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覺得自己徹底把白沫沫惹毛了,相比於剛吃飯前的藏著掖著,現在已經明目張膽地伸手了。

她不屑於參加這樣的兩女爭一男的戲碼,什麼男人還要靠女人爭?

不過現在陸欲凌算是她的丈夫吧。

“姜老師,我丈夫吃過飯有點胃疼,不能跟我們去山上找食材做中飯了,你不介意我跟著你和欲凌吧!畢竟我這裡只認識欲凌!”白沫沫拎著一隻小竹籃,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姜念看著她露在外面的兩隻白嫩纖細的胳膊,和那張看似人畜無害的臉勾起唇道:“好啊!”

本想拒絕的陸欲凌臉一沉,沒好氣地看向姜念道:“不是夫妻行動嘛?”

“哎呀,幹嘛這麼小氣,白小姐想跟就跟嘍!怎麼你還能跟她跑了不成?”姜念拍了拍陸欲凌結實的後背,然後偏頭對面色有些難堪的白沫沫道:“是吧沫沫?”

白沫沫尷尬一笑,“怎麼會。”

陸欲凌深深看了眼姜念,伸手奪過她手中的竹籃,跨步往前走。

白沫沫對著姜念輕哼了一聲,跟了上去,姜念看了眼身後被華茵拋下的洛書懷,衝他招招手道:“要不要一起,兩男兩女?”

洛書懷雙手插著兜,信步走了過來。

昨晚上下過雨,拍攝地又多山,路窄地滑,陸欲凌扶著一旁的山體,小心翼翼走著。

白沫沫挎著小竹籃,蹙起細眉,盯著自己腳上那雙鋥亮的白色真皮靴子,遲遲都不肯落腳。

“不走嘛?”姜念彎腰捲了卷褲腳,看向猶豫不決的白沫沫。

“要不我在這裡等你們。”白沫沫開口道。

洛書懷拍了拍姜唸的肩,“走吧,你老公都離我們好遠了!”

“你確定在這等我們?節目組說了籃子裡裝多少東西就吃多少東西,我們這一行4個人呢,我和陸欲凌一個籃子,洛書懷的籃子在華茵那,就你手上還有個籃子。”姜念指了指她手中的那隻籃子,有些犯難。

“那你們拿著,反正這路我不走。”白沫沫一把將籃子塞進姜唸的手裡,看著就穿了一雙黑色板鞋的姜念道:“姜老師,你這鞋適合走,你到時候多采點,分我點吃的就行,我胃口很小的!”

說罷,往邊上避讓了一下,示意兩人先走。

洛書懷和姜唸對視了一眼,洛書懷剛抬腿想走,姜念又出聲了,“白小姐,這活動要到中午的時候才結束,下午無非是大家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好不容易有互動的機會總是要參與進來的。”

說完,她的眼神若有若無看向越走越遠的陸欲凌,白沫沫眯起眼,審視著一臉認真的姜念,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勾起唇角,“姜老師說得是!”

邊扶著一旁潮溼的山體,一腳踏進泥濘的小道,星星點點的泥水瞬間甩在她潔白的鞋面上。

“欲凌!你走這麼快乾嘛!”白沫沫衝前面喊了一聲,轉頭又對姜念道:“這籃子就麻煩姜老師拿嘍!”

說完便十分矯健地一邊扶著一邊往前走,那穿著粗跟的小皮鞋可比姜念腳下那雙輕便的板鞋好使喚多了,沒多久,就追上了在前面等他們的陸欲凌。

“哇,她剛才那樣子都是裝的啊!”洛書懷拿過姜念手上的籃子,示意姜念先走。

姜念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洛書懷很是紳士地在她身後護著她,眼看就要走完這條道了,陸欲凌上前幾步,對著姜念伸出手,姜念也不客氣,一把抓住他的右手,一個箭步走上平緩寬闊的山地。

“欲凌你都不扶我一下!”白沫沫委屈地撇了撇嘴,兩隻圓眼看上去淚汪汪的,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你從小在山裡長大,這山路你都不知走了多少,我沒叫你扶著就不錯了。”陸欲凌不鹹不淡地說道。

白沫沫臉色一僵,她最忌諱最渴望捨棄的傷疤就被陸欲凌這樣明晃晃地在千萬觀眾面前扯開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道:“欲凌,我哪走過這樣的山路,我很早就去鎮上上學了。”

