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〇、神秘的世外高人

房管局局長張興華最近頭髮都愁白了，北京城人多房少的局面，已經到了不得不解決的時候了。老城區的各個大院裡，要求改善住房條件的呼聲，都快掀開四九城的房蓋，已經快壓不住了。各個單位的電話天天打，天天問，天天催，有領導打招呼的，有熟人和戰友遞條子的，就連自己家裡的老婆孩子都在向他要房子，全都把他當神仙了。他心裡暗自罵過無數遍：“瑪德，老子要是神仙，一定會變出廣夏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以換得耳根清淨三五年。”

今年辛莊的商品房小區開展預定以來，他的耳根就沒有清淨過半刻，多數人都是衝著安置房和福利房來的，但商品房也是被大家爭搶的厲害。有了團結湖的成功例子，現在各路神仙也不懼價格高，都來了。

甲級房價1800元每平方，乙級房價1500元每平方，丙級房價800元每平方，在當時人均工資接近七十元的年代，這絕對算是天價了，但擋不住各方神仙的購房熱情。

儘管市裡已經把購房指標，規定在北京市戶口的基礎上，那北京人現在想換房子的多了去了，都想逃離老城區，住到安全、舒適、安靜、衛生的新小區去。哪有那麼多新房指標？建新房子難道不要錢嗎？得一步一步來呀，可是沒有人體諒他，每天疲於應付各路神仙伸出來的要房手，感覺比他當年帶兵打仗還要累。

這年頭真是窮啊！政府手裡沒有錢，老百姓手裡更沒錢，那些搶到購房指標的人，新房子預定上了的人家，就得趕緊籌錢去。那時候連元青花這種古董瓷器都沒人要的年代，籌一筆房價在一千五或一千八的的一套房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唯一能值錢的物產，就是以前鬧革命時分的四合院，反正房子是公家的，你給我賣了吧，用來抵扣一部分房價，也是合情合理的。這年頭大家剛解決了溫飽問題，都沒有多餘的錢，並且都有公家分配的房子，不管大小，總算是有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如果手裡有錢，一定會優先考慮像辛莊這樣的新小區的房子，誰會腦子有病去買老城區的大雜院？於是多數人就把皮球踢給了政府，政府主管房子的部門就是房管局，這下所有的問題和矛盾都集中到了房管局，此時的房管局局長肩上的壓力之大，可見一斑。

“梆梆梆。”秘書葉振風進來時的敲門聲驚醒了沉思中的局長。他說道：“請進！”

“局長，好訊息啊！”葉振風推門進來，滿面喜色地對張國華說道。

張局長，抬起頭來，說道：“好訊息這三個字，我都有好多年沒聽到過了！不要賣關子，說一說，哪裡來的好訊息。”

葉振風拿過凳子，坐到局長的下首方，說道：“昨天上午，我么舅家來了一位貴客，吃中午飯的時候，還把我外公和大舅喊過去陪酒了。”

張局長立即來了精神，驚訝地問道：“誰有那麼大的譜？連老爺子和穆副市長都被叫去陪酒了。”

葉振風問道：“不知局長聽說過悟道茶嗎？”

張局長：“外間傳聞價值三千萬黴金一兩的那種茶？那可是神仙茶，可遇不可求，普通人哪裡見得到？”

葉振風說道：“原來那種茶葉一共有半斤出世，下山的人將它分成五份，將他師父用無色玻璃種翡翠雕刻的保鮮盒，一兩一兩的裝了起來，準備當著禮物送人的。其中有一份茶葉，被新加坡李公子李遇龍花三千萬買了去，其餘四份被他送人了。”

張局長驚得跳了起來：“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葉振風微笑道：“下山之人親自說的，他昨天來我么舅家裡做客了。”

張局長驚呼道：“我靠！你怎麼不早說呢。你馬上給我約穆副市長，我要去找他彙報一下工作。”

葉振風說道：“好的，我馬上去打電話。”

張局長點點頭，看著秘書走了出去，心裡湧起了一絲希望。

下午上班時，穆副市長辦公室，張局長依約過來向穆副市長彙報工作。

穆副市長的秘書陶然見到房管局的張局長來了，忙站起身來，說道：“張局長，快請進，穆副市長正等著你呢。”

