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咒……封住了我。”

撒旦低聲道。

他看上去有些震撼,有些不可置信。

甚至就連監獄長辦公室門口的撒旦也低聲道:“究竟是什麼樣的言咒之術?不行,似乎有些沒見過的知識,我得再看一遍!”

武小德擺手道:“長話短說,去死。”

話音未落,握劍的青銅手從迷霧中伸出來,凌空一斬!

撒旦雙手勐然化作黑色的金屬,合拳成團。

當!

一聲清脆的交擊聲響起。

撒旦藉著斬擊的力量朝後一退,整個人翻身撞碎一扇窗戶,穿過走廊不見了。

“跑的真快。”

武小德看了看對方逃走的方向,又望向樓上的兩人。

——算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殺人。

務必要幫助這兩位魔神獲得點數,成長起來,這樣自己也就不用操心了。

他輕輕一躍,跳上三樓,蹲在欄杆上問道:“還有一個亞伯罕,你們解決了嗎?”

“解決了。”冷美人道。

“我們要快一點成長了,現在我就去找些辦法,獲取點數。”撒旦道。

“不要急,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幫你們。”武小德道。

撒旦和冷美人一起望向他。

……

數分鐘後。

監獄長辦公室。

桌子上擺著碼放整齊的黃金長條,壘成一米多高。

“這樣行得通嗎?”

冷美人葛佳絲塔芙不確定的道。

“有點意思,可我從未做過這種慈善事業。”撒旦抱著雙臂道。

武小德一揮手,大聲道:

“直播馬上開始,聽好了,這次直播的受眾是世上一切貧、苦、病、弱眾生!”

“錢我已經擺滿長桌。”

“現在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三,”

“二,”

“一,”

“開始!”

他趕緊朝一邊退開。

——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還沒離開,自己倒是不好現身。

聖行之牆上傳來一陣噪音。

緊接著是一行行小字隨之浮現出來:

“這是什麼直播?”

“為什麼我的手機自動開啟了?”

“咦?這一男一女究竟是什麼人?”

“為什麼我的電視自動開啟了?還放直播?”

“你們是誰?”

葛佳絲塔芙看了撒旦一眼。

撒旦露出深沉的笑容,放緩語速道:

“凡人們啊,你們的人生充滿了失敗和痛苦,想不想真正的活一次?”

他不由自主的活動著手腕。

只見一個個黑暗符文自動在他的手臂上浮現出來,顯現出某種充滿墮落氣息的意味。

“老大,這不是收割靈魂,是幫助凡人們。”葛佳絲塔芙提醒道。

撒旦默了一息。

那些黑暗符文從他的手上消失。

“渣滓們,”他冷漠的道,“如果你遭受了什麼不公,急需用錢,現在就找我吧,我會給你們發錢,去幹一票讓你人生具有少許回味的事情吧。”

武小德站在鏡頭後面,看著聖行之牆上顯現出來的小字,傳音念道:

“有一個少年,父親死了,母親被村子裡的惡霸凌辱,他想請求你的幫忙。”

撒旦咧嘴一笑,從桌子上摸出兩塊黃金,將它們捏在一起,然後刻了幾道符文,又把它捏成一個矛尖的形狀。

他把黃金矛尖放在戴斯瑪克特的情書收納盒中,支付了10點魂力,一拍盒子。

盒子頓時消失了。

它被撒旦送到了那個少年身邊。

“聽著,”撒旦不緊不慢的道,“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孩,手裡拿著黃金,其實是沒什麼用的。”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左右,我猜你們村子裡大部分人都沒有睡。”

“你要把這根黃金矛尖扔到那個惡霸的院子裡去。”

“矛尖會引來魔鬼附身。”

“魔鬼知道該怎麼折磨那個人,一定會完成我的命令。”

“注意!”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不是我,你要想清楚後果。”

“去吧。”

“你會大仇得報的。”

說完。

撒旦看了看自己的點數。

沒增加。

他詫異的望了武小德一眼。

武小德無奈道:“好壞參半,不算善事。”

“人間的教條真多——我覺得老大剛才已經很剋制了。”

葛佳絲塔芙嘆口氣道。

武小德默了一默。

剛才其實自己已經做好了撒旦被亂槍打死的準備。

幸好,他這也算是除惡。

也許那個惡徒造的業太多,因此達到了死刑的程度。

總之撒旦倖免於難了。

——也是,他們被囚禁了無數年,又是高高在上的魔神,你讓他們提前研究人間的法律?

恐怕就連撒旦這樣的學者都不會有興趣。

武小德將手按在亡靈之書上,低喝道:“現在把受眾範圍固定為生病的貧困眾生。”

亡靈之書輕輕一震,似乎開始轉化受眾群體。

趁著這個空隙——

武小德朝兩人道:“後面什麼也不要說,見人就發黃金,讓他們有錢看病,明白嗎?”

