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無辣不歡又酷愛烹飪的大學生,傅詩婉將這些菜做的色香味俱全。

既然是她掌勺那肯定首做自己愛吃的……

下人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卻遲遲無一人動筷……

滿桌的鮮紅,肉眼可及盡是辣椒,而且無一不是葷腥。

宋江沫手僵在半空無從下筷,聞見葷腥忍不住乾嘔,又不想失態,臉憋得通紅。

揣測出傅詩婉的意圖,顧長風面上泛起薄怒,責問她:“不是和你說了沫兒不能吃辣,也不能見葷腥,你存心做這麼一桌不讓她吃是嗎?”

“將軍想多了,我只是做些自己愛吃的,有得吃就別挑,既然口味刁鑽,何不自己做?”她充耳不聞,自顧自的吃起來。

嗯…好吃,手藝依然線上。

“不可理喻!”顧長風本就不喜傅詩婉,只覺她刻意刁難宋江沫,善妒使計。

他拉起宋江沫和子睿的手憤然離去,“走,為夫帶你們出去吃。”

兩人鬧了一個不歡而散。

傅詩婉瞧都懶得瞧,淡聲吩咐:“叫將軍省著點花,府上銀子拮据。”

顧府早就敗落,空有軍功,卻無親兵,否則當初也不會因被逼就同意娶傅詩婉一介平民,現如今的顧府就是一座空架子,看著榮耀,卻虧空厲害,只怕顧長風一個大男人根本不知。

顧長風帶著心愛女子榮耀回京,宋江沫母子第一次上街,看什麼都是新鮮。

尤其是子睿,見識了京城的繁華,這裡的東西新奇,都是邊關沒有的,這也想要那也想吃,顧長風見後長袖一揮全部買下。

“長風,別太慣著孩子。”宋江沫有些心疼銀子。

“無妨,你們跟著我在邊關吃苦數年,這是我欠你們母子的,如今回京,想要什麼儘管和我說。”顧長風看著宋江沫,滿眼寵溺。

宋江沫在一旁輕嗔:“我什麼都不缺,你要養活一家,銀錢上還是省著點。”

這叫什麼話,顧長風想自己好歹是將軍,堂堂一介男兒,怎麼能被女人輕視呢?

想著,他牽著宋江沫來到京城最大的成衣鋪子,豪擲千金為她量身定製了幾身雲錦長裙,幾套黃金玉石頭面。

雲錦最是難得,一匹不下千金,都是比這宮中娘娘來的,宋江沫越是拒絕,顧長風越是要買。

還為子睿添了新衣,筆墨,玩具,配飾,字畫,傢俱……

最後三人在京城最大的湖心酒樓用膳,直接點了最貴的八十一菜式,宋江沫和子睿大飽口福。

顧長風只為證明自己。

回府後,院子裡已經堆滿了顧長風今日在外買的東西,因著數量多,物件大,店鋪提供送貨上門。

傅詩婉珊珊趕來瞧見這一幕被深深刺痛,她強壓心中情緒,“這些都是將軍買的?”

“不錯。”

她將貨單遞給顧長風,“那請將軍掏錢吧,將軍花銷這麼大,賬上支不出那麼多銀子。”

顧長風皺眉不解:“銀子呢?”

傅詩婉無辜眨眼:“將軍不知道府上早沒銀子了嗎?府上沒生意,全靠將軍你的月銀勉強養活一大家子,賬上的這點銀子還是我與老夫人這些年節省出來留作急用的,將軍今日這般大手筆,我還以為將軍的賞賜下來了呢。”

顧長風看著鉅額欠款單,面上略有些難堪道:“真就一點沒有?你與老夫人就沒什麼體己?”

“我本就是一介農女,總不好動老夫人的棺材本吧。”傅詩婉一臉為難。

意圖被拆穿,當著宋江沫顧長風面上臊得慌,厚著臉皮道:“無妨,等明日進宮領賞後再補上就是,你先吩咐人把這些傢俱字畫都搬到沫兒的院子裡去。”

讓傅詩婉出力,卻又什麼都得不到,顧長風存心氣她。

不過傅詩婉毫不在意,顧長風打腫臉充胖子,她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又不需要親力親為,有何不願?

下人們領命后里裡外外不停地穿梭著,不出半個時辰就佈置完了。

而傅詩婉午間做了一桌子菜準備泡澡放鬆放鬆,沉寧提前試好水溫,又撒上花瓣,待傅詩婉褪去衣服,在一旁親自侍奉。

約莫一炷香後,快要睡著的傅詩婉被沉寧喚醒起身,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身在煙中霧裡,肌若凝脂氣若幽蘭,除了黑髮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麗絕俗,只是泡久了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

沉寧替她擦乾頭髮後,傅詩婉再抵不住席捲而來的睏意。

沉睡至半夜,忽然被外面的鬧騰聲給吵醒,由遠及近,很快便推開了她的房門。

只見沉寧滿臉急色,“夫人不好了,宋夫人見紅了!”

“見紅就見紅,去叫將軍,與我有何干系?”傅詩婉倒頭準備繼續睡。

“怎麼與你無關!”顧長風風風火火走近傅詩婉塌前,將人從床上揪起,還沒來得及發怒,便被眼前一幕驚的說不出話。

柔素淨如雪蓮的一張臉,泛著暖玉一樣瑩潤的光澤,難掩令人驚豔的魅力,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清潤靈動,看的他的悴然心跳。

但一想到來意,顧長風面有慍色,冷肅道:“你還有心情睡覺!你見不得沫兒有孕,於是便動了手腳!”

傅詩婉一臉懵,秀眉緊蹙,不解,“我做什麼了?”

天爺啊!顧長風每日每刻與宋江沫如膠似漆,形影不離,她哪有機會。

自知逃不了了,索性起身當著顧長風的面穿外衣,碧綠的翠煙羅,散花水霧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有種說不出的韻味,勾的顧長風心頭髮癢。

換好衣服,傅詩婉喚醒顧長風,“走吧。”

顧長風回過神,愣生生的跟著傅詩婉來到御湖苑。

剛踏進裡屋,傅詩婉便聞到一陣不小的血腥味。

“夫君!”宋江沫扭頭倒進顧長風懷裡,低低啜泣。

顧長風將她輕輕抱在懷裡耐著性子溫聲撫慰,目光卻冷視傅詩婉,彷彿已經給她定罪。

“夫君,我是不是很沒用?連咱們的孩子都差點沒保住。”宋江沫捂著肚子自責抽噎,臉色慘如紙白。

“精細呵護也架不住有人心思惡毒暗害你!”惡言惡語直指傅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