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怪異的黑霧島行屍未來得及有任何閃避動作,甚至於絲毫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整個腦袋就已經像煙花一樣整個炸開——

譁~!

紅的白的帶著洶湧的氣浪向四周瘋狂飆射!

李滄薅著老王的脖子很自然的把他往前一甩,擋掉喜聞樂見的澆汁環節:“真?秒天秒地,忽然有點羨慕小小姐啊...”

正常情況下,爆個頭這種區區致命傷哪怕對普醜行屍來說也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但這次這隻預計至少3階段起步的大傢伙卻沒能重新爬起來,而是腔子裡直接冒出好大一叢喇叭花。

但爆表的DPS背後通常意味著巨大的代價,異化血脈和SOP狙擊附加條件幾乎完全鎖死了她的續航能力。

僅僅“使用技能後24小時內僅可透過契約回覆體力條生命條”這一條,就導致太筱漪即使以魔山為電池包完美開出兩次【月隕】技能,體力條上限最多也只能拉到225%,而SOP狙擊哪怕最普通一發平A依然要1.5%的體力消耗,何況技能。

滄老師在那感慨良多思緒紛飛老半天,老王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我俏麗嗎李滄!你他喵的畜牲吧你?多損啊!”

“已經很有良心了...”就聽厲蕾絲幽幽道:“如果是我的話,擋的就是子彈了...”

數十隻行屍已然隨碎片墜落本島,而上空躍遷點那旋臂似的光輝還在源源不斷的丟擲更多空島、黑霧島、碎片以及行屍,這點高度根本並不足以將黑霧島行屍摔死,墜落“新地面”後,它們立刻生龍活虎的向周圍的從屬者空島、向李滄這邊撲過來。

浮空規則導致所有的東西全部堆疊在同一水平線上,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把周遭空域連成一片,宛如初春時乍開的江面般虛空沉浮著。

李滄突然有了那麼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隨躍遷點中傾瀉而出的黑霧島、空島、碎片堆積成片,他的空島正漸漸失去動力,行駛速度越來越慢,直到完全停滯。

對此,小幣崽子卻沒有給出任何提示,比如強制駐泊、脫軌制裁什麼的,通通沒有,甚至連祈願資質都在漸漸消散於無形。

“果然!”

李滄抹了抹額頭,這就是軌道線上最令人厭惡的“驚喜”。

隨時隨地都可能冒出來各種惡性限制契約、隨時隨地要面對基本規則的突變,動輒遮蔽祈願獻祭、禁魔...

呵!

這涼薄如紙的世界,處處充斥著對我滄某人這樣優雅法師的歧視和壓迫,簡直惡意滿滿不可饒恕!

好在李滄自從經歷過杜牛還有前面幾次的社會險惡,早就被坑出了經驗,這段時間以來寧可冤種的多掏一筆硬幣也要將血脈次子的數量維持在一定基準線之上。

“小的們,衝了它們!”

時至如今,在本島上的戰鬥、像這種小來小去的場面都已經不再需要血脈次子參與了,畢竟修復命運僕從要比回收再生產魔山便宜太多,而且迄今為止還沒有出現除距離限制外能夠禁掉命運僕從補充體力條規則的離譜契約。

這種事最積極的從來都是屍兄,嘴饞的大屍兄對乾飯的渴望甚至可以和李滄圈錢的慾望相提並論畫個等號。

乾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滿島的傢伙一個比一個腿腳利落,再就是長著翅膀的,還有成千上萬條觸手全都能用來搶槽、乾飯以噸計算的,大屍兄但凡反應慢半拍那可真就連點新鮮熱乎的都撈不著。

看著小的們嗷嗷叫的衝上來保衛家園,李滄十分欣慰的笑了。

“我的...天啊...”剛剛差點把滄老師空島和腰子創掉的那個傢伙依然遠遠的在他的空島上大呼小叫:“你們,你們究竟是些什麼人啊...”

“這怎麼還有個人?”

“多著呢,都是和行屍一起掉下來的!”

“哦...”

毫無存在感的金髮小哥的聲音就像一個提醒,幾個人好像忽然間就能聽到滿世界從屬者和行屍們廝殺的聲音了似的,個別位置已經在槍炮齊鳴,那是相當熱鬧。

“又是我討厭的組隊模式...”老王砰的將一隻行屍撞出兩米多遠,“不光防備這些東西還得防備人,煩,忒煩!”

倒黴行屍愣了那麼零點幾秒的樣子,站直後身高絕對要超過4米的大傢伙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會在硬碰硬角力中輸給這麼一個瘦弱的小豆丁,今天的食物好像略顯硌牙啊...

