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軌道線上最著名的悍匪,凶神惡煞小兒止啼,響噹噹的響噹噹,您居然也會有害怕的人?”厲蕾絲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小小姐知道指定老傷心了!”

李滄嘟噥:“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能不辛苦嗎,那可都是我拿體面尊嚴委曲求全來的,小小姐和孔姨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瞎說,孔姨站廚房裡都沒有饒其芳平時十分之一嚇人,看見孔姨我最多想起廚具,一看見饒其芳那張臉,老孃只能想起刑具!”

“咱媽?咱媽什麼時候有那麼可怕了?”

“呵,她嘛兒時候不可怕?”

“哦,也對,婆媳矛盾嘛,千古難題,互相看不對眼再正常不過了~”

“李滄你個狗!”

事實證明,李滄替巢穴之主憂心忡忡的戰略戰術純屬鹹吃蘿蔔淡操心,人家蟲族是一個成熟的種族,用螞蟻一樣的命定演算法支撐整個族群隆隆運轉滾滾向前,以最簡單粗暴的掠奪一切資源的形式換取生存,怎麼可能有那麼多花裡胡哨,它們從始至終都單純的像張白紙一樣。

攢人爆兵一波推打不對等戰爭才是王道!

謀略?

兵法?

大群在上,我蟲族進可強攻現實退可據守亞空間,你個醜陋的鶸碳基猴子懂什麼亞空間種族,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巢穴之主身子都已經過來一半,被卡住雖然略顯尷尬,但它們畢竟已經看到半片富饒且原汁原味的膏腴之地,這才是支撐它進行這種貌似無意義死皮賴臉行為最大的動力源,世界是屬於你的也是屬於我的,但最終還是屬於那些活得長的,打不過你我還熬不死你?

再說了,你李滄的出現不就是為了取悅我嗎,本來我對一個虛假的次世界幻境是不感興趣的,但你的小伎倆成功勾引到了我,現在一群塑膠閨蜜虎視眈眈的盯著老孃屁股,我堂堂巢穴之主攜大群之意志掌蟲群之憤怒要是還拿不下你,手底下的蟲子蟲孫不得立刻婚飛炸窩啊,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今天必須跟你個小東西好好盤盤道。

李滄的想法則相當務實,一波帶走巢穴之主純屬痴心妄想,但就這麼打一場拍拍屁股走人,那他的離開必將成為幻境島鏈被吃幹抹淨的序曲,現在巢穴之主二階段都打出來了,光靠幻境島鏈和隨意佈置到這沒他指揮的狗海不可能扛得住,還種什麼轟雷樹奢望什麼可持續發展啊,一錘子買賣都不敢這樣兩面三刀大卸八塊的,宰下金蛋的老母雞招待戚是吧?

然而就這麼三天又三天下來,卻打得巢穴之主完全一副半死不活的狀態,基本象徵性的撒個仨瓜倆棗下來敷衍敷衍算球,有悖蟲族生存演算法的、堅定有力的貫徹著在擺爛這一塊從不擺爛在消極這一塊從不消極的基本原則。

一來二去,李滄崩潰了.

維持常駐數千萬狗海所需要耗費的資源和硬幣都是一個天文數字,蟲族拒籤賬單,這專案尾款難不成還能指望人家幻境島鏈主動自願積極認領?

關鍵巢穴之主還要時不時跳出來怒刷存在感以證明自己還跟這兒歡蹦亂跳呢,癩蛤蟆不咬人它膈應人,李滄是不上不下相當之難受。

地下庇佑所。

這大概是進入幻境以來的第一次集體休沐日,李滄整個人橫在沙發裡,腿翹在扶手上,一手拄著腦袋,一手垂到茶几旁,手指頭無意識的叩著桌面,咄咄咄的聲音像三伏天的蟬鳴一樣充滿了煩躁的意味。

剩下一夥人各自佔著個沙發,相顧無言,塵滿面,無處話愁腸。

咱就是說,蟲子這麼個種族,誰能想到它們的字典裡會有摸魚這麼離譜的詞彙儲備啊,這難道不違背常理嗎,丫的它們自己確實是不急了,一下給滄老師幹得火大尿黃逮誰滋誰一臉,那timi我們正常人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當然沒人願意給蟲子背鍋,老王豁然起身:“我跟小幣崽子再琢磨琢磨誘餌彈去,那玩意本身就能干擾躍遷風暴,多弄個幾打兒捆巴捆巴備不住真能有奇效,等他媽咱把牛子直接甩巢穴之主臉上,老子就不信那玩意能忍住不舔!”

“鍾~!不許講的那麼.那麼”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氛圍都烘托到這兒了,不突出一個話糙理不糙那才是不禮貌呢!”

“歪理!”

老王嘿嘿兩聲,狗狗祟祟的縮著身子利索跑路,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這一星期都過去了,眼瞅著駐泊時間餘額不足,他們要是真有辦法哪兒還用等到現在。

反傳送陣誘餌彈的工作原理通俗易懂簡單粗暴的講就是一個持續擴散的煙幕彈,你把再多的煙幕彈捆一塊也不好當闊劍地雷使喚此面向敵不是?

小小姐起身進了廚房忙活,厲蕾絲一骨碌蛄蛹到李滄旁邊,腿支上沙發靠背整個倒躺著,用腦袋哐當哐當的撞著他的頭:“誒!那母大蟲不是老稀罕你了麼,咱空島就還幾天就要解除駐泊狀態,到時候究竟是它急還是你急還不一定呢,專業人士的建議是現在立刻馬上去跟小幣崽子搞個精神連結,嗯,學一句兩句蟲族語也中啊,總之只要告訴母大蟲你滄老爺馬上捲鋪蓋潤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李滄扯著脖子詫異的眯她一眼:“蛤?”

“怎麼,老孃說的不對嘛,母大蟲那麼聰明,隨便給個訊號應該就能理解你要幹什麼了吧,只要到時候咱們空島一動,所有問題迎刃而解!”

“道理我都懂”李滄眼神深邃,“但幻境島鏈上應該也有值得蟲族惦念的東西,至於具體是什麼我還沒想明白,巢穴之主現在扭扭屁股都費勁,你猜它會怎麼取捨?”

“啊這.”厲蕾絲也麻了,眨巴眨巴眼睛,“你說巢穴之主也會做夢嗎?老孃這就入夢做掉它!”

“.”

李滄哭笑不得的往後蹭了蹭,枕著滿滿一坨暄軟思緒逐漸放空,娘希匹,事已至恥,不如摟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