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封定邊侯

趙重陽抵達京城的的第三日，《東京晚報》第一期創刊號出來了。陳東化名石言，任主編，趙逸民化名鐵山任副主編，另邀請了五名正直敢言且文筆好的京城名士作編輯。

他們幾人只管文章和編排，萬通商會的印刷廠自然會給他們印好。同時顧了十到十五歲的孩子五十多名當報童，第一期準備印三千份。反正不靠這個嫌錢，每份售價40文，印刷廠收5文作本錢，給報童5文，每份他們得三十文，算起來收入還是不錯。

第一版，陳東就以《橫掃胡虜如卷席》為題，簡單報道了這次西軍滅西夏國的經過。

這天中午吃了午飯，趙重陽帶著準備上奏的奏章、西夏王的傳國玉璽，以及從西夏王宮裡帶出來的幾件稀世珍寶，去蔡府求見太師蔡京。

蔡京聽說趙重陽前來求見，知道他與西夏的戰事有結果了，便令人快帶進來問話。

趙重陽將西夏的戰事簡單的向蔡京作了彙報，著重強調大橫山的戰鬥之所以進行得如此順利，主要是以下幾方面原因：

一是他師傅周侗隨機應變，指揮得當，抓住了戰機。

二是粉碎了折可求投降叛國的陰謀，堅決執行了不株連、不擴大的方針，爭取六七萬折家軍堅決站到大宋一邊，同仇敵愾，共同禦敵。

三是老種帥獻火攻計，一舉殲滅敵軍七萬精銳（包括他們請來助戰的一萬金國騎兵）。

四是各部將帥聽命，軍士賣力。全軍上下無不踴躍參戰。

五是奇襲興慶府獲得成功，在斬殺了西夏王后，及時將西夏的傳國玉璽展示在西夏人面前，使西夏人軍無鬥志，將士離心，關鍵時刻連主帥李承化都潛逃了。

對於自己的功勞，趙重陽沒有作過多的宣染，奏章裡簡單說了兩句。在蔡京面前只是說同武松、包道乙、燕青等人率領三千輕騎奔襲興慶府，九天行了兩千餘里。翻越大橫山，跨過無定河，穿過千里戈壁灘，夜宿沙漠與狼群搏鬥。扎木筏飛過黃河天險，半夜三更殺進興慶府。然後，他和戴宗晝夜賓士，四天跑一千五里，趕在八月十四晚上回到大橫山主戰場……

當蔡京看到最後，終於看到奏章後面寫著禁軍八品後補武官高子歸和蔡德仁兩名隨軍參贊，在此次大戰中，冒著箭矢傳達軍令，搶救傷員，運送物資，表現得很是不錯，分別保舉二人為五品武義郎和五品武功郎，在禁軍中正式任五品武官職務。

蔡京故意問道：“他二人的品價一下子連升六級，上千參戰將領會不會不服？”

趙重陽道：“他二人的升遷並未在西軍中公開，沒有人清楚這件事情。”

蔡點點頭，然後指著著幾件西夏宮中的稀世珍寶說道：“你拿來的這幾件好東西，給官家兩件，給高毬、李彥、梁師成各一件，老夫只留兩件，就說你送給他們的，這樣李彥、梁師成就不會阻擾你對西軍各將領的保奏。至於老高，就讓他提醒官家，別忘了你的侯爵。總之，估計你保奏的事情問題不大，因為童貫這次自身難保，有可能調離樞密院。”

趙重陽點點頭，告辭了出來。

次日，幾十名報童拿著頭天晚上領到手的《東京晚報》開始在開封府的大街小港叫賣。

“賣報賣報，東京第一家小報《東京晚報》辦起來了，五天一期。”“賣報，賣報，看欽差趙重陽率西軍大殺四方，滅了西夏。”…“賣報，賣報，看老種經略相獻火攻妙計，燒死金夏聯軍七萬精銳”“賣報，賣報，《東京晚報》創刊號版版精彩，記的是十多天前神童狀元趙重陽率領西軍橫掃胡虜，殲敵二十萬，俘獲十餘萬的真人真事，大漲了華夏兒女的志氣。”……

開始，有閒耍的富家公子和小姐從沒見過什麼晚報，聽見叫賣聲，讓下人買來瞧，見上面寫得有根有據，非常精彩，一傳十，十傳百，一個上午三千份就賣完了。還有不少人爭著要，下午朱武讓印刷廠再趕印五千份交給陳東……