陶秘書將張局長請進了他的辦公室，然後敲了敲穆副市長的辦公室門，聽到裡面說道：“請進！”

於是陶秘書推開了門，說道“穆市長，張局長到了。”

穆副市長說道：“快請進來。”

張局長走進穆副市長辦公室，說道：“老領導，我又來了。”

“哈哈哈......張興華，聽說你最近頭髮都白了呀，所以今天把你叫過來，給你開導開導一下。”穆副市長站起身來，離開辦公桌，伸出手來握住張興華的手。然後對秘書說道：“小陶，把開水提一瓶進來，今天我要親自為我們的張局長泡一杯茶。”

小陶很快送進來一瓶開水，放下後就要上前幫忙，穆副市長連忙白手道：“你趕快給我住手，我自己來，這東西太珍貴了。”

只見他掏出一個鵝蛋般大的白玉瓶來，開啟蓋子，對著茶壺輕輕抖動，倒出一點茶葉來，然後提起開水瓶，向茶壺裡倒入開水，在蓋上蓋子。稍等片刻後，倒出茶壺裡的水，完成了泡茶的洗茶工藝環節。再次揭開茶壺蓋子，倒入開水，然後取出三個茶杯來。兩分鐘後，穆市長提起茶壺給三個茶杯裡注入茶水，端起一杯茶香四溢的茶水遞給張國華。最後對秘書陶然說道：“小陶，你也來一杯吧，把門守住，不要再放人進來了，我就這一點茶，不夠分的。”

張興華聞著這令人神清氣爽的茶湯，早已經忍耐不住，端著茶杯，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喝了一口，頓時感到口腔裡的細胞都活躍了，那味道溫潤而醇香，把細胞的感知能力提高了許多，神經細胞也充分活躍起來，令人神清氣爽。張興華驚喜地問道：“悟道茶？”

穆副市長說道：“這不是悟道茶，而是另外一種特殊的茶葉，叫醒神湯。”

“醒神湯！”張興華一口氣喝掉了杯中的全部茶水，說道：“這名字挺貼切的。”

他沒等穆副市長給他倒茶，自己主動抓起茶壺給副市長倒上茶水後，才給自己續上了一杯茶水。他喝了一口後，放下茶杯，問道：“老領導，還有沒有這種茶葉，分半斤給我怎麼樣？”

穆副市長聽到了張興華獅子大開口，差點氣得背過氣去。他雙眼圓睜，笑罵道：“你好大的口氣，這種神仙茶你能夠喝上一杯，就已經是祖宗積德的好處了。你倒好，一張口就要半斤，真是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你知道這東西有多珍貴嗎？每年只有兩斤，而我們國內的那位高人只有半斤，這次到我弟弟家做客，總共才送了一兩。今天這點茶還是還是跑過三次後，剩下的這一點，我弟弟就全部給我了。今天招待你喝了一次，其餘的最多還能泡兩次了。”

張興華問道：“你就不知道多要一點嗎？”

穆副市長指著張興華說道：“你呀，那是普通人麼？哄高興了，漏一點好東西出來，大家能嚐嚐鮮。惹得不高興了，你就只有吃屁呢。天王老子，人家都不會理你的。”

說罷，從辦公桌上拿出一份資料遞給張興華。說道：“看看他的資料吧，注意保密，不到副省級的人是無權知曉的。”

“啊！保密級別這麼高嗎？”張興華吃驚地結果資料，看到上面的材料後，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說道：“他莫不是在裝神弄鬼？”

穆副市長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回答道：“人家做這些事也沒藏著掖著，很容易調查的。據我們的國安人員收集到的情報，與雲南邊防總隊和成都軍區報告上來的情況是吻合的。另外根據雲南翡翠王那裡，調查出來的情況也是相吻合的。”

張興華嘆道：“這種本事不能為國效力，也太可惜了。我這段時間在為錢的事情傷透了腦筋，人家一出手買賣幾塊石頭就是幾億黴金，這賺錢速度都超過印鈔機了。”