陸欲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看著她雙手抓著兩側的裙襬,撇開頭去,不再言說。

洛書懷平日裡的愛好除了寫書就是種些花花草草,這古城旺季的時候遊客雖多,但由於這山路崎嶇,鮮少有人上來,山上的植被很是茂盛。

經過一處岩石,洛書懷一把扯住了目不斜視的姜念,“姜老師,你看這是不是野生多肉?我早就聽說這地方養人,植物什麼的隨便一扔就能長很好,這多肉我家裡養了一架子,每次度夏每次死,這嬌嫩的東西居然在這頑石上長得這麼好!”

姜念是個生物老師,平日裡也喜歡伺候些花草,聽洛書懷一說,也跟了過來,伸手小心翼翼碰了碰那幾株黑綠色的不知名多肉,轉頭看向洛書懷道:“要不搞些回去?這個野生多肉跟我買的精品控水的多肉不太一樣,很少見到黑色的!”

洛書懷在頑石前蹲了下來,“好啊,我剛好也是這麼想的!”說完,便伸手輕輕拽了拽著根並不深的多肉,左右晃了晃,將它摘下來,抖了幾下,放進一旁的籃子裡。

“咦,你們為什麼要摘這醜東西?讓它好好長在上面不好吧!多沒公德心啊!”白沫沫將手中擦完鞋的紙巾隨手扔進一旁的草叢中,抱胸鄙夷地看著面前的兩人。

“它在石頭上長不大的,根扎不進去,帶下山去養,它說不定還能長。”姜念耐心解釋道。

“你怎麼不問問這株醜東西要不要跟你下山呢?你這樣是破壞生態!”白沫沫蹙眉,語氣堅硬地訓斥著姜念。

洛書懷直起身子,有點無語地看向白沫沫道:“白小姐,你是環保少女嘛?”

“你什麼意思?”白沫沫抱胸上下掃視了一眼打扮有些隨意的洛書懷,十分不屑道:“你們也要看看鏡頭前有無法辨別的未成年,要是每個人都像你們一樣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摘回去,那我們就看不到這麼美麗的風景了!”

“首先,白小姐你這麼在乎這株植物的感受,那你有沒有想過你一直叫它醜東西,它內心會受不了,會傷心枯萎嗝屁,其次,你沒看到這地上還有一大叢嘛?這一株植物根本會影響到這片的確的生態,而且多肉的繁殖速度本來就很快,我們在不多拿不惡意損壞的前提下移植一株必定要死的植物可不是十惡不赦的事,反倒是救了它一命,而且我相信鏡頭前的觀眾朋友們一定有自己的是非辨別能力,什麼該採什麼不該採,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都知道,比如像你隨地丟垃圾的行為是不道德的!”姜念指著一旁草叢中佔滿泥的餐巾紙,義正嚴辭道。

“你!”白沫沫一時間被堵得說不出一句話,攝影師又很雞賊將鏡頭拉向草叢中的那團她剛扔的餐巾紙,她連忙走過去擋住鏡頭,彎腰,伸出兩根手指,十分厭惡地夾起那個紙團。

她有些無措地四處尋找有沒有可以扔的地方,但這荒山野嶺的,哪有什麼垃圾桶。

一直被遺忘在隊伍前的陸欲凌折了回來,提了滿滿一籃子野柿子,看著三人圍著一塊石頭好不作為的樣子,有些惱火道:“誒誒誒,不一起找吃的嘛!你們三能不能快點!”

“來了來了!”白沫沫忙應道,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陸欲凌跟前,伸出夾著餐巾紙的那隻手,十分委屈又無助道:“欲凌,這餐巾紙扔哪啊,你知道我有潔癖,我可不想一直拿著。”

陸欲凌目光越過她,看向後面一邊交談多肉養護一邊慢悠悠往前走的兩人,心中頓時不悅起來。

好傢伙,就他一人在認認真真完成節目任務,一個花瓶還不夠,還多了一個被老婆拋棄的可憐漢,不幫忙也就算了,還跟他老婆閒聊。

還有這個姜念,談什麼呢,眉飛色舞,連說帶比劃,她昨天看到其他男的還跟小兔子看到狼似的,今兒怎麼跟洛書懷那個煙鬼搭上了?

真是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