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有些彆扭,總覺得不自然,害怕沈則睿曲解她的意思,她只是想感謝他,為他置辦兩身衣服。

見旁的莊農都是一家幾口,他只一個人,傅詩婉又不好問傷人的話題,萬一他家的人都因病去世了,只留他一個人,平白問起徒增他的傷感,所以編藉口是感謝他。

他那麼幫扶她替她說話,傅詩婉不是不領情的人。

沈則睿的眸子裡泛著一絲愉懶的笑意,他跟在傅詩婉身後,兩人來到街上……

傅詩婉親自選料子,這些年做為顧長風的夫人,顧家的主母,大小事情也是經她之手操辦過。

雖然剛嫁進顧府的時候略有些不熟,而且甚至顧老夫人會嘲笑她只是一介農女,許多賬都算不明白,許多事情都打點不清楚。

可熟能生巧,這又不是什麼多難的事,於是一年半載的很快她便掌握了,漸漸也能夠獨當一面。

主要是原主十分喜歡顧長風,想在他身邊配得上他,所以賣力的學習,有的時候甚至挑燈看賬簿。

傅詩婉穿越到原主身上,算是撿了個漏子。

她一眼便看中店裡掛著的一匹很好的布料,她從小二的手上接過來放在沈則睿的身上比了比。

“我覺得這個料子很襯你,你的膚色有些黑,這料子倒是能讓你顯得白一些,精神一些,而且這顏色也好,是深色穿在身上既耐髒又耐磨,你覺得呢?”

“你喜歡就好。”他眼神沒看向衣服料子,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傅詩婉。

傅詩婉頓時感覺手和脖子耳朵根都燙的要命。

沈則睿偏偏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握住她細白的手腕往上拉了拉,“要不再向上一些?”

傅詩婉大概是心情好,對於他的胡鬧倒是絲毫不在意,完全由著他,可身體卻本能下意識的滾燙。

“傅夫人不是在莊子上嗎?居然這麼巧能在這裡遇見您?”

被人認出傅詩婉下意識的將手迅速縮回,然後很快調整了一下情緒,一臉平淡的望向聲音的來處。

望清來人之後,她神色冷清,眼眸微眯,是宋江沫。

目光下移,只見她的肚子倒是比之前顯得更加飽滿,人似乎也不似初見的時候那般瘦小,看來是京城的風水養人,這麼快她便有貴婦相了。

那日只像個有姿色的小丫頭,現在隱隱瞧著竟珠圓玉潤了起來。

看來顧長風倒真是心疼她,而且府上只她一位女主人,日子過得定當瀟灑。

顧長風再每日給她好好進補,不過一週未見,她竟肉眼可見的圓潤了起來,氣色也變得好了很多。

對於她的熱情,傅詩婉卻沒有用同樣的熱情回她,而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點頭,打了聲招呼,便收回了目光,轉頭繼續挑選料子。

宋江沫似乎是不滿意傅詩婉的態度,沒有達到她預期中預想的效果,乾脆走上前來繼續與她說話。

“夫人在買衣服料子,這不是男生的衣料嗎?剛才顧著與夫人打招呼,都沒看向夫人身旁這位,夫人不然做個介紹?”

傅詩婉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這一聲就是故意嘖給宋江沫聽,表達出她內心的煩躁與不滿。

看不出來不想與你說話嗎?還要熱臉貼冷屁股,自討沒趣!

還有你是哪位?

憑什麼要告訴你?

她繼續不理宋江沫,沈則睿與傅詩婉是一條戰線上的人,既然傅詩婉不待見她,那沈則睿便也不理宋江沫,而是冷眼玩味的瞧著這一切。

一直沒被搭理,宋江沫臉色有些難堪,“夫人這是生我的氣?覺得是我奪走了將軍的寵愛,害得夫人被將軍趕到莊子上住,所以便將這一切怪到我的頭上?

我時常勸將軍把夫人接回來,您畢竟沒做什麼錯事,嫉妒我有孕也是應該的,那全是因為您深深的愛著將軍,所以才會動這種糊塗念頭,可我的孩子到底沒傷著,將軍的懲罰有些太重了。

將軍事事都聽我的,可偏偏這件事情一直不肯鬆口,不願答應我,我還在做努力,我知夫人也深愛著將軍,只要夫人日後不為難我與孩子,夫人的位置一直都會是您的。”

宋江沫故作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將手輕輕的搭在傅詩婉的手上,另一隻手壓著她正在挑選的料子。

語氣清清淡淡,可是聲音卻不小,離得近的婦人們都紛紛的豎起耳朵偷聽,以為聽到了什麼豪門辛秘。

傅詩婉沒想到小說和電視劇裡這種經典場面這麼快就輪到自己身上了,這麼低階的綠茶手段。

她一個平a對方就把大招都給放了,還什麼都沒說呢,宋江沫就已經賣起慘來。

偏偏她按著她的料子讓她沒辦法挑選,原本都準備付錢走人了,被宋江沫這麼一攔著。

看來勢必要把她解決掉才行。

她沒說話,纖長密集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一下,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隨後轉過身,對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宋夫人,今日我沒有哪裡惹到你吧,也沒有提起有關於顧長風的事情,我已經被趕到莊子裡了,你還想要什麼?

我沒有惹你,也沒有插足你的生活,咱們就這樣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嗎?你非要來到我這裡存心噁心我一下子,你以為我願意聽你和顧長風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你未婚生子也就罷了,不給我夾起尾巴,悄悄的做人,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你心裡不清楚,非要我捅破了宣揚出去,你和顧長風臉上就有光了?您的兒子以後就能抬得起頭來了?

你說你非要惹我幹嘛?我可是清清楚楚拿捏著你的短處,拿捏著你的痛處,你要非要與我過意不去的話,我不建議將你的醜事揭開,反正如今我已經得不到好了,那不妨大家就一起臭掉爛掉。”

顧長風就是在,傅詩婉也還是會這麼說。

反正她又不是原主,又不在乎與顧長風的情誼,既然他已經移情別戀了,那這二手的東西傅詩婉不喜歡要,二手的感情也不稀罕。

有的人天生下賤,就喜歡搶別人的,可是天下男人多的是,為什麼偏要爭搶一個?

要是那麼容易被搶走,那就搶就好了,真正有誠意的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搶走的。

宋江沫臉色一黑,她沒想到傅詩婉竟然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這些日子她在府裡打聽過傅詩婉平時都是什麼樣的作風。

收買了許多府裡面積年的下人,從前和傅詩婉走的近的,向他們打聽了她的性格脾氣和愛好。

知她不受顧長風喜歡,於是盡力的巴結著府中的人,盡力巴結顧長風,巴結老夫人,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討好府中的眾人,能夠保得住她將軍夫人這個位置。

在眾人看來,她一直都是很好拿捏的一個,可沒想到今日對上,她的嘴巴竟然如此惡毒。

宋江沫是流放的罪人,因為她是罪臣之女,可是罪臣之女從前也是受過高等教育,從沒聽過這種難聽粗鄙之言。

被這樣的話罵,她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傅詩婉卻是急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