“唷~!還不服呢!?”

老王搓搓拳頭,嗷嘮一嗓子比行屍嚎得還慘烈好幾倍,雙方卯著勁幾乎同時發動衝鋒,結結實實的再次相撞。

這次就不止是悶響了,其間已經夾雜著爆豆似的骨骼崩斷聲,聽的人頭皮發麻。

“嚎~”

發出慘叫的居然不是老王,而是那隻倒黴行屍,只見老王袖筒中滑出半截頁錘柄,得意洋洋的在行屍眼前晃了晃:“腦子本來就不夠用還學人家頭鐵,你這娃算是廢了。”

行屍骨頭再結實,肯定也不是經過數次強化的頁錘的對手,王師傅相當得意,覺得自個這次不光找回了面子,連裡子都有了,智勇雙全有勇有謀了屬於是!

“辣眼睛...”

這是李滄和厲蕾絲給出的評價。

所以你到底在得意啥啊喂,能把算計幾隻沒腦子的行屍當成炫耀資本沾沾自喜的傢伙,翻遍整個論壇您也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簡直了!

顯然,被老王陰了一把的行屍同樣感覺自己遭到侮辱。

整體呈深青色的眼球上暴起鮮紅血絲,一隻巨爪、一隻宛如蟹鉗的主臂居高臨下向老王砸過來,同時巨大的嘴巴咧到誇張的地步,彎腰啃向他,並且,滿口鍘刀一樣鋒利的牙齒爆出卡察卡察的聲音,居然又向外擴張了整整一倍有餘,幾乎就要直接貼在老王臉上。

“臥槽...”

老王被這突然的一幕噁心壞了。

人高馬大的他有生以來第一次仗著自己的“嬌小”身體一矮,從行屍的懷中抱妹殺式攻勢中狼狽躲開,頁錘順手牽羊帶走了它另一隻稍顯纖細的胳膊。

“我說,這鳥玩意單執行緒的,只有兩條手臂是主手臂,其它幾條沒那麼靈活,你倆注意一哈!”

有一說一,老王突然感覺這東西很可笑。

滄老師放棄給屍兄幾個加裝幻肢、額外器官最後只預置了副腦不是沒有道理的,就你們這一半是粥一半是屎粥而復屎的殘障腦子也配玩複雜構裝?六條胳膊兩條腿到頭來能擺弄明白的還不是隻有四肢!請務必告訴我你們這套異化的邏輯和意義是什麼呢?有什麼作用?

哐~

繞到行屍背後,附加【靈魂的重量-亡者回響】技能的頁錘再一次毫無延遲的砸碎幾根骨頭,老王感覺已然是優勢在我!

忽然,他驚愕的看到面前門板一樣寬厚的嵴背違反生物學常識的向他彎曲過來,兩隻巨爪一左一右砰的捶在他的臉上。

就這麼一傢伙,換成李滄來頂缸結果也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王師傅腦瓜子差點沒被捶爆,從下巴頦一路麻到尾椎骨,整個人搖搖晃晃麵條似的癱在地上,幾十C的體質保證他足夠結實,不能保證他不被人揍成腦震盪。

老王:“還能這麼用啊...怪不得長得跟桶似的...”

眼見著行屍大嘴就要把老王腦袋當瓜子嗑,一枚猩紅的子彈以及一朵翠綠的邪能之火幾乎同時擊中了它的胸膛。

行屍半邊身子、腹部以上的部分整個消失,化作一團沖天而起顏色詭譎的火焰燃燒殆盡。

雖然連魯迅先生也曾說過始作俑者其無後乎這樣的話,但前後沒到十秒就被行屍幾乎原樣照抄的陰了回來,這種事似乎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總結起來就是,王師傅是個體面人,大家呸一口再走~

老王感覺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恨不得拿舌頭在地上舔出個三室兩廳鑽進去,想不到出身寒門的我也有中暑的一天...

“那什麼,大意了,大意了啊!”不過再看李滄和大雷子也沒能開到第二隻怪,他又覺得平衡不少:“果然,這東西還是有點強的!”

吸取了教訓的王師傅絕口不再嗶嗶什麼單執行緒雙執行緒,找到又一隻行屍,提熘著個頁錘滿地滾來滾去,專往下三路招呼。

體型巨大化必然會導致失去原有的靈活性,對付腦子不怎麼聰明的行屍,此刻最狼狽的姿勢就成了最兇狠的攻勢,老王幾乎沒費多少力氣就把這隻行屍掀翻在地,掄起頁錘反覆暴捶,那種感覺就該怎麼形容呢,牛肉丸在氵汕都沒享受過這麼奢華的套餐。

數次復活癒合無果,行屍的肉質開始變得筋道Q彈,不,開始變得僵硬,一團團令人作嘔的脈絡在爛泥一樣的腐肉中滋生、成長,最終化為一朵極為高大的喇叭花。

老王看了看錶,歷時3分50秒,他終於完成了首殺。

“!”

