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近十點,癌症極早期篩選指標醫學專案主要研究成員的第一次聚會,在友好歡快的氣氛中圓滿結束。

這是一次成功和團結的聚會。

各成員在和諧的氣氛中,做了坦率交流,實現了增進了解,加深感情的目的。

此次聚會,各方還就一些具體的研發問題達成了共識,併為專案的下一步工作開展,增添了強勁動力。

在聚會的最後,各方達成共識,為實現高效溝通和科學決策,有必要將聚會常態化,規範化,至少一月一次。

但是,對餘至明來說,此次聚會出現了一個個的問題。

因為葛雲倫兒子的醫治一事,亓越老師似乎產生了些許心結?

餘至明決定在回家途中,和亓老師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因為停車不方便,外加喝酒的緣故,此次前來聚會是喬磊開著亓越的新能源卡宴,載著亓越、餘至明和周沫過來的。

聚會結束後,作為助理之助理的喬磊,要開著卡宴車把三人一一的安全送回家。

首先送亓越回家……

在車子駛入主路車道,行駛平穩後,坐在副駕駛位的餘至明,轉身看向亓越老師。

他直言問道:“老師,王醫生談起賈薇醫生推薦一事,是不是讓你感覺不舒服了?”

亓越輕輕的點點頭,說:“是有一些不舒服,是針對那個姓葛的傢伙。”

“他昨夜聯絡到我,向我誠懇的道歉,又以一個父親的名義再次向我發出請求。”

“他奶奶的……”

亓越爆了一句粗口,又冷哼道:“真不愧是一個成功商人,這唱唸做打的演戲功夫真心不錯,都可以拿奧斯卡獎了。”

停頓片刻,亓越又長嘆一聲。

“後來想一想,我也能理解,他為什麼不坦言直說,其實最想邀請的人是你。”

“他怕是觸怒了我,從而失去了請你出手醫治他兒子的機會。”

亓越緩緩的說:“我也是一位父親,理解他的顧慮,同時看在他能為孩子低頭的份上,我這次就假裝不知道此事了。”

餘至明哦了一聲,又問:“老師,在這件事上,你除了對那位父親不滿之外,你對我有什麼想法沒?”

亓越迎著餘至明那漆黑的雙眸,禁不住輕輕的笑了笑。

“你這傢伙問的倒也乾脆直接。”

“至明,你想我有什麼想法啊?嫉妒?高興?感傷?還是其他?”

餘至明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說:“我認為這些情緒應該都有一些,但是佔大頭的還是高興,然後是感傷。”

“感傷的是忽然意識到自己老了……”

聽到這,亓越就是眉毛豎起。

“我老了?”

“我才六十歲,哪裡老了?”

“餘小子,現在我們下車在路邊幹一架,你信不信,最後站不起來的,肯定是你。”

餘至明一本正經的說:“老師,不服老正是變老的一個標誌性表現。”

亓越怒了。

“喬磊,給我路邊停車,我非得和這個傢伙打一架不可。”

喬磊自然不可能停車。

周沫咯咯笑著告訴餘至明,“餘醫生,我必須提醒你哦,主任在健身房的健身專案,可是拳擊呢。”

餘至明就是一咧嘴,說:“老師,你這就是不講武德了,一點體育公平精神都沒有。”

此時,喬磊駕駛著卡宴車正從一座小公園的邊上經過。

他眼角餘光忽然看到一道小黑影從公園裡衝了過來,下意識的猛踩了剎車……

隨著刺耳的剎車聲,卡宴車嘎吱停住。

餘至明因慣性前衝的身體,又被安全帶給繃了回來,撞在了車靠背上。

因為他一直扭著身體與車後座的亓越說話,這一繃一撞,讓他清晰的聽到體內關節,尤其是脖子扭轉的嚓嚓聲音。

好在卡宴的車速不算快,也就三四十千米一小時,但這也讓餘至明夠受的。

疼得他是渾身酸爽,眼淚都流下來了。

與此同時,有淒厲至極的急促狗叫聲傳進了車裡。

這是撞到寵物狗了?

喬磊、餘至明、亓越和周沫一起下了車,檢視情況。

在路燈照耀之下,他們就看到一隻小小的鬥牛犬一邊慘叫不停,一邊拖拉著半邊身體朝路邊爬去。

“至明,你怎麼樣?”