撒旦和葛佳絲塔芙一起點頭。

武小德再次拍了拍亡靈之書,大聲道:

“準備開始,”

“三,”

“二,”

“一!”

撒旦示意這次葛佳絲塔芙先來。

葛佳絲塔芙對著鏡頭道:“呃……我今天應該是冤大頭。”

她不自信的看了撒旦一眼,撒旦無奈的聳聳肩。

“好吧,生病又沒錢看病的人們,我要給你們錢——願意的舉個手。”

——這次很順利。

總有人相信這不是騙子。

果然得到了金子。

人越來越多。

撒旦也開始撒錢。

兩人的點數穩步上漲。

武小德靜靜看了一會兒,暗暗點頭。

——兩位魔神進入了狀態。

直播已經走上正軌了!

他悄悄退出房間,伸手一揮,用寂靜魔霧遮蔽了房間,這才轉過身,飛快奔向監獄餐廳。

到了地頭一看,李崑崙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武小德在他身邊坐下,笑著問道:

“你恢復了嗎?”

“恢復了——不過我希望你再給我搞多多的東西吃。”李崑崙道。

“恢復了還吃?為什麼?”武小德問。

“眼下情況相當微妙,你且等一下——”

李崑崙說著就坐在那裡不動了。

武小德正覺得詫異,忽見四周的虛空漸漸變得如同湍急的水流一樣扭曲。

李崑崙身上冒出來一道殘影,融入那水流之中不見了。

一息。

兩息。

只見李崑崙忽然打了個哆嗦,整個人一下子清醒過來。

“見鬼!小武,你要趕緊把我送出這個監獄!”

他擦著額頭的冷汗道。

武小德莫名其妙道:“發生什麼了?”

李崑崙一臉嚴肅的說道:“數不清的平行世界正在毀滅,而我們這個世界似乎是誕生了唯一之人,可以來往生死兩界,所以我們的世界開始變得唯一且真實。”

“你怎麼知道?”武小德問。

“我剛才去了未來啊,小武,這是我的‘實相’能力。”李崑崙揉著肚子道。

武小德有些詫異。

真的能這樣穿越嗎?

難怪那些人要殺他,奪取他的能力。

“算了,不說了,你去給我找吃的,我來寫一點預言的東西給你。”

李崑崙從身上口袋裡摸出筆紙,開始寫一些東西。

“等等,何不直接告訴我?”武小德問。

“你懂個屁,”李崑崙不耐煩的道,“事關魔神,不能直接說,而且我們的世界也在變得越來越強,會反噬我。”

他趴在桌子上寫起紙條來。

武小德嘆了口氣,只好站起身,去給他找吃的。

翻遍廚房,終於找到了一箱子泡麵。

“幹吃還是煮?”

“等不及了,幹吃,多放一點調料包。”

“喂,你別撐死啊。”

“少廢話!我馬上就開熘,你要幫我逃出去!”

李崑崙將一把紙條塞在武小德手中,從他手裡奪走那箱子泡麵,撕開一包就吃了起來。

“你想什麼時候走?”武小德問。

“現在!”

“那你走吧。”

武小德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一團迷霧繚繞在李崑崙身上。

——其實算起來,他確實應該回到皇宮去。

在正常的時間點上,他還給自己燒過幾次紙錢——也就是在這之後的事。

“不會有人看見你的,你跟著那些獄警和工作人員,直接走出去就行了——需要錢嗎?”

“錢不需要,那我走了。”

李崑崙抱著泡麵箱就朝通道跑去。

他一邊跑,一邊頭也不回的道:

“一分鐘後,你可以看第一張字條。”

“以後每次你的身份變化,都可以看一張字條。”

“——我已經離開了,所以不能保證全對,但總歸不會差太遠。”

說完,他已經離開了。

原地剩下武小德一個人坐在餐桌前。

“神棍一樣……”

武小德滴咕著,翻開第一張字條。

只見上面寫著:

“又一個平行世界的魔神們降臨在我們的世界,他們中間有一個善於偽裝的魔神,裝成了一個拄著柺杖的殘疾犯人。”

“他是訊息最靈通的魔神。”

“——他來了!”

武小德怔怔的看著這張字條。

下一秒。

只見另一個通道里,出現了一名架著柺杖的犯人。

武小德將所有字條收起來,望向對方。

只見這名凡人年紀有點大了,身形瘦弱,咳嗽不止,一瘸一拐的艱難移動著。

“年輕人,能不能幫我一把?”

這位病弱的老人以哀求的語氣說道。

武小德連忙站起來,搓著手,面帶微笑的迎上去:

“可以的,老爺爺,尊老愛幼是我們的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