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讓那什麼祈願研判組的人幫忙看看吧,”厲蕾絲皺眉道,“這人精神恐怕真的不正常,我們沒空和他一直耗下去。”

老王:“Excuseme?”

恕我直言,如果我王某人沒記錯的話,上次研判組那倆專家好像差點被老子給生吃嘍?

那啥,看他們面相似乎應該大概八成不是很記仇的人...吧...

黑霧島鏈實在太過龐大,即使基地早有預案,那些撞擊正面稍微淺了點(稍微:指垂直深度小於30m)的地下庇佑所也近乎全部被摧毀,撞擊區域外幾公里仍是一副經歷過六七級地震的慘狀。

源源不絕的行屍從黑油中蜂擁而出,伴隨著如滔如潮生化武器一般的熏天臭氣,很快,軍警雙方所組織的搜救隊和特勤人員就沒了救援的餘地,為自身不承受更大損失不得不撤向空島外圍囤積重兵的區域以求自保,並透過廣播宣佈了這一訊息。

還是那句話,人力有時窮。

在如此大規模的屍潮之下,他們已經堅持的夠久,搜救隊和特勤人員已經對很大一部分庇佑所被破壞以及由於各種原因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屍面前的普通民眾施以援助之手。

“...將撤出基地內圍,退至外圍防線,請民眾萬不得已不要走出庇佑所,隨時注意廣播、無線電以及各種渠道的通知,並儘量減少食物和飲水的消耗,黑霧島鏈體積巨大、所攜帶的黑霧島行屍均為異化一階段頂級至二階初級之實力,數目粗略估計至少超過25萬,這將是一場艱難而漫長的戰爭,請廣大人民群眾務必相信基地,相信黨和國家,萬眾一心眾志成城,共渡艱難!”

廣播完畢,基地宛如一座死城,明面上空無一人,倒是無窮無盡的黑霧島行屍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嗷嗷叫的莽向佈置在各處的大喇叭、音箱、擴音器等等裝置。

“等會?廣播裡邊說什麼來著?我沒聽錯吧?”

“曰!”李滄激靈一下子,“姓王的,你特麼別告訴我你把剛剛那幾個特勤給你的應急包丟了!”

“不能,那怎麼可能呢,你等我找找...”

“你大爺!邊跑邊找...”

“尼瑪啊,飛機不是都飛不起來嗎,廣播為啥用到了‘轟炸’這個詞,是字面意思?我沒聽錯吧?”

“你閉嘴!”

廣播中提到將對除各個農牧區、蔬菜糧食種植區之外的所有區域進行火力覆蓋、密集打擊以清除首批行屍,避免形成大規模屍潮衝擊外圍防線,要求因各種原因暴露在庇佑所之外的倖存者點燃煙幕彈示警標記,勿謂言之不預也...

李滄當時就想罵娘!

雖然說兔子家一直都患有嚴重的、病入膏肓的火力不足恐懼症,但是這特麼是不是有點過於離譜了,你只是一個將將超過3000平方公里的第3抗災基地而已啊,區區4個月,到底是囤積了多少武器才有底氣做出這種堪稱奢侈無度的決定...

兩個轉角的距離,李滄三人面前出現一片密集的塑膠大棚區域,周圍沒多少行屍,當然也沒什麼比大棚更堅固的建築。

老王終於在應急包裡找到一罐沒有任何包裝的、極其簡陋的煙幕彈,與其說它是煙幕彈,倒不如說是鐵皮罐裝的發煙劑,唯一的亮點大概就是沒糙到需要明火點燃的地步。

“呲~”

巨量橙黃色的濃煙伴隨著略微刺鼻的味道沖天而起,煙量之大,至極覆蓋周圍十幾米半徑,煙柱高達數十米。

老王這貨從半敞開的大棚裡邊拔根蘿蔔,擱衣服上蹭蹭,咔嚓一口。

“呸呸呸,糠的,應該把種大棚的傢伙叉出去!”

厲蕾絲一路獻祭過來,小八千硬幣進賬,已經到了今日份的承受極限,亞人體質無限復活可以恢復體力、精神和身體損傷,但小幣崽子顯然不會聰明到讓她去卡獻祭bug。

李滄的心痛到滴血,只能任憑巨量品質極有保障的原材料變成煮熟的鴨子飛走。

大概5分鐘以後,突突突的老式無煙道柴油機般的聲音開始大合唱,李滄目瞪口呆的看著一組5架列著隊低空、低速掠過頭頂的駱駝式,也就是傳說中的帶英帝國索普威斯F.1雙翼戰機,飛行高度之低,他們甚至能看到飛行員從這種從博物館展臺推到倉庫可能都需要加三次潤滑油的老大爺的駕駛艙裡伸手掏出一個大寶貝,扔出機艙——

“轟~”

手動投彈,這特麼已經是赤果果的一戰行為了!

本身就是一戰水平的cos單座戰機,多餘的精密部件雖然說是一丁點沒有吧,但侷限於這玩意本身的倉促造型,即使再怎麼改裝也攜帶不了多少彈藥,明面上兩挺機槍、機翼上的幾組炸彈已經代表攻擊力上限,算上飛行員屁股底下坐著的那些,說破大天可用於“轟炸”彈藥也不會超過兩百公斤...

嗯,畢竟這玩意的原定栽彈量只有45.4kg。

不止是駱駝式,後面還漸漸出現了農用噴藥飛機、DH4、飛空艇、甚至鳥人!

沒錯,就是翼裝飛行和滑翔翼,然後由人抱著炸彈的那種...

獨領風騷!

“我踏馬...”老王一臉難以置信,“小刀拉屁股開了大眼兒了真是...”

厲蕾絲還多少知道委婉點:“呃,看來基地日子過的也挺不容易的!”

何止不容易,分明是簡陋到荒唐的地步了好吧...

不過有一說一,雖然投彈方式槽點無數,但爆炸的威力真心不小,周圍騰起的火苗和嗆人的塵霾簡直讓人失去了呼吸的餘地。

一時間,被轟炸的區域到處開花,是字面意義上的“花”!

喇叭花迅速生長、密密麻麻,並漸漸向彼此靠攏,藤蔓與觸手彼此交融,整合為更加巨大的形態,硬幣的光芒無比閃耀,動人心魄。

“這玩意,”李滄嘀咕著,默默插了個旗,“總覺得它並不止是花那麼簡單而已...”

王師傅瞟了他一眼。

厲蕾絲瞟了他一眼。

李滄橫鼻子豎眼睛:“你瞅啥?”

“瞅你咋地,”老王嘟噥道,“這念頭搶業務都搶的這麼明目張膽理直氣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