穆副市長說道：“人家屬於方外高人，有一定天道規則限制的。他能夠拒絕泰國的國師頭銜，就已經難能可貴了。並且說出他只要有了中國人這個身份，其他的任何榮譽身份都不在乎。他能把外面賺的錢拿回來建設家鄉，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那可是要投入十幾二十個億哦！”

張興華說道：“這筆錢如果給我，我能把辛莊給全部建起來了。用來建設山旮旯是浪費了啊！浪費資金就是犯罪。”

穆副市長說道：“說什麼呢？人家用自己的資金建設自己的家鄉，何罪之有？以後這種話可不許再說了哈。人家在國內有眾多長輩和兩位將軍壓著，脾氣可是完全收斂起來的。你看他在外面做那些事，惹著了他，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這個人是愛國愛家鄉的，你若有能力把他變成北京人，還愁沒有發展資金嗎？”

張興華疑惑地問道：“老領導的意思是......”

穆副市長說道：“這個人喜歡中華傳統的東西，古董文物、老建築什麼的是特別喜歡的。你手上那麼多的大雜院四合院，不找他接手還要找誰呢？”

張局長猛拍自己的腦袋，哈哈笑道：“老領導一語驚醒夢中人啦！哈哈哈......這下那些把大雜院老房子全部丟出來，我也不怕了。多謝領導，多謝神秘的世外高人啊。”

穆副市長遞給張局長一串電話號碼，說道：“這是他的大哥電話號碼，能做到哪一步，就看你的了。去吧！儘量把他變成北京人，才是上上之策。”

張興華拿著一張字條，歡天喜地給老領導行禮，然後高高興興地離開了副市長辦公室，回去想辦法解決那些煩心事了。

卻說穆元青聽說李剛想買四合院，於是打電話到成都軍區，與老公商量以後，就以兩萬元的價格賣給了李剛。當時北京四合院的價格是一間房子二百塊錢，而穆元青老公的這個院子是他的父母留下來的，前後院一共二十間房，加上兩塊院壩和後面的菜園，總面積有一千平方米，折成土地面積是一畝半。並且是前後通街道，這一點就比許多大院好太多了。一般的四合院基本都在四百平方左右，成交價一般是八千到一萬元左右。所以這個佔地一畝半的二進院子，兩萬塊錢確實不高，穆元青是送了李剛一部分人情的。裡面的老式傢俱依然維持原樣，全都送給李剛了，李剛相當於拎包入住，少了許多麻煩。

周航建議李剛乘雨季沒來，趕快請人把房子返修一下，進行現代化改造。結果找來一個專業維修隊看了一下，建議再修四個衛生間，兩個沖涼房，自己燒鍋爐取暖，需要一萬元。李剛思考半天后，最後咬牙答應了下來。

這天，周航陪著李剛和穆元青島房管局去辦理房產過戶手續，正好碰到了張局長在檢查工作。

他的秘書葉振風招呼穆元青，問道：“表妹，你怎麼把老房子賣啦？”

穆元青回答道：“把房子賣了還賬的，要不然大姑看到又要催了。”

葉振風尷尬地說道：“確實大家都不容易啊！表妹你不要埋怨我媽。我們也想湊錢，將來買到新小區去，即安全衛生，又幹淨整潔，誰都喜歡啊。”

他們的過戶手續由於有熟人出面，辦的相當快捷。在臨近結束的時候，張局長突然問周航：“請問你是不是周航同志，我們透過電話的。”

周航問道：“您是張局長？前天下午給我打過電話那位？”

張局長立即走了出來，握著周航的手，哈哈大笑道：“歡迎你，周航同志，我對你是仰慕已久了。請到我辦公室裡坐坐，怎麼樣？”

周航答應道：“如果不耽誤張局長的工作，我完全沒問題。”

“請！”張局長邀請周航來到了辦公室，叫秘書葉振風拿出清明龍井泡上蓋碗茶。

葉振風仔細地打量著周航的背影，暗暗思量到：這年青人也太年輕了吧！比大家想象的還要年輕許多。為什麼人家那麼年輕就能掙大錢呢？難道是優秀的基因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