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基地,還是會議室。

貝知亢瞪大眼睛,臉上的表情甚至顯得有點錯愕。

“這小子,哪兒學的煽情話,給老子都整不會了!”

照例充當守門員的秦蓁蓁躍躍欲試,卻被那幾個“文”系高層硬是瞪著眼睛給壓了回去。

“老貝啊,我知道你對我們意見是很大的,”頭髮似乎更少了的戴勵鴻揉著太陽穴,“但我還是要提醒你,現在是非常時期,凡事要做最壞的打算,我們必須要為四萬人的生命安全負責,即使李滄沒有異心,但他萬一出了什麼問題,融合了躍遷點的空島落在別人手裡,我們就等於把自己的喉嚨送到其他人的刀子前。”

“我們身為抗災基地的領頭人,首先最應該做的難道不是儘可能的保證這樣好的小同志不出問題?防人之心不可無,但沒緣由的悲觀情緒卻是要不得的!”貝知亢用一種特別奇怪的眼神注視著他,“老戴,隔牆有耳啊,你剛才話如果不小心傳到那位女士耳朵裡,你猜她會因為你在第3基地身居高位德高望重的原因而選擇不去找你談心嗎?”

“...”

貝知亢:虛偽的文牘主義官僚,關於真正的女拳帶師這一塊你怎麼看?

戴勵鴻:看個屁,我當然有多遠躲多遠!

偌大的會議室有憋笑聲。

——————

8月28日,駐泊結束。

兩座空島延遲少許,正式恢復軌道進入脫軌制裁時間。

島基在地面犁開一道溝壑,並且越來越深,空島也因為地面的阻礙,速度極為緩慢,幾乎是在一寸一寸的挪,摩擦的震感相當強烈,就像是拖拉機逆著一壟一壟的田埂橫著開,島上的東西一直突突突的跟著跳啊跳。

“現在看來,兩個躍遷點都是可以被島基觸碰到的,咱們會不會一口把兩個都吞掉啊?”老王看向李滄。

“機率太小,按小幣崽子的說法就是無限等於零,”李滄說,“只一個也已經很賺了,另一個的話,雖然傳輸的異化二階段長毛可以帶來收益,但並不是必須的,況且我們如果想啟動那個不知道行不行得通的交易行物流計劃,需要的是更高階的有來有回的雙向躍遷通道。”

“也對,”老王悻悻的說,“總不能好處都讓咱一家佔了,這麼搞怕是要給天打雷劈的。”

“閉嘴!自己什麼成分心裡就沒點13數嗎?”

“我特麼...”

但凡說這話的人不是大雷子呢,老王多少都得揍他個烏眼青讓他也深入瞭解一下王某同款的禍從口出的代價。

厲蕾絲不再搭理他。

沒什麼事的時候,她比較喜歡去找太筱漪,然後倆人窩在沙發裡聊天。

在聊到第37基地這個話題的時候,太筱漪發出一聲嘆息。

“運氣好好喔,自從沒了空島,我就沒辦法給好友列表裡的人傳送訊息了呢,倒是還可以在以前一起探索空島的群組裡發言,唉,我媽她...大概以為我已經...”

“不會的,至少你的名字在列表裡還是亮著的,我那時候才叫可憐,不管別人看我還是我看別人,全是灰暗的,我從來就沒想過李滄和老王會有一天突然跳出來...”

“嗯!真好!”

“喂喂喂,酸死了,小小姐,能不能不要每次一提到老王你臉上的幸福就要溢位來的樣子啊...

“瞎說,才沒有!”

兩座空島的移動速度非常之慢,並且還在持續“下潛”,要不是有軌道規則,估計早就被逼停了。

李滄和老王盯了一會兒,感覺沒個三兩天是甭想抵達幾十公里外的五色大廈,也就回來了。

“嘶,這一冷一熱的,真是要命,”李滄感覺自己的身體可能還沒從抗災基地那邊的溫暖氣候中回過神來,“骨頭進了水似的,這幾天我每次早上醒了膝蓋都是一層冷汗,也不像是汗,就跟往出滲水似的...”

