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什麼大場面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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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醒來,時間是晚上。
周圍一片黯淡,正在下著硫磺味的雨。
昏厥時,李滄的嘴巴是張著的,存了滿滿一大口酸澀的雨水,差點過肺。
他是被嗆醒的。
“嘔...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牽動傷口...
嘶,好TIMI疼!
李滄一手扶頭一手扶腰,勉強坐起來。
頭部兩處撞擊傷,傷口正在流血。
腿和胳膊很疼,但勉強還能用。
肋骨似乎是骨裂了,胸口也在悶悶的疼,不知道是不是傷了內臟。
他此時正處在由骨質根系盤繞成的球形中,球體被砸出許多缺口。
大屍兄腹部斜斜的插著一根半米多長的骨質碎片,一條胳膊搭在李滄身上,呈保護姿態。
如果不是大屍兄,李滄八成已經被砸爛了。
人形怪物已然失去了生機,猶如一座骨制雕塑,兩具漆黑骷髏卡在球體表面,像是白紙上的墨漬。
“蛋殼”半邊插進一塊破裂浮空島的碎片上,很牢固。
碎片顯然是巨型浮空島崩裂後產生的,面積不大,直徑只有一百來米的樣子。
但問題是...
李滄頭頂並不是熟悉的天空,而是岩漿河縱橫交錯的另一層“地表”,他扒著浮島的邊緣朝“下”一看,才見到陰雨綿綿的真正天空。
好傢伙,反了天了!
李滄所在的這塊浮空島碎片與一座眼熟的桃子形狀的浮空島完美對接,兩座島嶼的錐狀島基分毫不差的針鋒相對,整體形狀宛如一個巨大的沙漏。
這物理規則,感覺是像小孩子手裡的橡皮泥一樣隨便捏出來的,無數物理學大佬在拍著棺材板子罵娘啊...
上面那個造型別致的桃子形浮空島,是屬於他的浮空島沒錯了。
“所以,不算脫離島嶼是吧,趕緊先回去,別再搞出什麼么蛾子...”
李滄給大屍兄下了個指令。
大屍兄身上插著個巨大的樁子,若無其事的站起來,看上去一點不像受傷的樣子,背上李滄,開始向“下”爬。
上山容易下山難,但大屍兄物資來回運送了幾十次,業務已經相當熟練,李滄這點重量完全沒所謂。
值得一提的是,重力在兩座浮島相交的島基處瞬間發生反轉,李滄有那麼一瞬間的失重眩暈。
“就很玄學...”
終於回到島上,李滄稍微舒了口氣,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浮島的面積似乎小了一些。
【空島從屬:李滄(滄)】
【空島面積:17.34*21.88】
【命運僕從:屍兄、(待命名)】
【命運硬幣:17.9】
【祈願】
【交流】
嗯??
李滄再調出提示資訊:
【駐泊時間72小時,空島面積縮減為17.34*21.88】
【同源生命體接入中,祈願硬幣合併】
【生命體徵及存在方式差距過大,接入不完全成立】
【祈願硬幣合併成功,轉為獲得命運僕從(待命名)】
【繼承(待命名)命運硬幣17.7枚】
“孝死了,合著是我繼承我自己?”
情況越發詭異了。
但李滄一點都不慌。
我曾親眼目睹母星炸成一團馬賽克,我什麼大場面沒見過?
就這?
他指揮大屍兄拔掉插在身上的樁子,支付0.7枚命運硬幣的價格修復它的傷勢,馬不停蹄的用各種器皿去接雨水。
至於李滄自己...
看了一下,治傷要整整20枚硬幣。
我可去您媽的!
讓我自生自滅!
睡覺!
這一躺就是兩天兩夜,身體狀況才終於好轉。
期間要不是大屍兄一把屎一把尿的投餵著,李滄人差點沒了。
穿著大屍兄用雨水洗出來的舊衣服,李滄一大早就站在院子裡中氣十足的表揚它,
“你他媽煮的白菜粥比屎都吉爾難吃,你怎麼好意思的,對的起裡面放的鹹肉嗎,想毒死我?”
“當初就該把你直接獻祭了,換個豬肘子還能啃幾口呢,不比你有用?”
巨型浮空島炸裂的時候,李滄這座浮空島也被波及,辛苦運回來的物資絕大部分不知道被轟到哪個世界去了,只有一部分相對比較沉重的得以保留。
5加侖的桶裝水,也就是18.9升的,一共42桶。
兩桶50升裝的柴油,3桶汽油。
米麵雜糧32袋。
大豆油花生油葵花籽油橄欖油大大小小合計25桶。
北方地區三高患者最痛恨的熱量炸彈:農家大醬,整整扛了三缸回來。
藥店里弄出來的藥沒打包好,找來找去地上只散落著3盒連花清瘟顆粒、兩盒止瀉靈、退燒藥以及一整箱24大盒裝的阿司匹林。
看了眼保質期,仔細的將藥品收好,這玩意關鍵時刻是可以救命的。
然後是各種工具,諸如鐵鏈、魚線、電線、錘子鉗子斧子菜刀螺絲刀等等,有一大堆幾百斤。
比較值得一提的是一臺太陽能熱水器以及抽水馬桶,是的沒錯,抽水馬桶都扛回來了。
再就是沒什麼實質意義的未開封的手機、平板、膝上型電腦。
在雨水和了泥的土裡,李滄找到那一包金銀首飾。
只留了個看上去還挺漂亮的古法錘紋男士金鐲和幾條女士項鍊以及兩盒的金銀瓜子兒、小元寶。
剩餘的大手一揮,
“獻祭。”
【獻祭成立,獲取命運硬幣86枚】
一大包亂七八糟的金銀首飾啊!
算下來只有86枚硬幣...
李滄嘴角抽了一下,強行忍住沒罵娘。
所有的這些都不算什麼!
最最最讓他難以接受的就是整整兩三輪車的衛生紙被爆炸蒸發(吹飛)了。
衛生紙這東西可是人類文明的精神象徵!
雖然不用衛生紙也可以拉屎,但是——
但是我們人類和猴子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們使用衛生紙而他們用手扻啊!
所以他心痛,心痛使李滄因式分解。
在李滄躺床上裝死恢復傷勢這兩天,大屍兄倒也沒閒著,在上下兩座針鋒相對的浮空島上固定了兩條粗大的繩索,然後把那塊巨大的“蛋殼”給弄了過來,還有“待命名”和骷髏怪。
李滄坐在厚重的骨質蛋殼上,直勾勾的看著那具已經完全骨質化的軀殼,思緒亂飛。
該怎麼形容這個場面、定義這段複雜的倫理關係呢?
emmm...
我和我和我的胎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