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雲海蒼穹之上,風雲翻湧,雷霆無斷,將巨獸的躁動鎮壓平復,而後:

“無歲不徵吞八荒,無戰不勝握玄黃;御宇唯吾,天之驕雄。”

霸辭響,但見一道罕世的雄霸身影,傲視雲海蒼穹,眉蹙之間,王霸之氣不怒自威,象徵著戰雲之驕傲,巍然現世。

甫一落地,兩相照面,卻是戰雲界御宇天驕問罪而來:

“勇者,殺我界先鋒,辱我界戰將,你有此等勇氣,可有承擔後果之能為?”

看著降下的身影,藺重陽停下了腳步,到了此刻,他也大概明白,如今的戰雲界,大概是個什麼情況。

他們與他的關係,有些類似於鷹族之於魔羅旱魃,在那戰雲神宮之內,供奉著一塊與龍脈融合的晶石,其狀如龍,內蘊宏大雷屬能量,能夠幫助雷屬功體之人淬鍊自身功體,使其威能更上一層。

觀其性質,應當算是白雲煙天晶的變種,與他的關係,要比昔日那支劍近上不少,這便是那道熟悉氣息的來源。

而戰雲界之中絕大多數人,皆曾受其洗禮,實力較之他記憶中大有長進。

並且,他未曾感應到其他屬性的氣機,看來絕代天驕攻伐丘山百妖路,背後的原因也與他記憶之中有所不同。

四奇觀這個組合,看現下的情況,有沒有誕生還是兩說。

如此說來,隨著時代的更迭,他為這個世界帶來的變化,遠比他先前所想的要多上不少。

雖然大概明白了戰雲界如今的狀態,但御宇天驕的話語,仍讓藺重陽眉頭一蹙:

“戰俘?如此說來,貴界與厲族有所關聯?”

微妙的語氣,讓御宇天驕有些不適,但他仍然出言回答道:

“數百年前,侵略成性的惡之種族,妄想挑戰當世最優越的戰族,結果只能淪為戰俘。”

言語之間,是與跪地之人,如出一轍的傲然。

同樣,也作證了戰雲界乃是勝負心極強,種族歧視嚴重,甚至將侵略當成理所當然的好戰之族。

再次出言時,藺重陽已經換了稱謂:“汝等既能依靠厲行令找上吾,那戰雲界與厲族,應當有所協議。”

在藺重陽的記憶之中,這一界九成之人,皆是死於眼高手低以及驕傲自負。

如今出言,主要是為了驗證一些事,同時也算是他的一念之仁。

畢竟跟他有些關係,這是幸事,也是不幸。

最起碼,有了這一層關係後,戰雲界此番不會被他滅掉,不然銀河殛此刻便不是在跪著,而是屍骨無存。

不過,與之相應的,他們也該為先前之事付出代價,比如說幫助苦境三教彌補一些方面的戰力空缺,當然最主要還是幫德風古道。

“若本座說,天之厲只是吾界派遣前往苦境之前鋒,執行任務交換自由,你,又要如何因應?”

御宇天驕的語氣一如既往,甚至透露出幾分威逼的意味,畢竟,銀河殛還跪在那裡,無法言語的同時,更無法動彈。

一邊在心中籌劃著戰雲界之未來,一邊以神唸了解戰雲界之民生,藺重陽一邊出言道:

“若是如此,吾會說,戰雲界大禍臨頭了。”

對於這類人,嘴上與他們講道理,純粹是白費功夫,還是手上講道理更有說服力。

談到現在,藺重陽只想說,戰雲界就算哪一天被滅了,也沒有絲毫冤枉。

就他目前接觸過的異境,天疆與精靈天下性格平和,願意聽人講道理,屬於敢說敢信那種;

死國有天者統籌大局,而天者本人是見過大世面的,只要有用,也願意聽;

森獄作為入侵者死不足惜,被賣給了地冥,會被怎麼炮製與他無關;

鬼獄有帝龍胤在,經過變革之後,如今文明發展的非常不錯,除了不敢見太陽外,鬼族也算得上欣欣向榮;

四魌界與中陰界更是由他親自把關,從根本上解決了問題以及提出問題的人,未來可期。

一番對比下來,就戰雲界這綜合素質,別說是和三教正統相比,就連一些邊陲小族,都比他們要強得多。

所以說,不能怪苦境排外,文明相差太多,正常人看不起野人,再正常不過了。

而御宇天驕接下來的話語,也進一步左證了藺重陽的想法:

“殺害吾界先鋒,侮辱吾界戰將,卻妄圖諉過卸罪的你,豈敢言吾界大禍臨頭?”

御宇天驕把一切都當做理所當然,戰雲界迄今為止,對外征伐還未輸過,就算強如天之厲都曾是他之手下敗將,過往的一場又一場戰事,讓他擁有了一種不知是福是禍的自信。

就像當下,兩人還未交手過,他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對方。

“送汝一句話,凡事三思而行。”

藺重陽的語氣依舊平澹,但這份平澹,讓御宇天驕格外不爽:

“三思只是延誤時機,收服強者,方為戰雲界之信念,現在,你該將殺害厲人之名單,一併告知於我。

否則,我界將對苦境,採取全面行動。”

也就是在他話語落下的同時,天地染赤,周遭景象倏變,彷若置身於屍山血海之中。

撲通——!

待他回過神來,冷汗已將衣衫打溼,隨著膝蓋一軟,自己也步上了銀河殛之後塵。

御宇天驕的情緒,從震驚,詫異,過渡到不可置信,再到屈辱,最後變成迷茫。

《控衛在此》

他想起身,卻發現自己無處著力,就連這一身功體,都不願意反抗眼前之人。

到了這一刻,他才知曉,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就連面對王姐與王兄之時,他都未曾像現在這般無力過,種種情緒在此刻湧上心頭,讓御宇天驕越發的迷茫。

“威脅吾?呵,長久的征戰,讓汝連最基本的判斷都失去了嗎?

汝應該慶幸,慶幸此刻面對的是吾,願意與汝講禮,而非是吾那好友,若否,此刻的汝等,早在西天極樂謁見佛祖了。”

平澹的語氣,清冷的聲線,述說著最殘酷的事實:

“現在,汝說,吾之能為是否能夠斬殺汝界前鋒,辱汝界戰將,以及汝。

還是說,此刻跪在吾腳下的汝等,有資格定吾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