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見秦王

秦王府的衛兵聽到“清河崔氏少主”這幾個字，臉色微微一變，他們當然知道崔氏的分量。不過，他們的職責在身，不能隨意讓人進入。

“還請閣下稍等，我去通報一聲。”衛兵抱拳說道，然後轉身進入府內。

崔景舟一臉平靜地站在原地，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進入秦王府並不是什麼難事。

……

那衛兵一路小跑著，迅速奔向府內。

“稟報殿下，清河崔氏少主來訪。”

衛兵來到一扇緊閉的殿門前，高聲稟報。

此時，殿內只有四人，似乎正在商議著什麼。他們的臉上都流露出一絲不安和緊張神色。

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他們立刻停止討論。當聽到衛兵的稟報後，他們的臉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情。

“清河崔氏？我們與清河崔氏似乎並無太多交集。”

一位年輕的男子皺起眉頭，輕聲呢喃道。

這位男子便是大唐的秦王殿下、天策上將——李世民。

“殿下，清河崔氏在五姓七望中權勢最盛，他們與博陵崔氏向來穿一條褲子。兩崔聯合的實力，甚至不比其他五大世家的合力要弱。”

“而且，這位清河崔氏少主的母親，乃是范陽盧氏家主的嫡女。也就是說，他的背後五姓七望至少有三家會為他助力。”

一位身穿黑袍的中年人想了想，開口說道。

此人便是秦王府的首席幕僚，有“房謀杜斷中杜斷”之稱的杜如晦。

殿內還有兩人，分別是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他們聽了杜如晦的話，都深感贊同地點了點頭。

“輔機，玄齡，開啟殿門吧。”

李世民思考片刻後，做出決定。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立刻走到殿門口，開啟了門。

“他們來了多少人？”

李世民看向殿門口的衛兵問道。

“稟殿下，他們一共只有兩人。”

衛兵毫不猶豫地拱手回答。

“好，帶他們進來吧。”

李世民揮了揮手，示意衛兵離開。

“是。”

衛兵迅速起身，再次向門口跑去。他可不敢讓五姓七望的少主久等。

“只帶了一名隨從，看來這位崔氏少主對我們秦王府似乎並無惡意。”

“不知道他此次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好了，不必猜測，等他來了自然就知道了。你們與我一同見見他吧。”

几几人在此議論紛紛，李世民擺了擺手，制止了他們。

.......

此時，崔景舟也被秦王府的衛兵領了進來。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李世民等人所在的殿前。

“崔公子，殿下就在殿內。”

衛兵做了個請的手勢，對崔景舟說道。

崔景舟微微點頭，“崔大，你在此等候。”然後他轉頭對崔大吩咐道。

“是。”崔大拱手領命。

……

崔景舟閒庭信步地走進殿內。

踏入殿內，他的目光落在了李世民身上。只見李世民身姿挺拔，氣質出眾，一股威嚴之氣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

李世民見到崔景舟，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原本以為崔氏少主會是一個傲慢無禮的世家子弟，卻沒想到對方如此謙遜有禮。

“秦王殿下。”崔景舟拱手道。

“崔公子不必多禮。”李世民微笑著說道，同時也站起身來，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請坐吧。”

崔景舟謝過之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不知崔公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李世民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早就聽聞秦王殿下文武雙全，乃一代天驕，秦王府與天策府更是人才濟濟，所以在下自然是有心與秦王殿下相交。”

崔景舟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彬彬有禮地說道。但下一刻，他話鋒一轉，看向杜如晦三人，問道：“這三位是？”

“這三位都是我秦王府的幕僚，亦是我的至交好友。”說著，李世民便向崔景舟挨個介紹。他的臉上掛著一絲笑意，顯然，崔景舟前面的話讓他有些飄飄然。而且，他對崔景舟的自稱是“我”，而非“本王”，說明他目前對崔景舟並無任何敵意。

“原來是三位大才，久仰。”

聽了李世民的介紹，崔景舟再度對杜如晦三人拱手說道。

“哈哈，崔公子言重了。我等不過是在秦王殿下手底下討口飯吃罷了。”

三人也立刻向崔景舟拱手還禮。在這個世上，能讓五姓七望的少主拱手的人可不多。崔景舟對他們拱手，這是對他們的認可，所以他們對崔景舟的感觀頓時提升了一大截。

“秦王殿下為大唐統一立下赫赫戰功，可謂功高震主。陛下如何不得知，可太子卻不會對您手下留情，說不定何時就會直接動手。不知秦王殿下對日後有何打算？”

正當眾人還沉浸在崔景舟的讚美中時，他突然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話。

眾人原本上揚的嘴角，在聽到這句話後瞬間僵住了。

崔景舟這是什麼意思？他們該如何回答？無非就是辭官歸隱、遠離朝堂，或者與太子爭奪皇位。

但崔景舟如此直接地發問，究竟有何意圖？是崔家想幫他，還是受人指使來試探口風？

“呵呵，崔公子這話是何意？你是覺得我和太子必有一戰嗎？”

李世民面帶玩味的神情看向崔景舟，當然這不過是他想讓崔景舟看到的。

“怎麼？難道秦王殿下經歷了這麼多，還認為您和太子殿下能兄友弟恭嗎？”

崔景舟並未看向李世民，而是自顧自地倒了杯茶，語氣平淡，彷彿在陳述一個事實。

李世民聽到崔景舟的反問，眼中閃過一絲暗芒。他身為當事人，遭遇過太子一黨的多少算計和暗算，沒人比他更清楚。因此，當崔景舟問起時，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一旁的房玄齡趕緊說道。

“崔公子，怕是有所誤會。秦王殿下與太子不和，滿朝皆知。但陛下尚在，還輪不到太子做主。陛下自有他的考量，我家殿下只需遵照陛下的旨意行事。”

房玄齡不慌不忙地回應道。

崔景舟聞言，臉上的神色依舊沒有變化。他們如此警惕也是情理之中，若是不警惕，玄武門之變也不可能成功。

“看來諸位還是不信任我。”

“不過，我想很快就能看到一場足以改變大唐國運的兵變了。”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會在玄武門吧。”

說著，崔景舟站起身來，再次向李世民拱了拱手，道：“告辭。”

當崔景舟提到兵變和玄武門時，幾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不同的神色，有詫異，有驚恐，還有緊張。

這緊張之意，讓他們甚至忘了開口斥責崔景舟。

若是在其他官員面前說出兵變這種事，即便不告發，也會厲聲斥責。

可他們此刻卻因為崔景舟的話而緊張得忘記了。

直到崔景舟說要離開，他們才回過神來。

“崔公子，且慢。”

見崔景舟要走，李世民急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