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霖卻道:“四郎,慈念禪師對我們有恩,多給兩張又有何妨?”

“可是有好些人呢,多給禪師兩張,怕是不夠用。”楚煬道。

楚燁輕輕搖頭:“無妨,我和父親得在這兒鎮守善後,是不會回去的。”

楚煬怔住,“父親,大哥,你們……照慈念禪師所言,皇上極有可能會駕鶴仙去,而五弟則會登基為帝,這等關鍵時刻,你們怎能不在?”

至少得回去一個啊!

京都裡,牛鬼蛇神眾多呢!

五弟和六妹妹能應得過來嗎?

楚寒霖面色凝重,“皇命不可違,五郎一人回去就行了,我們若是一同回去,只會背上謀逆的罪名!”

楚燁也說:“現在我們替五郎鎮守好雁城,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為臣者,確實是有許多顧忌。

他們絕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五郎添亂。

慈念嘆息一聲,“都說修仙難,做普通凡人也難,在朝當官就更難了。”

明知兒子此次回去困難重重,這楚家父子都得堅守軍營,不能隨意違抗皇命。

楚煬正替家人傷心著,誰知慈念接著就道:“楚煬施主,你就多給老衲兩道符吧。”

楚煬翻了個白眼,只好給了他四張。

慈念拿著傳送符,愛不惜手,眼角泛著淚光。

“你們不知道,這類符篆典籍掌控在幾大宗門的手中,他們的符修所畫的高階符篆,要麼留給自己的宗門用,要麼售價極為昂貴。”慈念顫聲說著,“老衲上一次摸到傳送符,已經是三百年前的時候了……”

楚家人互相看了看。

大概因為南璃畫符管夠,他們實在是沒法與慈念共情。

但有一點他們是肯定的,就是南璃超厲害!

楚煬就說:“禪師,既如此,你應該會用,無需我多說了吧?”

“是的是的,老衲會用。”慈念點點頭,隨即就將兩張傳送符塞進了自己的乾坤袋裡,“不過南璃施主畫一張符不容易,老衲就不用了,楚煬施主帶老衲一程就是。”

“……”楚煬嘴角抽了抽,“我得帶周子達呢。”

慈念便不肯了,“你給周施主一張不就好了?哎,老衲剛才一戰,著實是消耗太大,得要個人帶著。”

楚煬知道他的心思,無奈之下只好答應。

誰叫人家的的確確是使出了一招大羅佛手呢。

十二善和喬城主他們都要留在這兒養傷,楚煬就去喊上了周子達,準備回京都去。

“等等,我呢?!”白向宇忙的湊上來。

慈念瞥了他一眼,“向宇施主,這是凡界的事情,你該回白家去了。”

“不行!”白向宇得知南璃回了穆國京都,死活要跟著去,他靈光一閃,“禪師,你若不肯帶我去,我這嘴巴可就守不住秘密了。”

慈念瞬間寒了臉,“你要找死,老衲倒可以成全你!”

說罷,他就要抬手。

楚煬不知白向宇知道什麼秘密,不過他知道那白鵬性格火爆,若白向宇在這兒受一點傷,他們又得應付。

他趕緊攔著,道:“禪師,他愛跟就讓他跟著吧。周子達,你帶他。”

說罷,他給了周子達兩張傳送符。

慈念這才放下手。

周子達不情不願。

可是白向宇散出了自己的金丹靈力,以此作為威脅,周子達哪還敢說什麼。

臨行前,慈念特意叮囑:“我們乃修仙之人,切不可參與塵世權勢鬥爭中去,輕則修為停滯不前,重則修為折損,謹記!”

楚煬則是擔憂,道:“那六妹妹豈不是……”

慈念模稜兩可說道:“南璃施主與我們不一樣,放心吧。”

紫微帝星出自於楚家,與南璃有極深的淵源,他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天數。

一切皆是緣法!

——

穆國皇宮。

皇帝寢殿。

穆武帝的脈象已經極為薄弱。

太醫令束手無策。

因為事發突然,訊息不免走漏。

內閣重臣和皇室宗親都守在偏殿,眾人都擺出了擔憂的神色,但內心作何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忽然,一人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各位大人,王爺,我有幾句話想說。”

許閣老見狀,面色一沉,“黃閣老,這不是說話的時候。”

黃閣老拂袖:

“雖是不吉利,但我為著穆國江山,必須得說!”

“如今皇上忽然病重,三皇子又在外頭帶兵打仗,京都裡怎麼都得有一人來做主!”

“我覺得,紀王爺乃是先帝親弟,在皇室之中輩分最高,地位最尊崇,由紀王爺暫時監國,是最適合不過的!”

紀王爺坐在上首,聞言,眸光微動。

他年過六旬,背脊依舊挺直,精神爽利。

眾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面色各異。

紀王爺忙道:“本王不管朝政已久,哪能擔此大任?再說了,先前皇上不是說過,若出了任何變故,就讓昱王擔任攝政王,輔佐三皇子嗎?”

黃閣老就說:“可九王爺現在率先出了變故,一直未曾回京!等九王爺回京,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他們一唱一和說出了九王爺如今下落不明,許閣老倒是一時間無法從此處反駁。

不過許閣老也沒有示弱,冷幽幽的說道:“三皇子年歲不小,頗有本事,我倒覺得無需有什麼攝政王。”

紀王爺起身,整理了一下袍子,面容嚴肅。

“許閣老,話可不能這麼說。本王不是貪戀權勢,而是因為三皇子的出身,民間一直以來都有不少流言。”

其他皇室宗親互相看了看,紛紛支援起了紀王爺。

他們先前憚忌著夜司珩,不敢多說什麼。

可現在夜司珩下落不明,穆武帝又忽的病重,他們哪能容忍楚炎這個私生子獨攬大權?

這些人中,就莊王還沒表態。

他手心冒汗。

他這位皇叔看著與世無爭,閒遊野鶴,卻在老九出事之後,就迅速活動起來。

“皇叔。”莊王嚥了咽口水,還是勸了一句,“你年事已高,該頤養天年才是。”

你以前就沒爭贏,怎麼現在就異想天開了?

一個老皇叔,只不過是有幾個宗親和大臣支援,就想要成為攝政王獨攬大權,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