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藺重陽的傳訊時,剛上岸的仙蹤無名本打算拒絕。

不論如何,兩人之間是合作關係,自己又不是他的手下,沒理由幫他對所有的事情進行善後,堂堂萬魔始源,自然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

然後,訊息看到一半,他直接把話嚥了回去。

死神找不到的人。

由特殊命格帶來的不死之身?

還有這種好事?

那他可就不困了,這種好事可以多來點,他一點都不介意。

即便是對見多識廣的萬魔始源來說,這都是一份十分極品的實驗素材,正好能配合他完成幾個比較高難的實驗,尤其是深寰地宇那塊。

至於藺重陽提到的其他訊息,直接被仙蹤無名給忽略了,都不重要。

始主親自出手,那不是手到擒來?

事實確實如他所想的那樣,烈霏的性格不管如何偏激扭曲,終歸還是一個初出江湖的年輕人,仙蹤無名用過的實驗品比他吃過的鹽都多。

所謂的偏激與扭曲,都不過是仙蹤無名拿捏他的工具,也是他避之不開的缺陷。

偏激?扭曲?確定要跟萬魔始源談這個?

總而言之,在拿捏了烈霏之後,仙蹤無名心中最後那點不滿也煙消雲散。

他自己去找實驗品還得擔驚受怕,萬一觸怒某人事情就會變得非常麻煩,但如果是那一位把實驗品直接送給他,體驗就完全不一樣了,哪怕可能需要他自己去把實驗品撈出來,這都是小問題。

至於雲海仙門那邊,他早些年暗中登上雲鯨回去看過,等手上的研究有了結果,便能正式動手。

示流島方面,則由造孽接手進行排布。

以及,他在前往東皇玄洲的過程中,路過東瀛之時發現了一個特殊的種族,其名喚作神遺一族。

傳說該族乃是神與凡人結合之後,所誕生的後代,因為血脈差距太過巨大,一種無形的詛咒盤踞在他們體內,導致該族所生子女均活不過五十歲。

與此同時,神還在人間留下另一支血脈,便是那所謂的東瀛天皇。

造孽嘗試將兩支血脈融合,果不其然,神遺一族那所謂的詛咒迎刃而解,至於他們是不是真的神留在人間的血脈,仙蹤無名無法確定。

不過,造孽曾在他們的族地,找到兩式武學。

一者名喚返無,一者名喚歸一,這兩式武學的修行門檻,可謂高到離譜,就算身負神遺一族之血脈,修成其中一式便已是非常不易。

他們是不是神的後裔對魔始而言並不重要,那兩式武學倒是非常不錯的籌碼,仙蹤無名親自走了一趟東瀛,與這被詛咒的種族達成了一些交易。

收到藺重陽的傳訊時,他剛從東瀛回返,沒想到又有全新的收穫,可謂是雙喜臨門。

…………

「好友,你再這麼說風涼話,來年清明就得多祭一座孤墳了。」

九千勝有些無奈,入體的毒素種類太多,他難以運轉功體將其一併逼出。

但是,他做不到並不代表某位損友做不到。

「這次吃個教訓,是讓你行走江湖長點心。」藺重陽看向搖搖欲墜的九千勝,語氣平澹,而後將目光轉向最光陰:「還有你,知道城主的苦心了吧?」

「老頭又不能關我一輩子,人總要成長,沒有經歷過永遠無法體會。」

經過血與火的磨礪後,最光陰成熟了不少,已經能夠多角度看待這個波瀾壯闊的江湖。

同時,也能多角度看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既然答應過時間城主,藺重陽自會盡心盡力的教導最光陰,這短短三個月的成長,已經

超過了過去十九年的總和。

將手中兩支長刀收起後,九千勝果斷跳過了好友的話題:「所以,好友你應當會療毒吧?」

「我覺得,來年清明多祭一個人也沒什麼。」

藺重陽嘴角微揚,丟給了九千勝一本書冊,而後行至最光陰身前,伸出右手搭在他肩上,將方才沾染的那些毒素一併抽出。

療毒他不會,但解決毒素不過舉手之勞。

接過書冊的九千勝有些恍忽:「這是……」

「知道以你的性格不會聽勸,不如藉著身上的毒素,把這部武學練了,也能讓我省點心。」將手自最光陰肩上收回的藺大主事說道。

九千勝聞言,嘴角抽動:「練成之前毒發怎麼辦?」

一點劍意擊出,沒入某不省心的友人體內,助其將體內的毒素暫時壓制,藺重陽繼續說道:

「來年祭拜好友時,我會記得多帶幾罈佳釀。」

武學創造出來便是讓人修行的,他很樂意給友人進行補強,至於說,他今日的插手是否會影響到另一個人的誕生,那又有誰知道呢?

說不定,等到數百年之後,綺羅刀族會出現一名返祖的新生兒,與九千勝有著相似的容貌。

「那我爭取一下,讓好友來年白走一遭。」翻閱完書冊的九千勝搖了搖頭,輕笑道。

這位損友根本沒給他留拒絕的餘地,雖然他一生快意,無懼生死,但他這條命不止屬於他,還需要對自己的族人負責,同時,他也不能辜負好友這一番苦心。

【鑑於大環境如此,

身為後輩的最光陰,很乖巧的站在一旁聽兩人交談,沒有哪怕半點插話的想法。

在時間城時,老頭跟飲歲也差不多就是這樣。

「說起來,再過幾個月便是琅華宴,好友可有興趣一同前往?」想起此事的九千勝出言道。

藺重陽聞言愣了一下:「就算我願意去,文熙載也不一定敢接待,不如不去。」

文熙載出自江南望門,結業於學海無涯,如今也算是名震江南的名師,人格不差,舉辦的琅華宴匯聚有諸多名震一方的人物。

「也對,我險些忘了好友另一層身份。」九千勝此時也回過神來。

好友太過隨和,讓他險些忘了好友乃是名震天下的一方之主,在劍界與儒門地位皆十分崇高,文熙先生那邊,還真不一定敢招待。

最光陰有些疑惑:「那又是什麼?」

「江湖上一些勢力交流的宴會,可以看做是一個平臺,用以交換資源。」九千勝在琅華宴上位居元字第座,十分顯赫。

哪怕他不喜歡這些應酬,但是很多事並不是他不想,便能夠拒絕的,他需要對族人負責。