預言是什麼?”羅素好奇地像做出預言的鄧肯問道。

“不要在這裡公然說出啊校長先……”

黑琥珀剛要阻攔,鄧肯就直說了:

“羅素終將毀滅整個超凡世界。”

啊?就連一直表情淡然的羅素,聽到這句預言後都稍微愣了一下。

周圍的諸位老師、賽百味、克拉拉都沉默了。

一片死寂。

“預言只是預言啦,不用那麼當真。”鄧肯雙手攤開。

他拍了拍手,一張浮空的紙條在一團雲霧中浮現。

紙條上赫然寫著“超凡世界”。

“羅素,我以校長的身份命令你,把紙條撕了。”

羅素把紙條撕成了粉碎。

“你看,預言實現了。”鄧肯指了指晚風中紛飛的紙屑。

所有的老師都一臉無語、完全不信的樣子。

“校長先生,這樣真的算預言實現了嗎?”

克拉拉建立的心靈通訊網路內,克拉拉詢問起她剛才已經知曉身份的鄧肯,實在不太放心的。

“我也不知道啊,預言這種東西誰知道呢。預言就是用來被曲解的嘛。”鄧肯的心態倒是很放得開。

在注意到其他人——包括老頭——對自己投來的不信任目光後,這位十三四歲少年高的校長先生,氣得跺腳腳:

“你們信任我一點行不行啊,我可是學院歷史上,唯一一個星象與命理系五年級學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