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燦田曉飛撩袍就跪了下去,拱手懊惱道:“屬下辦事兒不慎,請世子責罰。”

賈赦眼睛一眯,這是在提醒他們眼前這男子是世子?

賈赦側頭瞟向葉荷花,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張陰鬱暴躁的臉。

哈哈哈,若這男的真是男主,那勢必要追妻火葬場了;若不是男主,那這事兒就定是他和女主不能在一起的主要原因之一了。

葉荷花這個女主可能是在末世呆久了,且也無父無母,親緣淺薄的原因,這一世碰上葉父葉母這倆格外疼寵葉荷花這唯一女兒的,一顆心都淪陷了,軟和了,非常看重親情。

而,梁崇治卻給這個家帶來危險,現在甚至還有以勢壓人那意味。

賈赦敢肯定,今日這事兒在葉荷花心裡是沒那麼容易過去了。

葉荷花增怒的看向梁崇治,譏諷道:“既然世子爺的下屬不能來,那般請你們親自動手吧。”

天知道當看到那些蒙面殺手衝進院裡來的時候她心裡有多懊悔,那天為什麼要進山打獵;為什麼要走那一條道;為什麼礙於他的華衣,擔心真會給村子招來禍患,當真受壓威脅?

“葉姑娘,你誤會了,我沒這個意思,我……”梁崇治看葉荷花神色冷漠,心中很是慌亂。

可惜,葉荷花並不想聽他解釋,不等人將話說完便冷聲敷衍道:“行行行,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了,那能不能請你趕緊的處理一下,我不想讓其他人被這一院子的死人嚇到。”

看葉荷花態度冷硬,梁崇治放棄了掙扎,同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瞬間鵪鶉啞巴的魏明燦和田曉飛一起,擼起袖子就要彎腰收拾搬運。

卻在這時,賈赦聽到了一陣極其凌亂的腳步聲傳來,轉身道:“村民們往這邊跑過來了。”

葉荷花不安道:“師兄,怎麼辦?”

“應該是那些人往這邊跑時驚動了山林裡的人,他們跑地裡報信了。”

賈赦環視一圈,看恰好蒙面人全在院裡,便道:“實話實說就行。你把院門關上,小孩老人就看不到了。”

“不過你家出了這樣的事兒,你們晚上就別回去睡了。我家還有兩間空屋子,晚上你們睡那。”

葉荷花點頭,“多謝師兄。”

“別同我客氣。”

聽著那越發逼近的凌亂腳步聲,賈赦回頭看向怔在原地,不知道要幹啥的三人,道:“走吧,到外頭去。”

說罷,賈赦拉著葉荷花率先朝外走去,梁魏田仨人愣著跟上,走在最後的田曉飛負責關門。

剛出院門,抬眼就看到了瘋狂跑在最前頭的詹大良高二丫兩口子,以及其他詹家人。

賈赦衝她們揮了揮手,大聲道:“爹孃,我沒事兒。”

看著他們那慌急的樣子,賈赦只覺心裡暖暖的,很是觸動。

說話間,詹大良高二丫轉瞬近前,抓住賈赦翻來覆去的檢視,“兒子,你有沒有事兒?受傷了沒有?有哪不舒服不……”

詹大山詹大柱等人也都圍著賈赦,連聲詢問賈赦是否受傷,要不要去鎮上看大夫。

賈赦放鬆身體任他們動作,快聲寬慰道:“爹孃二叔三叔,你們放心吧,我好著呢,沒受傷,我身上的都是別人的血。我的武功很高強,野豬老虎狼群都能輕鬆獵殺的事兒你們忘了嗎?”

高二丫詹大良等人恍然,好像確實是如此,霎時慌亂的心安定了不少。

賈赦這邊慌亂暫消,葉荷花那邊卻是方才上演。

聽聞村裡來了很多兇悍的外人,村民們急得不行,操著傢伙事兒就往居住區跑。

其中,尤以高二丫詹大良等詹家人為最。詹家可是還有個人窩家裡讀書呢。

葉父葉母雖著急,但卻是落在詹家人後頭的,這會兒發現事發地點在自己家,寶貝女兒還一身血呼啦的,登時被唬得七葷八素,踉蹌著往葉荷花身上撲。

待詹家葉家都平靜下來,大家夥兒這才有心思關注賈赦和葉荷花後面,緊貼葉家大門而立的梁魏田三人。

詹大明眉頭緊鎖,“滿倉荷花,怎麼回事兒?那三個人又是誰?烏山娃說的那些歹人呢?”

“是啊,怎麼回事兒?烏山娃說很多很多人,兇巴巴的,蒙著臉,手裡還有刀,可嚇死人了。”詹大柱喘著粗氣道。

賈赦轉頭掃了一眼梁魏田仨人,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大家都知道的,我耳朵特靈,下午我如往常般在院裡看書,突然聽到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地面也微微顫動。我原以為是你們回來了,結果才剛開啟個門縫兒就看到了那些蒙面人。”

葉荷花暗道師兄果然發現了,不然也不能看到蒙面人就直奔自己家。

葉荷花羞慚懊惱的看了詹大明一眼,垂著腦袋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全都保無保留的細細說了一遍,末了,認錯道:“是我愚蠢又自以為是,險些害了大家。”

葉母聞言想為葉荷花爭辯一二,不過被葉荷花拉住了,葉荷花心裡很明白,不管她是不是為梁崇治所迫,是不是非自願,都不能否認今天村裡進了五六十個歹人的事實。

試想,若是沒有師兄在,今日之事就只有兩個結果,且都是悲劇,不是他們四個人難敵蒙面人被誅殺,而後蒙面人為滅口順帶將村裡其他人也都一一殺死;就是他們四人邊打邊逃,路經山林時讓未來得及躲避的無辜村民遭了秧,最後葉父葉母葉小弟葉小寶受她這個逃命人的連累,被受害者的家人遷怒報復,沒個好下場。

一時間,村民們都沉默了,這事兒還真有些棘手,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要怪人小姑娘吧,人家又不是有心的,也是怕真像那啥世子說的那樣,他死在這一片的山林裡,到時候他的王爺爹會遷怒整個村的人。可要是不怪吧,他們又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惶恐不安。

要怪那禍頭子吧,他們又不敢。他們就一平民老百姓,哪敢對上那啥京城來的王爺的兒子。

所幸,村裡還有兩個能耐人,不然那可真是了不得了。

梁崇治看村民們不說話,葉荷花低垂著頭可憐巴巴的模樣,心裡不好受,又羞又愧又惱又怨。

“你們別怪葉姑娘,這事兒全在我,是我連累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