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鷸蚌相爭(上)

錢不是萬能的，但利益不一樣。

在將信將疑的神情中。

這場總人數超過一萬兩千人，挑動著紐約高層敏感神經的抗議活動。

最終還是散去了。

當然，事情並不會就此結束。

比如至今都沒有露面的伍茲校長，比如威爾遜局長最終撥打的那通電話。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關於這次抗議的核心——

動物人的教育分配不公的問題。

其他地方不敢說。

但至少在紐約。

短時間內這種事情絕不可能再次發生。

政客也不是傻子，他們明白這一次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下一次的抗議將會更加瘋狂。

也更加的難以達成和解。

所以不管伍茲小學同不同意，也不管林肯勝利學校是否願意。

為了紐約的和諧。

為了這種大規模的動物遊行示威行動可以少來幾次。

紐約的所有政客都會向這幾家教育機構施壓。

錢終歸比不上權。

在更大的利益面前，這些小的利益是可以捨棄的。

紐約碼頭的倉庫。

隨著動物散去，這裡變得冷清起來，在平日裡碼頭工人休息的隔間。

溫伯格和他的小徒弟麥克斯。

兩人將休息室簡單的清掃了一遍，佈置出了一個還算不錯的餐廳包間。

羅斯福正在享用著晚餐。

演講可是一個體力活。

每次演講過後，羅斯福都會胃口大開。

此刻他手裡拿著一塊足以讓義大利人原地去世的夏威夷水果披薩。

這位受過精英教育的政客，完全不在乎形象，愉悅的心情讓他大快朵頤。

當然，作為一位老練的政客。

謹慎的性格讓羅斯福下意識去捕捉周圍的一切細節。

成功，往外隱藏在細節中。

他發現在房間的兩側，在一排排櫃子上面記錄著使用者的名字。

而當他看到貝爾·艾歐雷克的那一刻？

羅斯福的瞳孔閃過一抹詫異。

從痕跡來看，這個櫃子至少使用了半年以上的時間。

否則不可能有如此嚴重的磨損情況。

這顯然和他印象中的貝爾閣下嚴重不符。

在此之前，羅斯福就曾有幸見過貝爾一面。

不是上一次邀請，而是更早的一次接觸。

雖然北極熊不一定記住他。

但羅斯福對北極熊印象深刻。

原因大概是因為1920年，自己競選副總統失敗的原因有三分之一來自對方。

而他對北極熊的印象有三個。

第一是強大，對方擁有堪比神明的力量。

這一點不多贅述。

畢竟這可是一尊能頂著重機槍掃射，且毫髮無損的神明！

第二是霸道。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對方就好像一個喜怒無常的獨裁者，又或者說……瘋子？

很多時候，你完全搞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殺死你。

而有些時候，你明明以為自己要完蛋了，可偏偏對方一笑而過。

第三是對物質的極高要求。

羅斯福甚至認為對方不是一頭北極熊，而是一頭貪婪的惡龍。

所以面對生活如此“簡樸”的北極熊。

羅斯福感到詫異。

他很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居然能讓白熊發生如此巨大的改變。

但聰明如他的羅斯福並沒有追問，而是選擇將這個好奇掐死在心底。

因為他看不懂北極熊，這是一個喜怒無常的傢伙。

誰也不知道下一秒。

是給他一個擁抱，還是在擁抱的過程中送他見上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羅斯福吃完第二塊夏威夷水果披薩之後？

門被推開了。

溫伯格手裡拿著沖洗好的底片，直徑走向正在抽雪茄的北極熊：

“老闆，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

北極熊點了點頭。

他打量著眼前的這十幾張照片，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夥計，你的拍攝技術真不錯。”

溫伯格翻了個白眼，無語的吐槽了一句：

“你故意的吧？”

旁邊的麥克斯有些疑惑：

“？”

北極熊則哈哈一笑，隨口說了一句：

“有時間伱可以去一趟切爾西酒店。

如果運氣不錯，你會收穫一段屬於你老師的黑歷史。”

溫伯格年輕的時候在一家照相館打工。

後來老闆以膠片使用過多的理由，拒絕支付薪水。

溫伯格一怒之下拿走了相機作為報酬。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溫伯格後來的那些行為藝術，其中有很多次暴露，都是因為照相館老闆出現在現場，然後他就被當場抓獲。

如果是因為不可抗拒的因素。

溫伯格可以接受。

但多次都是因為巧合暴露，這讓溫伯格很無奈。

他黑著臉，惡狠狠的威脅旁邊的麥克斯：

“我命令你忘記剛才聽到的話。”

麥克斯很紳士的微微一笑，一臉認真的保證道：

“好的，老闆。”

溫伯格：“？”

下一秒，黑著臉的溫伯格抬起手：

“臭小子，是時候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尊師重道了。”

藉著打鬧的小插曲，溫伯格和麥克斯離開了房間。

兩人很知趣。

知道接下來的這段談話不是他們能參與的。

溫伯格教給麥克斯的第一條準則就是——永遠不要妄圖抓住彩虹。

雖然很美好，但也很危險！

而在另一邊，北極熊從十幾張照片裡面挑挑揀揀。

最終找了三張還算不錯的照片遞給了羅斯福：

“看看吧，如果感覺可以。

明天這幾張照片將會成為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的頭版頭條。”

這三張照片，分別是北極熊在紐約碼頭演講的照片。

當時的他正在和一隻土撥鼠對視，這張照片很有意思。

能看出攝影師溫伯格有點東西。

標準的三角形構圖，有古典油畫的味道。

另外兩張則比較一般。

一張是北極熊和羅斯福拍照合影的照片。

這張照片比較適合華盛頓郵報，旁邊可以加一行油墨加粗的標題——

著名政客，紐約議員羅斯福先生，和動物權益保護協會成員親切會晤。

和紐約時報不同，華盛頓郵報更加官方一些。

這張照片，相當於給這次動物人抗議活動做一個官方的背書。

最後一張準備給紐約時報的照片就比較尷尬。

因為北極熊只有半張臉，而且還是在最下角。

這張照片的中心。

是羅斯福站在伍茲學校的保安室房頂，振臂高呼的模樣。

如果沒記錯的話，

應該就是對方喊出要打破現有教育格局，要讓四千所學校做出改變的那一刻？

紐約州是羅斯福的大本營之一。

而且紐約時報也需要一個不錯的噱頭，即便現在的羅斯福是一個殘疾人。

而在另一邊。

看著手拿照片，神情思索的羅斯福，北極熊拿起雪茄抽了起來：

“感覺怎麼樣？”

羅斯福點點頭，對於這三張照片的選擇沒有任何意義：

“很棒！”

北極熊微微一笑，讚許的表示：

“我就知道你一定沒問題。”

而看著眼前的貝爾閣下，將三張照片收入懷中。

用方巾擦了擦嘴角。

羅斯福深吸了一口氣，深邃的眼眶，目光閃爍似繁星：

“貝爾先生，有件事情我想跟你……”

不等對方開口，北極熊直接打斷對方的妄想：

“我拒絕。”

這讓羅斯福臉色僵硬，感受著氣氛的驟然緊張。

不敢和北極熊翻臉的他，只能隨口開了一個玩笑：

“哈哈，我怎麼感覺這句話聽起來這麼熟悉？”

北極熊沒笑，深棕色的獸瞳就這樣冷冷的看著對方。

羅斯福的笑容有些僵硬，最終變得沉默。

直到對方冷靜下來。

北極熊才冷漠的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不是傻子，驢子和大象的爭鬥持續了這麼多年，我不想捲入其中，況且我已經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