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旭不敢置信,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都是她自己畫的?瞬移符非常消耗功力,他畫一張不僅耗費時間長,還得歇上三個月。

偏偏南璃再看了看傳送符,又說:“這就是傳送符?似乎也不是很難畫。”

明旭聽到她這句話,氣急敗壞:“傳送符豈是你想畫就能畫的!”

這還是他師父老人家畫出來的!

他既然這麼說了,南璃還真想試一試。

掏出了天星筆和黃紙,她凝神聚氣冥想片刻,才落筆畫符。

畫時她行雲流水,不曾有什麼阻礙。

一張傳送符,就這樣畫好了。

明旭眼瞳緊縮,臉上寫滿了不可能,因為氣急攻心,又是一口血吐出來。

“不會吧,我就畫出一張傳送符而已,就把你氣成了這樣?”南璃驚訝的眨眨眼,覺得不可思議。

明旭動彈不得,但雙眼是瞪著南璃的。

“老天爺可真是不公平,你一個女子,竟給了你這麼高的天賦。”

而他,心懷大義與家國,在修道上卻再難精進一步!

他已經年近六十,而眼前人才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丫頭!

不公平!

他這麼多年的努力和付出,宛若一個笑話。

南璃給他翻了個白眼,“你鄙夷女子,心性不好,修為又怎能精進?”

另一邊,青鋒已經探查過四面八方,並沒找到馬車離去的痕跡,想來是被人遮掩了。

南璃面色不善,道:“沒想到你跟那女子是一夥的。”

“沒想到?還不是被你迅速覺察了。”明旭並不打算透露出自己的身份,“楚南璃,你休想抓到夜錦明,你就等著給夜司珩收屍吧。”

青鋒聽到這話,怒得一腳踹翻明旭,“再敢多嘴一句,我就拔下你的舌頭!”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他就怒火中燒。

若沒這些旁門左道的人幫忙,他們現在已經擒住了夜錦明,替王爺解咒了!

明旭倒在地上,渾身疼痛不止,但他還是咧嘴笑得陰險,“你來抓我,人不在京都,那你還趕得及回去救穆國皇帝嗎?”

青鋒面色一變,拽緊了明旭的衣領。

“你什麼意思?!”

明旭只是笑著,並未回答。

南璃倒是平靜,道:“你是說,你的修補皇宮法陣的時候,做了手腳?”

明旭眼底閃過一抹異色,見她猜出來了,也不覺得無趣。

畢竟,他動的手腳早就見效了。

而南璃人在京郊,根本不知道皇宮已經出事了。

“你果真是個聰明人。沒錯,現下穆國皇帝應該要被怨靈奪走性命了吧!”明旭終於辦了一件得意事,笑聲更加陰冷。

他就知道,自己和師弟是不一樣的。

南璃面色依舊,不見著急,更不見驚慌。

明旭也只是笑了一陣,就覺得不對勁:“你怎麼不著急?你怎能不著急呢?”

“我猜到你送了夜錦明出城,難道我會沒猜到你在皇宮法陣上動手腳?”南璃給了他一個智障的眼神,“我當初就摸清楚了法陣有哪些陣眼,在出發之前,就給了符篆讓人去鎮壓修補了,出不了事的。”

明旭怔住。

沒錯,只要摸清楚法陣的陣眼,就能輕輕鬆鬆將那些怨靈鎮壓住。

他之所以肯幫軒轅輕玥這個忙,也是為了引出南璃,好讓自己計劃成功。

沒想到,也是因為此事,讓南璃有所警覺!

似是天意,但更重要的是,南璃太聰明太謹慎了!

他狠狠地盯著南璃,道:“我還是小瞧了你。”

“可惜晚了。”南璃道。

“不晚,現在知道也不晚。”明旭咬咬牙,大口大口的黑血隨即吐出來,眼瞳隨即渙散。

死前,他還睜大了眼睛,再無生息。

青鋒一臉震驚,“這是?他自盡了?”

“不止,連靈魂都自爆了。”南璃蹙眉,“應該是想給人一點警示吧。”

青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又是怔了怔。

連靈魂都能自爆?

那豈不是連投胎的機會都沒了嗎?真是夠狠呢。

南璃再拿出一枚銅錢,想知道靈珠的去向。

可惜,她與靈珠的那點關聯已經極為微弱,再也無法探知其方位了。

錯過此次機會,以後想找回靈珠怕是很難了。

青鋒再說:“不過夜錦明需要人魂續命,只要靠著人命追查,就不怕找不到人。”

“你能想到這點,那女子也能想到,估計她會有另一法子,既能保住夜錦明的命,又能躲避追查。”南璃忍不住嘆息一聲。

出了京都,能用的巫術就很多了,那女子不會再藏著掖著。

——

齊國。

太虛觀。

一個白眉道人正在打坐,他前面有四個油燈,有一個滅了。

一陣風吹來,再有一盞油燈的火苗搖晃了一下,也很快就滅了,連一縷煙都沒飄散出來。

“師父!”旁側的兩人驚了驚,“二師兄他……”

白眉道人睜眸,看著那兩盞滅掉的油燈,眼睛閃過一絲悲痛。

“魂魄俱滅了。”白眉道人輕輕搖頭,“他始終是沒能避過這一劫。”

他起了身,兩個徒弟一左一右攙扶著,畢竟他們的師父已過了百歲。

大徒弟說道:“師父,二師弟和三師弟先前一直順利,現在就怎麼死在了穆國呢。”

白眉道人掐指,後慢聲道:“穆國有能人,氣運已經有所變化。”

四徒弟是個女子,道:“此局,因那能人而發生了變化,若殺了那能人,應該能重回正軌。師父,我想去一趟穆國,替二師兄和三師兄報仇。”

“你不是對手。”白眉道人輕輕搖頭,“也不到時機。”

大徒弟問:“師父,那何時才到時機。”

“等為師參破九龍誅星陣,便到了時機。”白眉道人看了看天色,那穆國方向的星辰此刻是耀眼無比,將四周的星辰的光芒都遮蓋了。

他撇了撇嘴角,喃喃道:“此人怕是還不知盛極必衰,聰慧早夭的道理。”

大徒弟和四徒弟對視一眼,有些驚訝:“早夭?那能人……年歲這麼小嗎?”

白眉道人微微頷首。

似乎還是個女子,他活了這麼大歲數,總算遇到個對手,這倒是有意思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