“是溼氣,我以前常聽跑長途司機說他們就會這樣,慢慢的就成風溼骨病了,”太筱漪溫婉的笑著,“我一會去熬點湯給你們,去去溼毒。”

“跟這養蠱呢?我這骨頭還能有餘縫的地兒再加種病?多少有點離譜...”李滄直接撓頭。

“蝨子多不咬債多不愁嘛,”老王吭哧吭哧笑出聲,“就是感覺對您這價值幾千上萬個硬幣的病有點不尊重那個意思,話說滄老師,以你的經驗來講,得癌症的人到底介不介意再得個小感冒啊?”

“你他媽給老子死一邊去!”

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折騰忙活著躍遷點事宜沒啥時間,但李滄早就因為之前在生物實驗室那點事兒心癢難耐,跟有小爪子撓似的...

所以,時間來到30分鐘後。

李滄選擇的實驗物件是那批被關押起來養蠱的普醜行屍和後來老王厲蕾絲弄到手的長毛,場地是地下超市,畢竟這裡比上面可暖和多了。

太筱漪在隔壁房間給厲蕾絲新的祈願套裝做初步的裁剪縫紉,厲蕾絲和老王則對著破床板改的手術檯和一屋子血腥味熟視無睹,人手一袋青芥末薯角咔嚓咔嚓。

“第3只了滄老師,要我說普醜行屍體質還是弱,”厲蕾絲建議道,“直接換長毛吧,反正也有將近一千隻呢。”

行屍死在手術檯上聽起來多少有點滑稽,不過倒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

初步測試的副心臟並不能算作簡單的植入,而是要透過祈願與行屍的異化血脈融合使其接受這個全新的“多餘”的器官存在並進入正常工作狀態。

不然就會像白大褂說的一樣,行屍恐怖的體質和生命力會直接把這玩意吸收掉讓自己從“受傷”狀態迅速恢復健康。

這就像程式設計師千辛萬苦寫了幾行程式碼,結果發現這玩意居然不能正常執行,就很失望很難過。

對小幣崽子來說,按從屬者要求更改普醜行屍異化血脈的個別特性也就是幾個硬幣的事兒,但它的作用其實是個start鍵,讓你的小程式碼具備執行的初始條件而已。

剩下的事想讓它繼續負責繼續當扶弟魔也不是不行——得加錢,加大價錢。

這筆硬幣李滄當然不想白白打水漂聽響兒,所以只能辛苦手術檯上的普醜行屍代勞。

跳過那麼幾個不那麼重要的小階段,找那麼幾臺肉雞強制執行,直接上手盤硬體反向糾錯,哪裡爆了補哪裡,普醜行屍這種零件才值幾個錢啊...

李滄表示小幣崽子就這?I'candothisallday!

然後,他驚喜的發現爆的還真不是個別零部件,加裝的心臟好像成了導火索,直接把行屍像個炮仗一樣點燃了。

李滄淚目:“最起碼,我發現了最快消滅行屍的辦法之一不是嗎?”

行屍肉體強悍生命力恢復力都爆表不假,但它超模的硬體執行靠的其實是異化血脈這個原始碼。

在李滄使新硬體和新程式碼強行接入並粗暴執行後,原始碼邏輯自潰,先崩盤的是異化血脈!

於是,boom~

三隻行屍,每隻爆的都跟吃了個大斬殺一樣乾脆。

不接入,新器官會被吸收;接入程式碼,宿主變擦炮兒。

哪管變個大威力炸彈李滄都不帶說啥的...

白白浪費了3只普醜行屍,滄老師還滿心以為能找到點執行bug什麼的,結果新程式碼整個就timi是個bug,不,它是大威力病毒,直接擊潰了異化血脈的底層邏輯。

“我...”

要多尷尬有多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