這樣下去不行的,以滄老師的牲性他王師傅要是敢用這種效率幹活非得被罰款罰得當褲衩不解...

“我特麼還想先攢滿第一袋金瓜子跟小小姐...嘿...”

老王心思一動,有了!

50秒,撂翻第三隻行屍,老王直接將之拖到磨坊旁嚴陣以待的魔山們面前:“u,heiu,說你們呢傻大個兒,you它!”

要麼咋說魔山這孩子從小就聰明呢,具有一定自主行為能力的魔山由於沒有得到滄老師直接參與戰鬥的指令,只是守在這裡,但也不知道是聽懂了老王的散裝廢話文學還是觸發了被動機制...

唄,我拿績效的還怕加班不成?

幾隻魔山沒什麼心理壓力掄起重槍就把剛有癒合趨勢的行屍剁成了餃子餡,砍瓜切菜,行屍的外骨骼在沒有成形肌肉支撐的情況下,面對魔山重槍這種有刃但更偏向鈍器的玩意不會比煮熟的雞蛋結實多少。

老王見狀大喜:“古德古德,好孩子!”

解決了倒黴行屍復活的後顧之憂,老王效率陡然變得極高,區區十分鐘不到,卒於他手底下的行屍數量就妥妥的超過了30只。

老王這邊格局開啟,其他人那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除了邱小姐狗蛋鎮墓獸屍兄這些屬於李滄的常備武力,進度最為迅速的其實要屬刀妹和太筱漪,SOP一槍一個堪稱秒殺的特效暫且不提,刀妹才是真正把虐菜虐出花來的那個。

她的速度實在實在太頂了,落在李滄等人眼中的景象基本就是一大圈十幾二十只黑霧島行屍每一隻面前都有一道來不及消散就又重新凝實變幻不定的視覺殘留,刀妹的殘影每一次虛實轉換都代表著行屍身上又多了幾處致命重創...

一句話,眼睛幀數根本不夠用!

這速度可就相當離譜相當嚇人了,屬於對滄老師本人毫無意義但又偏偏最怕遇到的敵人或者行屍異獸品種,原因很簡單:這種情況除非臆想中的敵人主動作死進攻滄老師,不然把他們所有人歸攏到一塊兒照樣拿人家毫無辦法。

缺控!

除老王有個象徵性大於實際意義的邪能之火,整個團伙...咳...整個團隊都找不出哪怕一個像樣的硬控,大雷子即代表他們的敏捷上限,一旦大雷子的敏捷跟不上,全員掛機!

“唔...還是得想個辦法啊...”

大魔杖於幾隻黑霧島行屍間來回飛舞,動輒斷人手腳,李滄手底下掐著兩片從腰部撕裂的屍體掄大錘一樣當成武器狂捶濫砸,一個人打出了一場團戰的氣勢,同時拉住將近十隻行屍的仇恨,然而就這麼個當口,他甚至還有空走神兒。

“刀妹未必時刻指望得上,這些兔崽子就沒一個聽話的,誰知道能鬧出什麼么蛾子,我這個當爹的真是太難了!”

黑心棉刀妹似乎聽懂了李滄的萬千感慨,一閃身以超高難度的動作站立出現在李滄的肩膀上。

“喔(wò)~喔喔~喔~”

眉目如畫嬌媚動人,美中不足的就是有點冒傻氣。

她這麼一搞,莉莉絲不幹了!

常年在李滄肩膀上搞蝸居的莉莉絲哪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搶我的活不說連家都要抄是吧?

一聲輕響,常態下不可見的粒子猶如颶風倒卷,莉莉絲的身影也在李滄另一邊肩膀上凝實,利爪直接撓了過去!

雖然無法看見,但以刀妹的靈覺還能讓平日裡就沒少一塊玩耍的莉莉絲給偷襲得手?

砰!

幽靈鬼爪和刀臂在李滄的頭頂爆出一串熾烈的閃光,兩個女人一臺戲,就這麼隔著他的腦袋唱了起來,彼此激烈的交換著意見。

感受著上空驟然變低的氣壓和虎虎生風的焦灼,李滄的臉迅速黑成鍋底。

“你!們!兩!個!(ノ`Д)ノ!”

喵了個咪的,我這都是養了些個什麼父慈女孝的奇葩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