隨著這話,餘至明就察覺到一隻大手摸在了他的後脖頸上。

餘至明轉了轉頭,又活動了一下身體。

“老師,我沒事!你們呢?”

“我沒事!”

周沫也回道:“我也只是被哐了一下!”

那隻鬥牛犬爬到路沿石那,就爬不動了,只剩下悽慘的喊叫了。

餘至明幾步來到鬥牛犬近前,蹲下給它的身體檢查了一下傷勢。

隨後,他抬頭迎著亓越、周沫和喬磊的目光,搖了搖頭。

餘至明注意到,這牛頭犬身上有胸揹帶,證明它不是一隻無主的野狗。

就在這時,一聲著急的喊聲,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貝貝……貝貝……貝貝……”

餘至明起身,循著聲音看去。

就看到一個穿著露臍運動裝,運動鞋,身材很好,也很好看的齊肩發女孩,手中拿著牽狗繩,快步跑了過來。

“貝貝,你這是怎麼了……”

跑到近前的女孩,看到鬥牛犬的慘狀,一聲悲呼,就把狗給抱了起來。

“貝貝,你怎麼了?”

“別怕,別怕,我這就帶你去醫院,帶你去醫院!”

露臍女孩看向亓越等人,雙眼含淚道:“先不說責任問題,快開車帶我和貝貝去寵物醫院,救貝貝要緊。”

“我知道寵物醫院的地址。”

餘至明開口道:“寵物醫院不用去了,這狗傷勢太重,救不活了。”

彷彿為了證實餘至明的話,這牛頭犬不叫了,開始大口吐血。

然後它身體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

露臍女孩愣怔片刻,大哭了起來。

“貝貝……貝貝……”

“這可怎麼辦啊?這可怎麼辦啊?姑姑會打死我的,肯定會打死我的!”

露臍女孩看向亓越幾人,哭著道:“你們撞死了我姑姑的狗,賠!”

“必須賠!”

把車停到路邊又回來的喬磊,解釋道:“是你的狗突然闖進車道的。”

“這種情況下,我們不僅沒有責任,反而可以追究你沒有牽繩的連帶責任。”

露臍女孩一個愣怔後,又大哭起來。

“我夜跑來著,順便帶貝貝出來放風。”

“它一直很乖的,一直很乖的。”

“我來濱海找工作,暫時寄住在姑姑家,這貝貝是姑姑花一萬買的,養了三年了。”

“我該怎麼辦啊?哇哇……”

“我該怎麼辦啊?哇哇……”

身材好好,容顏也不錯的露臍女孩,抱著身體軟下來的牛頭犬,哭的那是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呢。

這幅景象看的周沫、喬磊,還有亓越那是一個個的於心不忍啊。

最終還是亓越開口了。

“姑娘,這次錯不在我們。不過,畢竟撞死了你姑姑的寵物狗。”

“這樣吧,賠你一萬是不可能的,就賠你五千,也讓你回去有一個交待。”

餘至明忽然打斷道:“報警吧!”

“主任,我有一個想法……”

他不等別人回應,語調快速的說:“這是一起意外事故。”

“有了報警回執,再有和解協議,我們回去報賬也就有理有據,名正言順了。”

“這錢,總不能讓我們自己掏腰包吧?”

亓越看向餘至明,呵呵的笑了笑,給了他一副孺子可教的讚賞表情。

他又看向露臍女孩,笑眯眯的問:“姑娘啊,我剛才沒聽清楚……”

“你再說一遍,這隻狗,多少錢買的?”

露臍女孩用力擦了擦眼淚,說:“我多了不要,就只要兩萬。”

“其他的,你們想要這狗值多少錢,它就值多少錢,發票和血統證書我有辦法……”

又等了五六分鐘,一輛警車來到。

餘至明和下車的兩位警察,低語了幾句,兩位警察就把露臍女孩給控制了,要帶她回警局接受調查。

餘至明對湊過來的亓越、周沫和喬磊低聲解釋道:“女孩的耳朵裡有無線耳機。”

“她剛才在聽指令行事。”

“我聽到了。”

“這是一個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