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霜又一次傻眼了。

這個病毒,覃布冬不是幫忙刪除了嗎?

經過上次血淋淋的當面暴擊,嚴霜這次並沒有再被嚇破膽。

可是,有了劉呈的那一次巧合。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想打電話問問白曼在幹什麼。

一邊想著,嚴霜就撥通了白曼的電話,可惜一直沒人接。

等電話裡傳來了機械的女聲。她當機立斷,準備直接去專案部辦公室找白曼委婉地提醒一下。

可能是剛到下班時間的原因吧,等她走到專案部門口時,他們的辦公室大門已經鎖得死死的。

“你還不下班呢?”樂潔站在嚴霜身後問她。

“啊,馬上就來,等我。”怕她等太久,嚴霜急忙收拾好東西,和她一起下樓。

快到公司門口時,她問樂潔:“專案部的人這麼早就下班了嗎?”

“他們下午出去接客戶了,我去衛生間的時候,正巧看到白經理出去。”樂潔回答她。

“難怪電話打不通...”嚴霜自言自語。

“你找誰?”她說話聲音太小,樂潔湊過來問她。

“沒事,明天找也是一樣的。”嚴霜回過神,對她說道。

雖然對樂潔是這樣說,但嚴霜還是心有不安。

兩人住在不同的方向,便在公司門口分道揚鑣。

嚴霜正準備去搭車,一聲暴喝止住了她的腳步。

“你怎麼又來了,走走走,去別的地方去。”

她聞聲看去,是兩位穿制服的城管大哥,他們正圍著一位賣玉蘭花串的阿姨。

阿姨年紀看起來60歲左右的樣子,很瘦。盤著頭髮,身穿一件寶藍色旗袍,外搭一件灰色毛呢大衣,儀態看上去很是端莊。

“好好,馬上就走。”她被城管催促後,也沒有著急,開始慢悠悠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只見她,將一串一串的花,輕輕往隨身帶著的小盒子裡放去。

城管見她不緊不慢地,開始著急了。一腳踢翻了她放著玉蘭花串的籃子。

大聲喝道:“快一點,幾串破爛花,倒進去不就行了?”

他們要是這樣做,站在一旁的嚴霜可忍不了了啊。人家阿姨不是都在收了嗎?

她跑上去,趁那兩個城管不注意,瞪了他們一眼。

蹲下,開始幫賣花阿姨撿被踢翻在地上的花串。

“謝謝你啊,姑娘。”賣花阿姨的聲音卻絲毫沒有怒氣,溫溫柔柔地對嚴霜道謝。

這阿姨的脾氣也太好了吧。嚴霜心想,換作她早就...算了,換她她也不敢硬槓。

“不用謝,阿姨。”嚴霜幫她將花全部收回盒子裡,蓋好。

看見那兩個城管走後,她也站起身準備離開。

“姑娘,這個送你。”賣花阿姨從盒子裡拿出一串玉蘭花給她。

嚴霜雙手接過,連連道謝。

走在路上,她捏起那一串玉蘭花聞了聞。其實她對白花的香味一向敬而遠之,總感覺聞起來有些悶,香臭香臭的。

但今天,她倒是拿在手上把玩了好一會兒,還隨手將那串花掛在了自己的包帶上。

出了園區坐上車後,嚴霜又開始不停打白曼的電話。

但是,不管她怎麼打,對面始終還是無人接聽。

回到家吃過晚飯,嚴霜越想越不對勁。

她雙眼放空地陪爸媽看電視,突然想到了什麼。

猛地從沙發上蹦起來,把坐在另外一邊的嚴律和阮雪嚇了一跳。

“女孩子,秀氣一點。”嚴律說了她一句。

她心不在焉地回了句,鑽進自己房間拿起手機,找到樂潔的電話。

“喂...”像是守在手機旁,嚴霜電話一打過去,就被接起了。

“喂,小潔潔,你知道專案部今天在哪裡招待客戶嗎?”因為著急,她沒有過多寒暄,直接開問。

“你問這個幹嗎?”樂潔的聲音頓了一下後,又低低傳了過來。

“有點事找白經理,你知道嗎?我有些著急。”嚴霜催促她。

“你沒有看公司群裡?”樂潔的聲音不太對勁。

“公司群?怎麼了嗎?”嚴霜不解。

“專案部的白經理,陪客戶的時候突然吐血,剛剛被送進醫院了。”

“吐血?白曼嗎?”嚴霜驚聲問道。

“唉,你啥時候能改掉,回家就不愛看公司群的壞習慣?”樂潔吐槽她。

嚴霜聽了她的話,連忙開啟微信,點開公司群。

好傢伙,有一百多條未看訊息。

她平時習慣性把群的聲音都靜音。所以她方才在客廳吃飯、看電視時,公司群裡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還有樂潔的微信對話方塊裡,前幾分鐘才發來的訊息,她也沒檢視。

終於知道為啥樂潔接她的電話時,是那個語氣了。

她連忙往上翻看群訊息,最初是專案部的一位同事拍了影片,本意是為了邀功。大致想表達的意思是他們專案部這麼晚了,還在陪客戶吃飯。

結果就在錄影片時,剛悶了一口酒的白曼,突然極其痛苦地彎下身,隨後便嘔出一大口一大口的血。

拍攝者估計也慌了,後面的拍攝畫面都是混亂的,但這個影片不知怎地還是被髮到了群裡。

影片一發出,老闆祁肇和副總鞠奕部就連忙在群裡問是什麼情況。開始指揮專案部的同事們趕緊將白曼送往醫院,他們馬上趕去醫院。

“看了吧?”樂潔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

嚴霜都快忘了,還和她通著話了。

“現在什麼情況?”嚴霜問她。

“不知道,我們只能靜等了。老闆說不要一股腦都衝到醫院去,對公司的影響太大了。”

樂潔說的這句話,嚴霜剛才在群裡也看到了。

雖然她們現在很擔心白曼的身體狀況,但是誰也不敢違背老闆的話啊。

“只能這樣了...”嚴霜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聽說發影片的那位同事,私下被副總好一頓說。說他什麼影片都往公司群裡發,萬一被傳出去了怎麼辦?”樂潔和繼續聊著。

都人命關天了,還在擔心公司名譽呢?不過這句話,嚴霜只敢在心裡想想,不敢說出來。

只沒動腦子的問了句:“你咋知道的?”

“同...同事說的呀。哎呀,我不跟你說了,去洗澡了,一會兒有訊息再聯絡。”

嚴霜其實就是隨口一問,但樂潔反應似乎有些不耐煩。嘟囔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半夜

嚴霜瞪著一雙鋥亮的大眼睛,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沒錯,她又失眠了。

感覺像被什麼吸光了精氣一樣,這段時間老是睡不好。

她拿起手機,公司群裡鴉雀無聲。應該是老闆下命令了。

也不知道白曼怎麼樣了。

叮...

微信響了,是樂潔,她連忙點開看。

潔潔根:白曼死了。

而在另一邊,一張白曼躺在醫院裡,旁邊的醫生準備將白布蓋到她臉上的照片,出現在某一處的電腦螢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