而這天早朝，大宋道君皇帝趙佶將蔡京頭天下午送去的奏章讓當值太監拿出來念給文武百官聽，同時將西夏傳國玉璽交給蔡京，讓文武百官傳看。最後，趙佶問道：“如今西夏已經被西北巡按，欽差大臣平定，此功確實不小。當趙欽差到達大橫山時，透過明察暗訪，發現西軍折家軍主帥私通西夏。西夏人認為趙巡按不知道折可求已經叛變，故意派二十五萬大軍進攻大橫山，並聯合金人發出挑戰，要與西軍在大橫山決一死戰。西軍贏了，西夏滅國。西軍敗了退出整個陝西及山西路，這是一場賭國運之戰，趙欽差不敢自專，透過丐幫飛鴿傳書，三天之內就把訊息傳到了京城。朕接到訊息後先傳口喻，後傳聖旨：讓欽差視情況而定，若無把握，緊守關隘。若有把握全權負責，只要滅了西夏，大功者封侯，伯爵及以下爵位，任其保奏。各鎮主帥陽奉陰違，不遵號令者，先斬後奏。現在趙欽差既然成功了，朕自然兌限承諾，各位以為如何？”

王黼首先站出道：“平定西夏功勞雖大，然封爵太高太多，是不是有些不符合祖制？像那個什麼周侗，既不是兩榜進士，又不是勳臣貴族，由一介草民驟然封侯，身居宰輔一樣的高位，讓滿朝文武難以服氣。”

王黼一開頭，他和童貫等人的親信紛紛點頭附合。而許多世襲勳貴也是嫉妒別人獲得如此大的軍功，也附議。

這一下，激怒了忠心而又耿直的李綱，他出班反駁道：“王太宰之言實在可笑之極，什麼封爵太高、太多，這是全體參戰將士用命換來的，功高莫過於救駕和滅了敵國，就是封王也應該。當年太宗皇帝留下遺旨，收回燕雲十六州者，可以封王。這西夏幾十個州可是燕雲十六州的好幾倍呢？何況皇上有言在先，難道你想讓皇上背一個言而無信的昏君之名嗎？”

王黼見李綱給他頭上拋了頂鐵帽，趕緊申辨道：“官家不是讓大家提看法，我只是就事論事，哪敢質疑官家。”

張叔夜道：“我聽說周侗文武雙全，深通韜略，願來老種經略相公就保奏過他，被有些人壓著，認為是徒有虛名。現在我們可以看出，此人實在是姜太公似的大賢，若不是如此，豈能教得出妖孽一般的神童狀元？我認為可以答應趙大人所請，封以侯爵，擔任西北大都督，有他坐鎮西北，党項人想復辟西夏就絕不可能。”

童貫實在忍不住了，開口道：“張大人又在危言聳聽了，西夏人既然已經滅了，怎麼會有人復辟呢？”

因為事情牽涉到自己和師傅，趙重陽站在朝班中儘量保持克制，聽了童貫的話後開口道：“西夏在西北立國百多年，僅貴族就不下十萬人，我們只是把他的主要將領和主力精銳士卒消滅了，除了李承亁及其兒子，只要放棄了抵抗，投降了的西夏人，無論貴族還是平民，我們都沒有殺。詩聖杜甫說過，挽弓當挽長，擒賊先擒王…苟在止侵凌，豈在多殺傷。我們如果把党項人都殺了，隨來為我們牧馬和種莊稼呢？設西北大都督府，就是讓都督府代替朝廷管理那裡的西夏人。如果你和王大人認為那是一件美差，不如王大人去任大都督，剛好他的官階也是從一品。”

王黼知道，那西北是苦寒之地，自己可吃不起那苦，趕緊說道：“就依趙大人所請，讓周老英雄坐鎮西北吧。”

眾反對者見王大人都鬆了口，也不再反對，趙佶就問蔡京道，太師以為如何？

蔡京得了好處，不爭氣的侄兒和女婿也趁機有了正式官職，自然同意了趙重陽的請求。

這樣周侗、种師道及其他人的爵位和官職就透過朝議正式定下來了。

接著，高毬發言道：“三大首功者，已有兩個人封侯，趙大人奏章中雖然沒有為自己請封，理應封侯爵。不如封他為定邊侯，官階同樣為從一品，他又知兵，可在樞密院任副使。”

童貫等人知道反對無效，這次就預設了。

趙佶見無人反對：“那就這樣定了吧。”正要宣佈退朝。

趙重陽道：“啟奏官家，微臣還要返回西北，協助師傅處理完西夏的後世，擬在明年春天回京任職。還有，我的侯府也等我回來再修。”

“准奏，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